108、神秘的老人

月下影的眼神從劉海中探出,掃視著周圍的攤位。UC小說網：那長長的購物清單上,排列在前幾位的魔藥材料特意用鮮紅的顏色標示出來，那些都是魔法世界的違禁品，即使是翻倒巷,也要靠運氣才能買的到。月下影最終在一位老人的攤位前停了下來。老人的攤位上擺著的僅僅是最普通的魔藥材料，這些東西即使是對角巷也一樣非常便宜。然而它們出現在翻倒巷就有一種違和的感覺。

月下影蹲□子仔細的檢查著這些魔藥材料，老人依舊瞇著眼睛裹在厚厚的袍子中，全身上下只留出一雙閉著的眼睛露在外面，仿佛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客人。月下影抽空打量著老人,發現他身上的魔力非常低微,甚至還不如一名剛剛入學的一年級的學生。然而月下影并沒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警覺。

如果老人真的只有這么一點能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在翻倒巷生存。或許他是利用了什么特別的方式隱匿了自己的力量也說不定,瞧瞧身后跟著他的那些人，見到月下影停在老人的攤位前，立刻就保持著距離，臉上帶著敬畏的表情站得遠遠的，似乎害怕讓老人感到心煩。

老人似乎已經睡著了，任憑月下影翻弄著他的魔藥材料，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東西被盜——雖然這些也沒有被盜或者被搶的價值——見老人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月下影只好自己率先開口。

“請問，您的商品只有這些嗎？”

老人緩緩睜開眼，那雙眼睛黝黑而空洞，像一個黑洞般連周圍的光線也一并吸了進去。月下影斂著眼微笑著，絲毫不為所動，如紅寶石般的血眸直直的對上老人的雙眼，老人眼中迅速的閃過一道精光。

一上來就使用了攝神取念了啊——

月下影臉上依舊維持著斯萊特林特有的假笑。老人果然不一般，雖然他依舊沒有從月下影的大腦中得到任何信息，但至少他的攝神取念的能力絕對在斯內普教授之上。果然猜的沒有錯，這個人不像是表面的那么簡單。

老人非常驚訝，他不敢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攝神取念居然失敗了！而對方僅僅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從月下影那雙晶瑩的眼眸中老人可以知道，他面前的孩子并沒有使用大腦封閉術，而他眼中的笑意更是說明他不僅已經發現自己對他使用了攝神取念，而且連這個結果也是早已被他所預料。

老人沉著眼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月下影，然后無聲的笑了。Well，他好像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孩子呢，而且這個后輩非常合他的口味。

“那么，你想買什么材料呢？”

“很多，當然，不是您現在賣的這些。而是，很珍貴的那種。”

“珍貴？”

老人打量著月下影的手，那雙手被寬大的斗篷遮著，只有一點指尖露在外面，但依然可以讓老人看出很多東西。

“你不適合熬制魔藥，無論多么珍貴的材料在你手中也發揮不了任何價值。”

“是的，我在霍格沃茨的時候被人稱作‘坩堝殺手’。但是我購買的材料并不是自己用的，而是給另一個人。他的魔藥水平，大概也可以稱作大師級別吧。”

能制作成那種只能被喝掉的魔藥，想必伏地魔的魔藥水平也應該不比斯內普教授差多少。

“為別人購買魔藥材料？”

老人沉思了一會，再次抬起頭，那雙眼睛依然空洞無光。

“跟我來吧。”

老人緩緩的站起來，也不收拾身前的攤位，徑直走進他身后的小屋。月下影沒有一絲猶豫的跟了上去，但是卻與他保持著足夠的距離——不管是逃脫，還是攻擊。

“你覺得什么樣的魔藥才算是，嗯，‘珍貴’呢？”

在走進小屋之前，老人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熬煮魔藥時最需要的魔藥。”

月下影隨口答了起來。對于一個魔藥課成績向來為“T”的人來說，那些魔藥材料都沒有什么區別，丟進坩堝就是爆炸的后果。

“真可惜你沒有魔藥天賦。現在這個年頭，能將魔藥材料一視同仁的人越來越少了。”

你錯了，月下影不是對魔藥材料一視同仁，而是他對魔藥材料完全沒有概念好吧？也許在月下影眼中，魔藥材料只分惡心的和不惡心的？

小屋里并不像外面看上去的那么破舊，反而非常典雅，比起馬爾福莊園的大廳也不遑多讓。對著門的是一個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壁爐，壁爐上鍋子里的咖啡散發著濃郁的醇香。靠近壁爐的中間位置擺放著幾個單人沙發，中間圍著一個紫藤木的茶幾，上面擺放著精致的茶具。周圍的墻上掛著幾幅風景畫，畫中翠綠的樹葉在樹枝上搖曳著，海浪也不停的拍打著月光下銀白的沙灘。

老人脫下厚厚的袍子掛在衣架上，露出里面華麗綠色緊身長袍，然后坐在其中一個沙發上。老人身材挺拔，修長的雙腿交疊著，如果不是臉上深刻的皺紋以及那一頭雪白的短發，無論如何他都不像是一個老人，反而更像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保養得非常好的雙手十指相握撐著下巴，示意月下影坐在他的對面。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想要買什么樣的魔藥材料了嗎？”

“我需要買這張清單上的材料。”

將寫有違禁品的那半張清單交給老人，老人探出身子接過清單，一股清淡的魔藥的味道撲鼻而來。月下影抽抽鼻子，雖然他不喜歡魔藥，但是老人身上的味道他并不排斥。

“唔，蛇怪的毒牙，被詛咒的黑龍的血液，人魚的神經……哦，這些材料都是很難弄來，并且是魔法部明文規定的最危險的違禁品呢。”

老人放下那半張清單，臉上的笑容依然慈祥，但是眼睛里卻沒有一絲感情。

“那么我可以在您這里找到它們么？”

“你當然可以找到，在我的私人倉庫里，這些東西的數量也不在少數。但是，我為什么要賣給你，或者說，我為什么要賣給讓你來翻倒巷為他買材料的那個人呢？賣給了他，我又能獲得什么？你也看到了——”

老人掃射了一眼屋子里的裝飾。

“——我并不缺少財物。”

“是的，那么您需要什么？”

月下影將皮球踢回老人那里。與其讓他月下影在這里絞盡腦汁的苦想，還不如把問題重新交給老人。反正自己說的再多也沒有用，只有讓老人滿意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好像沒有什么特別需要的，還是你來說說你可以付出些什么吧。”

老人似乎酌定的打算要為難月下影了，硬是又把皮球踢回月下影這里。

“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愿意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月下影聳肩。本來么，魔藥材料又不是他要用的，為什么要替伏地魔付出代價呢？

“這樣啊，那么我應不應該將魔藥材料賣給你呢？”

老人托著頭仿佛陷入苦思，月下影依然悠哉悠哉的坐著，仿佛對老人的決定并不是很在乎。

“其實，我確實打算將我的魔藥材料賣出去一份，但是偏偏這一份已經有人預定過了。那個孩子以他對魔藥學的熱情打動了我，所以我決定賣給他一份魔藥材料，這中間恰好就有你的清單上所寫的那些。如果你可以打動他，讓他將材料送給你，那么就不用考慮和我的交易了。”

“我還是仔細考慮下如何打動您吧。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用對魔藥學的熱情打動了您，那么他對待魔藥就會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將他的，尤其是這種罕見的材料送給我。您說對嗎？斯內普先生。”

月下影回過頭，斯內普教授陰沉著臉站在月下影身后，雙手環胸，空洞的黑眸死死盯著月下影。

“里德爾先生，是誰給了你獨自游蕩翻倒巷的勇氣的？還是你認為以你那些微不足道的魔力已經足夠在這種地方生存了嗎？這里可不是霍格沃茨的地窖，任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在馬爾福家作客不是嗎，難道你因為失禮而被馬爾福家趕了出來嗎？”

“我在不在馬爾福家您不是應該很清楚嗎？作為，嗯，馬爾福家族認可的朋友的您，應該知道我的真實去向。”

斯內普教授冷哼一聲，沒有否認。他確實知道月下影的去處，但是他并沒有告訴鄧布利多。如果說為鳳凰社辦事，并保護波特的小崽子是為了向莉莉贖罪，那么隱瞞月下影的去處則是完全因為不喜歡鄧布利多總是拿莉莉來逼迫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讓那只老蜜蜂自己胡亂猜測心煩意亂好了，他需要的只是在專心熬制魔藥的時候沒有哪個腦子連巨怪都不如的家伙來搗亂，順便抽空關注一下波特小崽子的安全問題。

“這不能成為你來翻倒巷亂竄的理由，里德爾先生。并且，你似乎還想要買許多違禁品？我假設，你經歷過那次阿茲卡班大逃亡之后迷上了和攝魂怪玩你追我逃的游戲？”

“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接觸和魔藥相關的東西，但是既然他拜托我了，我也沒有辦法推辭。”

斯內普教授當然知道月下影口中的“他”是誰，除了那個人外，還有誰可以讓影·里德爾沒有推辭的借口呢？

“既然這是你的事——”

斯內普教授從家養小精靈手中接過已經裝好的魔藥材料，徑直走出小屋。

“——祝你好運了，里德爾先生。”

從開始就一直在看戲的老人笑瞇瞇的坐在沙發上，一直到斯內普教授走出屋子，才開口說話。

“那么，你打算怎么打動我呢？里德爾先生。”

“這還真是困難，向您這樣的存在本來就什么都不缺，或者您少一個伴侶來排解您的孤單？不如我給您介紹一個吧。”

月下影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老人沒好氣的打斷他。

“得了吧，臭小子，魔藥材料我會給你一份，拿了東西以后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老人打了個響指，剛才消失的家養小精靈再一次出現，雙手交給月下影一包整理好的魔藥材料，然后恭謹的退下。

“您不要求我付出什么代價了嗎？”

“說了讓你拿著東西走人，你還在這里啰嗦什么？快走吧。”

老人揮揮手，自己從墻壁上的暗門中走進了別的房間。

“多謝了——斯萊特林前輩。”

月下影知道即使老人已經走進了別的房間，他也依然可以聽到月下影剛才的話。畢竟，整個大廳都在老人的監視之下。

魔法世界，有許多東西都建立著它獨有的契約，比如名字、姓氏，比如，家徽。老人家里墻壁上裝飾的那些暗紋，和月下影掩蓋在斗篷下的斯萊特林家徽一模一樣。那種花紋的式樣，只有斯萊特林的直系血親家族才有資格用來做裝飾。伏地魔是斯萊特林直系后人，但因為已經放棄了屬于斯萊特林的榮耀，他沒有資格使用斯萊特林的家徽，而月下影因為他身上的純血血統，于是被斯萊特林的家徽所承認。

要不要告訴伏地魔這位斯萊特林同族前輩的事情呢？算了吧，這種有趣的事，還是留給伏地魔自己去發現好了。

老人坐在燃燒著油燈的暗室里，嘴角掛著曖昧不明的微笑。

“果然，不愧是我看好的后輩。”

“前輩，能告訴我您對影·里德爾的評價嗎？”

陰暗的角落里走出另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燈火的映襯下，是斯內普教授陰沉著的臉。

“西弗，我就知道你會回來。而且，我想我那個可愛的后輩也一樣想到了。”

“這些都不重要。”

“是的是的，對你來說這些當然都不重要，你關心的只是你可愛的學生會不會走上伏地魔的老路而已。”

“我根本就不關心那個腦子被巨怪踩扁的魔藥廢材的事，我只是不希望他會影響我的計劃。”

斯內普教授干巴巴的吐著單詞。

“是是，你不關心，你一點都不關心。”

老人歡快的挪揄著，斯內普教授沒有辯解，這也算是默認了。

“斯萊特林家徽所承認的，不僅僅是他身上的斯萊特林純血血脈，并且還有他身上獨屬于斯萊特林的特質。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到魔法部查一查他的名字，就會發現那不是‘影·湯姆斯·里德爾’，而是‘影·薩拉查·斯萊特林’。所以，這個孩子不會成為魔法界的第三個黑魔王。倒是湯姆的事比較讓人上心，原本在他放棄自己‘里德爾’這個姓氏時，他已經被族譜剔除了，但現在似乎又有回歸的跡象。雖然現在顯示出來的不是‘湯姆·瑪沃羅·里德爾’，而是‘伏地魔·岡特·斯萊特林’。只是這種回歸并不穩定，隨時都有重新被剔除的可能。”

“伏地魔的野心不會消失，現在的，所謂回歸，恐怕只是一個假象。”

“不，西弗，你不了解，并且低估了斯萊特林族譜的契約能力。我想，這是湯姆——伏地魔最后一次被認可的機會。如果他可以抓住的話，我會親自找到他，并授予他斯萊特林的姓氏。”

野心人人都有，斯萊特林也同樣不排斥這些。但是，魔法界的王者和人人恐懼的黑魔王，畢竟還是兩條不同的道路。

“西弗，也許你應該重新考慮未來要走的路了。預言，確實是未來的走向，但并不是不可改變的，在一些強大的因素的注入下，它會發生一些有趣的偏移，即使結果不變，但也不一定是我們所想象的那樣。”

黑魔王和救世主只能存在一個，但如果黑魔王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么結果又是什么呢？

老人笑著，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去，但是斯內普教授卻已經猜了出來。斯萊特林家族，可以是魔法界的王者，但是絕不是魔法界的黑魔王。只要伏地魔被斯萊特林家族所承認，黑魔王，就已經消失了。如果是這樣，預言依然沒有改變，但是兩個人都活著。

“我明白了，會好好考慮的。”

曾經的伏地魔，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領導者，如果他可以不傷害莉莉的兒子，斯內普教授并不介意重新回到伏地魔的陣營，重新成為伏地魔的追隨者。

月下影用幻影移形重新回到那片海灘上，伏地魔坐在礁石上，身形優雅高貴，但是臉色卻非常陰沉。他面前的礁石上擺放著一個已經被打開的掛墜盒。伏地魔還算有些理智，沒有將最后的線索就地銷毀。

“我們回那個山洞。”

伏地魔站起來，將假的掛墜盒收進懷里，然后再次向山洞走去。現在他的身邊沒有熬制魔藥的器材，而在那個山洞里，倒是有一個熬制魔藥的坩堝。而且，他也需要重新回到那里，去調查一下究竟是誰給他來了個偷梁換柱。

【致黑暗魔君：

我知道在你讀到這片文簡之前我可能早已死去多時，但是我希望你了解到：是我發現了你的這個秘密。我已經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只要我做好了準備，我隨時都會毀掉它。

我直面死亡的威脅，只因我抱有希望，當你面對最終的對手的時候，你將遠離不朽的神話。

.他絕對逃不過那些致命魔藥的痛苦，一定會成為湖底陰尸的一只。必須回去對那些陰尸進行調查，只有知道他是誰，伏地魔才可以找回真正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