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再相見

田欄街依舊像往常一樣熱鬧,并沒有因為街道中心最大的居酒屋一夜間更換了主人而有所改變,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居酒屋招牌上多出的紅云。

臨近郊區的宅院里，幾名仆人安靜的掃著積雪。院落中盛開的嫣紅梅花是這雪白的雪景中唯一的裝點,另一邊枯萎的櫻花上掛著一個祈愿的娃娃，頸上的鈴鐺隨著風發出“叮叮”的清脆聲音。

月下影裹在華麗的雪狐大衣里，透過窗看著外面的雪景。屋里的火爐原本應把房間烤的溫熱，卻因為開著的窗灌進來的冷風使溫度一直不算高。

厚厚的積雪蓋在圍墻上，那蒼白的顏色讓月下影想起大蛇丸同樣蒼白的肌膚。

離開木葉已經將近一個月了,不知道丸子怎么樣了。

雖然聽說大蛇丸已經離開木葉找他,但卻正因為如此，才無法得知他現在的情況。不是沒想過去找他，但又害怕兩人越走越遠,最后誰也找不到對方。

“小蓮，你說，丸子會找到這里嗎？”

“嚶——”

紅色的火焰從月下影袖子里飛出來，圍著月下影旋轉。

“小蓮，我真的想丸子了。還有，呆在這里好無聊吶，不如你陪我到處走走吧。”

從榻榻米上站起來，關上窗，拉了拉身上的雪狐大衣，月下影走出房屋。不再做忍者以后，那些忍具護額什么的關于忍者的一切裝備都被鎖在柜子的最深處，現在的月下影只是像一個真正的隱士一樣過著平靜而淡漠的生活。

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

沒人會想到，這個看起來像王侯貴族般衣著華麗的孩子曾經會是擁有至少上忍實力的忍者。

踩著田欄街的青石板，置身于喧鬧的大街上，月下影卻依然感到無盡的孤獨。無關風月，只是心里空落。嘆一口氣，呼出的氣體凝成白霧擴散在空氣中。穿過熱鬧而孤寂的長長的街道，皮靴踩在郊外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麻煩這種東西，就是你不去找它，它卻會纏上你。像月下影這樣衣著華麗的人獨自走在郊外，最容易引起強盜們的關注。

“我果然還是最討厭麻煩。”

月下影低著頭咕噥一句，然后抬起頭看著圍著自己的二十幾名強盜。有查克拉的波動，他們中有忍者啊。

“在決定對目標出手前，你們難道就沒有事先調查目標身份的習慣嗎？”

“當然調查過，也許別人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在忍者眼里，影君你的身份也沒什么神秘的。你是黃夜居酒屋的秘密老板，只是一個普通人。可惜，我查不到你究竟是那個財團的公子，否則的話，你的資料就全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價已經高達350萬，如果綁架你的話，我想我們可以拿到的錢更是遠遠不止這個價。”

“所以說，有誤差的資料果然害人不淺。”

月下影憐憫的看了眼洋洋得意的忍者。

“還是速戰速決吧，小蓮，這里交給你了。”

艷紅的火焰從袖子里飄出，然后瞬間脹大，將那二十幾名忍者連同月下影一起包裹。

安靜，曠野上只有樹木隨風抖落雪花時發出的“嗖嗖”聲。

火焰又縮回原來的大小，落在月下影的掌心。月下影平靜的從那些忍者身邊走過，而他們卻似乎毫無知覺。

已經有過殺人的經驗，那么再殺人也不會有什么心理障礙。何況，血腥這東西，從做忍者后就沒有少接觸。

“喂，那些人中有的忍者還值些錢，如果你不需要的話，就交給我處理吧。”

灰衣的忍者出現在月下影身邊，之前那完美的隱匿術絕對只有影級忍者才會擁有。

“隨你吧，角都大叔。”

月下影輕笑著，角都大叔果然還是一樣喜歡斂財。

“先在那里等著我，不然如果斑先生知道我沒有跟著你會扣我工資的。”

“啊，好吧。”

月下影站在原地，看著角都把值錢的忍者從人堆里挑出來，割掉他們的頭封印在卷軸里。

“你的通靈獸還真是不錯，既讓這些人失去生命又不傷害他們的身體。以后做任務的時候帶著你的通靈獸，一定會更加方便，也不用擔心尸體被破壞換不到錢。”

“我都說了，這不是通靈獸，是忍術，忍術！”

月下影無奈的翻個白眼。除了親眼看見小蓮誕生的宇智波斑以外，似乎所有人都把它當成通靈獸了。話說我的通靈獸是蛇啊啊！

“你見過哪個忍術有自己的意識的？”

角都瞥了月下影一眼，繼續自己的割頭大業。

“你沒見過就代表沒有了嗎？”

不打算再和角都爭論這個問題，月下影抬起頭看著明凈如幾的天空。小蓮親昵的繞著月下影，然后鉆進月下影的袖子。

“行了，我的事辦完了，你該去哪去哪吧。”

收起封印好的卷軸，角都又一次消失。月下影知道，他只是躲在暗地里，其實一直在自己身邊。角都果然不愧是影級強者，如果不是憑著小蓮對靈魂的感應，或者自己沒有那個偵查忍術，自己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的藏身之處。

小蓮，全名紅蓮業火，月下影萬花筒寫輪眼右眼的能力。與左眼物理攻擊力超強的天照相比，小蓮的物理攻擊力為零，但它灼燒的是靈魂。天照攻擊肉體，業火傷及靈魂，這樣的組合配合起來，就成了足以讓人灰飛煙滅的噩夢。

“可惜，小天不在啊。也許那時候遺留在木葉的就是它了吧。”

除了第一次使用萬花筒寫輪眼產生的小蓮和小天以外，之后的天照和業火都沒有屬于自己的意識。想想也是，這樣逆天的存在，原本就不應該會太多。

“走了，小蓮，我們去看海。”

大海依舊在翻涌著，并沒有因為天寒而冰凍。站在礁石上，看著雪白的浪尖層層疊疊的涌來，打在礁石上碎成更細碎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著七彩的光暈。閉著眼，烏黑泛藍的長發在刺骨的海風中飄蕩。

冰冷腥咸的海風中夾雜了一絲熟悉的薔薇的味道，月下影驚訝的睜開眼，然后轉身，卻被拉進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里。

“哥哥，終于，找到你了。”

微微嘶啞的嗓音卻有著說不出的磁性，月下影嗅著熟悉的味道，眼眶蓄起了一絲濕意。

“對不起，丸子，當初說好一直在一起的，結果我還是失約了。”

“不怪你，如果我再強一些，就不會有人敢打你的注意了。”

所以，這次的離開，只是對我的懲罰。

“哥哥，回家吧，綱手、自來也他們也都很想你。”

輕輕推開大蛇丸，月下影低著頭，他害怕，自己的決定不是大蛇丸所能接受的。

“可是，我已經決定，不再做忍者了，也不想再回木葉。”

“那天，發生了什么事？”

大蛇丸問的很平靜。早就知道月下影不是很喜歡忍者這個職業，總有一天會想辦法脫離，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那個讓他決心離開忍者行業的契機是什么。

“別問了。”

躲在寬大袖子里的手緊緊握著，那天的事，月下影只想把它封印在記憶的最深處，讓任何人都無法探到。

“既然是哥哥的決定，那么我就支持好了。不過，哥哥現在住在哪里？田欄街么？”

“恩！”

撲進大蛇丸的懷里，蹭著他的胸口。果然丸子最好了，就算是這樣的決定也會支持。大蛇丸的夢想，是學會所有的忍術，自己不做忍者，對他而言恐怕會是一種拖累。但即使這樣，丸子也沒有阻止自己呢。

“那丸子呢？要回木葉了嗎？”

“不，我的休假還長著呢，就在這里陪著哥哥吧。”

“丸子果然最好了~~~~”

看著雀躍的月下影，大蛇丸長途奔波的疲憊仿佛一瞬間消失了。自己的愿望，不就是看著哥哥開心嗎？即使是希望學會所有的忍術，也只是想有更強的實力來保護這個笑容而已。

“吶，丸子我們回家吧。”

“好。”

任由月下影牽著自己的手，大蛇丸溫和地笑著。家么？哥哥在哪，我的家也就在哪。也許，月下影并不適合冰冷的忍者服，這樣柔和的常服，才是最適合他的裝束。

雪地里露出一雙紅綠相間的眼睛，略帶尷尬的看著遠去的背影。話說偷窺別人幽會是會長針眼的，班先生你確定還要我貼身保護月下影嗎？貌似這個孩子有比我更合適的守護者了吧。

黑色的火焰從大蛇丸袖子里飄出來，圍著月下影歡快的舞動。

“礙，小天跟著丸子來找我了呀。”

“小天？是這個忍術的名字嗎？”

“恩，還有一個，是小蓮。這是我的萬花筒寫輪眼帶來的特別忍術，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這兩個。”

紅色的小蓮也從月下影袖子里飛出來，一紅一黑的火焰靈動的飛舞著，像是有生命的精靈。

“真是有意思的忍術，看起來似乎有自己的意識。”

“是吶，很奇怪吧，連我都不知道是為什么。不過無所謂了，它們很厲害呢。”

接近田欄街，小天和小蓮分別飛進了大蛇丸和月下影的衣袖。月下影并沒有在意，但大蛇丸卻有些疑惑的看著手腕上黑色蛇紋狀的小黑。為什么還是在自己這里，而不是哥哥那邊？

“大概小天比較喜歡丸子吧。不過，在誰那里都無所謂，反正我也有了小蓮，而且萬花筒寫輪眼也可以釋放紅蓮業火，只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罷了。”

小天保護大蛇丸，小蓮保護自己，這樣就很好啊。意識到自己和大蛇丸有著同樣的特別的忍術守護，月下影忽然覺得心情很好。

皮靴踏在田欄街的青石板上，發出如舞步般歡快的“踏踏”聲。郊外的宅院里第一次熱鬧了起來，明媚的笑容溫暖著人心，陽光在這樣的笑容下失了色，連滿園的積雪也仿佛快要融化一般。

晴朗的夜晚，大蛇丸抱著月下影，小小軟軟的身子縮在大蛇丸懷里，嘴里無意識的發出清淺的囈語。

這樣，真好。

毫無睡意，輕柔的把一縷發絲撫在腦后，借著明亮月光映在紙窗上的柔和白光，大蛇丸凝視著懷里的小人兒。雪白的肌膚，清秀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粉紅欲滴的櫻唇微張著，茉莉的氣息縈繞在鼻間，曖昧的挑逗著最原始的欲望。

金眸微黯，細碎的吻落在月下影眉眼間，漸漸下移，最后只在唇瓣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在懷里的，好像是易碎的玻璃娃娃，如若一不小心，就會摔落在地上變成滿地的碎片。

忽然感應到什么，大蛇丸小心的起身，為月下影掖好被角，然后披著浴衣輕輕走出房間。

“找我有什么事嗎，斑先生？”

鮮紅的眼眸盯著大蛇丸，大蛇丸并不膽怯，直直的與宇智波斑對視。

“器量不錯，敢和我的寫輪眼對視的，除了小影你還是第一個。”

“斑先生來這里只是為了測試我的器量么？”

“差不多吧。”

宇智波斑收回寫輪眼，星眸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雖然相信你的資質，但是還是要親自測試一番才能讓我安心。”

摘下面罩，以真實的面目對著大蛇丸。在大蛇丸驚訝之時，一把捏著大蛇丸的脖子將他推到墻上。俊朗的臉微帶扭曲的湊近大蛇丸，宇智波斑的語氣中有些咬牙切齒。

“大蛇丸，你聽著，我把小影交給你了，如果哪天你敢讓他哭哭啼啼的跑來找我，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雖然大蛇丸是很優秀，但是宇智波斑越看越討厭。自己的寶貝被這個小子搶走了呀！明明討厭著，卻又不得不把小影交到對方手中。這就是所謂嫁兒子的父親的心情嗎？為什么是嫁不是娶？口胡小影不管是性格還是長相哪一點像上面的那個了？雖然不樂意自家娃被壓，卻也不得不承認，小影你就是個天生的小受命！宇智波斑在內心捂臉哀嘆。

“放心，不會有這么一天。”

雖然處于劣勢，但是大蛇丸嘴角卻掛上了一絲輕淺的微笑。從某方面來說，贏的是他呢。

月下影抱著枕頭揉著眼拉開紙門，然后被大蛇丸和宇智波斑的姿勢囧到了。

“你們，在做什么？”

“咳咳，我們在切磋。”

宇智波斑把大蛇丸抵在墻上，大蛇丸衣衫凌亂，袒露著上身，兩人貼的很近，宇智波斑的嘴湊在大蛇丸耳邊，這樣的姿勢，與其說是切磋，倒不如說更像是——

“抱歉，我打擾你們了。”

迅速退回房里，然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明明很溫暖，卻依然身體發寒。大蛇丸、宇智波斑都是月下影在意的人，但是想到他們會是那樣的關系，月下影還是覺得心里堵得慌。

大蛇丸和宇智波斑對視一眼，然后迅速分開，氣氛有些尷尬。

“這個，反正我現在已經把小影交給你了，你自己解決吧！”

話沒說完就閃進空間夾層，大蛇丸敢保證宇智波斑從來都沒有這么快過。

“喂，這一切好像都是你引起的吧宇智波斑！”

在原地憤慨了一會，大蛇丸平復了心情，拉開紙門走進房間。

聽到大蛇丸進來，月下影把頭也一起包進被子里。

有些好笑的拉開被子，從后面抱住月下影，下巴抵在月下影的頭上。

“吶，哥哥，剛剛，斑先生在警告我。”

雖然月下影沒有什么反應，但是大蛇丸知道他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說，從今天起，把你交給我來照顧，如果我敢欺負你的話，就絕對要我好看。”

“只是這樣？”

月下影悶悶的聲音傳來。

“不然你以為呢？”

“沒什么。”

月下影翻了個身，把臉埋進大蛇丸懷里。大蛇丸揚著嘴角，其實，哥哥你有沒有發現，你剛剛是在吃醋呢。這是不是代表，我在你心里已經不止是一個弟弟了？

不過，哥哥吃醋的樣子，也好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