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在說話？”
紀靈感覺時間宛如出現了靜止。
視線中養母的憎惡面目產生凝結，伴隨著揮舞的手掌，變得無比緩慢。
她不清楚這聲音源自于哪里，可就在這一瞬間里，丹田位置流露出汩汩暖流。
仿佛只需要自己一個念頭，就能將這股暖流釋放出來，轉而化作無比可怕的毀滅力量。
“你若想殺人，我可以幫你。”
沈長青再度幽幽輕語，帶著某種蠱惑的韻味。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封印力量因為和紀靈共生，所以存在著一定程度的相互影響。
“你是誰？為何在我身體里？”
紀靈感到無比惶恐，活了二十載歲月，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隨著沈長青的第二次回應，她也終于發現了聲音的來源，同樣是在丹田位置。
驀然，咔擦——
時間的靜止僅僅只堅持了數息，中年婦人的另一掌已經落下，打的紀靈頃刻摔倒在地。
臉龐火辣的疼痛感，帶著中年婦人極端的怒意，完全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
“小雜種，說話！”
她再度怒喝，金丹期大圓滿的境界實力，引得閣樓掀起莫大風暴。
紀靈捂著臉龐，眼淚終是止不住落下。
與此同時，閣樓外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來人一席白袍，像貌堂堂頗有陰柔之相。
正是錢家現任家主錢元禮，修行千載有余，境界實力達到了渡劫期。
這些年來，錢家在他的治理下，在偌大的東薇仙城內，逐漸站穩了腳跟，甚至擁有著和一流仙族接觸的資格。
也憑借這層關系，錢元禮很快開拓了東薇宮的關系脈絡。
他深信，只要處理好和東薇宮的關系，那么錢家今后在東薇仙城內，必將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和地位。
紀靈正是其中關鍵一環，但偏偏出了差錯。
“靈兒，我錢家待你不薄吧？”
錢元禮徐步走進閣樓，望著紀靈微笑開口。
“只要你老老實實去東薇宮道歉，先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筆勾銷，如何？”
紀靈吃力撐起身子，臉龐已經紅腫，能夠感覺到丹田位置的暖流，越來越強烈。
“對不起族長，我做不到。”
她低著頭回應，身軀微微發抖。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錢家的確養了她十幾年。
無論這十幾年她是何等境況，面臨著怎樣不公平和非人的待遇，錢家總歸賞了一口飯吃。
或許在錢元禮的眼里，作為一個奴仆身份的存在，能夠好好活著就已是待遇不菲。
話語落下，錢元禮溫和的笑容，轉而變得清冷下來，眼眸更有不悅之光閃爍。
“這是你自找的。”
他直接拂袖一揮，驀然有仙法開闔，當場籠罩在紀靈的身上。
中年婦人見此一幕，嘴角同樣有冷笑浮現。
族長的煉魂大法，是可以抹去一切靈魂印記，使其成為純粹傀儡的神通，但外人又極難看出來。
轉瞬間，紀靈的意識就出現了模糊。
沈長青默默望著，內心喟嘆。
“他們不該死嗎？”
紀靈又聽見了來自丹田位置的聲音，面對這句問話，滿是苦澀。
“他們是養我的人……”
沈長青搖頭：“你要明白，他們養你的目的是什么，更何況，你快要死了。”
紀靈意識愈加模糊，錢元禮的神通術法，正在將她變成一具傀儡，此后又會烙印上養母的神識。
除了靈魂變更，一切都沒有變。
“我……還不想死。”
紀靈虛弱喃喃自語，雖然并不清楚沈長青的來歷，但在意識即將破滅之刻，終是釋放了丹田那股暖流。
剎那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當場充滿全身每一個角落。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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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掀起暴風，錢元禮面色驟然大變，不可置信腳步連連倒退，煉魂大法直接被震碎。
連帶著中年婦人也在這風暴當中，當場被掀飛出去，區區金丹期根本無法承受來自沈長青的威壓。
迎面就噴出一大口鮮血，瞪著滿是驚駭的眼睛摔倒在地。
“你！？”
錢元禮心臟狂跳，渾身席卷上毛骨悚然的寒意。
此刻的紀靈，宛如釋放了某種禁忌，容貌大改再無嬌弱模樣，清冷眼眸流動著詭異的黑色印記。
周身內外，更散發著無比恐怖的力量氣息。
在這股氣息面前，自己渡劫期的實力，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被海浪拍碎！
與此同時，放眼整個錢家宅院范圍，共計有三道古老意識蘇醒，齊齊開闔神念，掃向閣樓位置，帶著震驚。
“何方邪物？”
錢家三大老祖，不由分說立刻踏空而起，涌動真仙境的力量。
而在閣樓當中，沈長青似乎對這副身體并不適應，或者換句話說，還是因為存在著封印，所導致紀靈肉身有撕裂的趨勢。
“臭丫頭，你干了什么？”
錢元禮驚喝，目露驚恐。
他很想逃離這閣樓，但在沈長青的威壓下，竟是無法動彈半點。
“從今日起，你無需屈身錢家了。”
沈長青冷眸掃去，輕輕邁出腳步。
這動作引發了整個閣樓的坍塌，錢元禮遭受毀滅力量侵蝕。
瞪著恐懼眼眸在尖叫聲中肉身粉碎，連帶著元神也無法幸免，被撕成了碎片！
縱觀那中年婦人，眨眼融化！
“妖孽！”
蒼穹有雷霆大喝響徹，三股真仙境的力量齊齊開闔，意圖將沈長青鎮壓。
卻隨著沈長青眼眸看去，便是天崩地裂的景象，三大錢家老祖如遭深淵凝視，全身剎那僵直，直至出現了蛛網般的血色裂縫。
砰！
血霧炸裂，尸骨無存。
如此驚變，使得錢家所有族人，無不惶恐舉目看來。
紀靈意識已經恢復，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親眼看著族長飛灰湮滅，三大錢家老祖猶如螻蟻般，被一眼鎮殺！
這種駭人聽聞的實力展露，超出了紀靈的認知觀，腦海轟鳴作響一度呆滯。
如此恐怖的存在，怎么會在自己的身體里？她究竟釋放出了什么邪物？
“你……你到底是誰？”
紀靈的聲音響徹在心神當中，帶著驚顫。
沈長青徐步走出閣樓，每一步落下便有大量錢家族人，慘叫間化作無數血珠。
“一萬年前，你們這里的人稱我為……帝厲。”
沈長青沙啞開口，目露縷縷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