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一】真正的族長

崔斯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被艾諾爾率領的叛軍包圍，即將死于亂箭之下的危急時刻，艾希手中竟然多出來一把冰弓，而且顯然，那些阿瓦羅薩士兵都已經被她所震懾，認為她是弗雷爾卓德極地女神的化身。

事實上，就連崔斯特在剛剛那一瞬間都被震驚了，艾希雖然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可整個人的氣場完全都是不一樣的，他也不確定艾希對剛剛的事情究竟有沒有記憶，便試探著問她：“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嗎？”

艾希道：“我剛剛，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我手中有一把冰弓……”說到這里，她的話語停住，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冰弓，“難道說……這不是我的幻覺，是真的？”

“沒錯，是真的。”崔斯特道。

“族長大人，剛剛是女神在您身上顯靈了啊！”跪倒一地的士兵中，為首的那個說道，“女神大人借您的手射出魔法水晶箭，懲治了奸人，您能拉開這支傳說中女神的冰弓，便是女神的傳人！族長大人，你注定是阿瓦羅薩的族長！”

艾希微微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冰弓，她眼中的迷惑慢慢變成了堅定，接著她看向艾諾爾，此時，艾諾爾已經從凍結的狀態中慢慢恢復過來，看到艾希和她手中的冰弓，他的臉色依然是慘白的，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甘，可他終于還是在艾希面前跪了下來。

“艾諾爾，你為什么要殺我？”艾希問道。

“現在我說什么都沒有用了。”艾諾爾看也不看艾希，非常平靜的說道，“你要殺要剮，都隨便吧。”

艾希看著艾諾爾，似乎有些驚訝于他的態度，而一旁跪著的士兵們卻不愿意像艾希這樣容忍他了，要知道此刻，他們心中充滿了對艾希的尊敬以及被艾諾爾欺騙的憤怒。

“族長大人，艾諾爾花言巧語哄騙我們，心機歹毒，請您一定要殺了他！”為首的士兵叩頭說道。

“算了，他身為阿瓦羅薩的大祭司，這些年來，對我雖不懷好意，對阿瓦羅薩卻并未作出什么惡行，我終究還是不忍殺他。”艾希沉吟了一會兒道，“只是，艾諾爾，你既做出這樣的事來，恐怕阿瓦羅薩也不能再容你了，從此以后，你自己找尋安身立命之處吧。”

艾諾爾聽到艾希的話，渾身一震，對于弗雷爾卓德人來說，被驅趕出部落，無異于被剝奪了全部的身份，更何況是像他這樣的部落大祭司，一朝被貶為庶民，此生便再也沒有顏面回到阿瓦羅薩，只能尋找其他部落寄人籬下。

艾希自然知道艾諾爾心中的想法，只是她雖然善良，卻沒有天真到愚蠢的地步，艾諾爾要殺她，她自然不會再留著艾諾爾，不殺艾諾爾，亦不過是順水推舟給阿瓦羅薩的士兵看看，自己是怎樣一個仁慈的族長，事實上她當然知道，這樣的處置甚至比直接讓艾諾爾去死更叫他難堪。

“你去吧。”艾希淡淡道，“只是今后若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阿瓦羅薩附近，便休怪我無情了。”

艾諾爾咬著牙抬頭，道：“領命。”

說完這兩個字，他徑直站起身來，看都不愿意多看艾希一眼，向著林子外面走去，他的身后，那些士兵們盯著他，一副想要動手的樣子，還是艾希搖了搖頭，示意士兵們不要再計較。

崔斯特看著艾諾爾走遠，忽然就想起了跟他勾結的佩羅，只是這件事情他卻不便當著那么多士兵開口，所以他對艾希使了個眼色，艾希跟他倒也算有默契，對眾兵士說道：“你們各自去吧，今天的事情你們都是被艾諾爾所蠱惑，我不會追究，只希望你們今后，盡忠阿瓦羅薩。”

“多謝族長大人！”又是一陣叩拜與致謝之后，士兵們各自散去了，只剩下崔斯特和艾希兩人。

“你有什么事？”艾希問道。

“艾諾爾……剛才，我聽到他與人商議如何對你下手的細節。”崔斯特道，“那個人，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似乎是瑟莊妮身邊的那個親信。”

艾希的神色微微一震：“佩羅嗎？”

“是。”崔斯特道，“恐怕你驅逐艾諾爾之后，他會直接投奔佩羅。”

“所以說，竟然是瑟莊妮策反了艾諾爾來害我？”艾希微微瞇起了眼睛，“可是……瑟莊妮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只怕這件事與瑟莊妮的關系也不大。”崔斯特道，“我懷疑的是，艾諾爾和佩羅都是屬于另一個勢力的人。”

“另一個勢力？”艾希的神情越發迷惑，“什么意思？”

崔斯特把艾諾爾和佩羅的對話給艾希學了一遍，聽后，艾希沉默了許久才道：“冰霜守衛……這既是一個隱居在冰川深處，從不與外界來往的部落的名字，也是傳說中極地女神身邊的護衛的稱號。只是對于弗雷爾卓德而言，冰霜守衛更多是存在于傳說之中，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還有艾諾爾提到的……女王？那又是什么人？我完全不了解。”

“不管怎么樣，這件事情恐怕很復雜。”崔斯特道，“要我說，雖然瑟莊妮與你前幾日剛剛交戰過，但她既然最后對你手下留情，大約對你也不是全然惡意，我們還是盡快前往凜冬之爪，把艾諾爾與佩羅勾結之事講給她為好。”

艾希沉吟了一會兒，道：“好，那便按你說的，你先回去跟你的朋友說一聲，我叫士兵分一匹馬給你。”

崔斯特去和格雷他們簡單說了一下情況之后，便和艾希一同踏上了前往凜冬之爪部落的路程，這一次的路途卻又與之前不同，走出森林之后，一路上都是冰川。

走著走著，崔斯特忽然看到前面的冰川上有一個黑影，遠遠的也看不清是猛獸還是什么，他示意艾希先稍停一下。

艾希瞇起眼睛看過去，看清那黑影的時候，她驚呼了一聲：“天吶，那是一個昏過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