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v開進小鎮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有分部信息中心的gps衛星定位隨時提供的支持,考爾曼根本不考慮去小鎮的警局,直接吩咐保羅驅車前往塔尼特家里。
塔尼特家里人很多,suv停在門口,大家就聽見里面的各種聲音。考爾曼按了按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30多歲的男子,襯衣熨燙得很挺直,一直淡金色腕表很吸引人的目光。
拿出皮夾,打開往男子眼前一遞:“fbi,我們是在找塔尼特的父母談談話的,你是?”
男子滿面的愁容消散很多,他激動的伸出手握住考爾曼:“我是小鎮的鎮長布萊恩,你們趕緊進來吧?!?
布萊恩把眾人引領進去,其他幾個男男女女也適時離開,給大家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
里間走出來一個少婦,臉上的焦慮和不安非常明顯,布萊恩指著她介紹道:“麗貝卡,塔尼特的母親,麗貝卡,他們幾位是fbi的,過來幫助我們尋找塔尼特?!?
這是一棟很古老的住宅,不僅僅是式樣古老,家里的家具陳設都很老式,但是擺在一起非常協調。
幾個人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王磊習慣的裹緊夾克衫站在墻邊,四處觀望。
麗貝卡的情緒最差,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抽泣起來,布萊恩攬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塔尼特學習成績很好,在家里和學校表現也非常好,沒有參與過任何叛逆少女的活動,不吸毒、不喝酒,一直被麗貝卡和安德烈視若掌上明珠。
前一天早上,因為塔尼特晚上玩電腦時間久了一些,睡得比較晚,所以早上起床比起平時的時間也晚了10來分鐘。
吃過早餐出門的時候,麗貝卡還專門問了女兒,需不需要開車送她上學,會不會錯過校車。塔尼特歡笑著搖搖頭,一溜煙跑了出去。
保羅反應很快:“塔尼特經常上網嗎?我們可以看看她的電腦嗎?”
當然可以,麗貝卡要的是找到女兒,不過,她擦了一把眼淚,說道:“我們沒有聯網的,塔尼特的電腦主要是她用來剪輯、制作她自己拍攝的一些錄影帶或者照片?!?
沒聯網,保羅悲催了,他在來的路上一直在琢磨這個案子,在他看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塔尼特在網上認識了什么人,被別人騙走了。
考爾曼心里笑了笑,保羅有沖勁、有理想,只是年輕了一點,缺乏必需的經驗。要知道,一個案件,最忌諱的就是還沒有摸清楚情況就盲目采取任何的行動,沒看王磊還在客廳轉悠著。
客廳里照片不多,王磊早就注意到這一點。就在這不多的照片里,大部分都有鎮長布萊恩的身影。
考爾曼顯然也發現了這點:“麗貝卡,你可以帶茱莉去塔尼特的房間看看嗎?我們想和布萊恩單獨談談。”
在麗貝卡疑惑不解的面色中,茱莉扶著她上了樓,塔尼特的房間在樓上,基本情況大家早就了解清楚了。
布萊恩在這里的原因很簡單,小鎮人口本來稀少,大家之間相互都熟悉。他的身份相對更特殊一些,他是塔尼特的教父。
塔尼特的父親在她5歲的時候因為腫瘤擴散去世的,從那時開始,布萊恩就一直照顧著麗貝卡母女倆。
考爾曼忽然問了一句:“布萊恩,昨天早上塔尼特失蹤那個時間段你在哪里?”
這倒不怪考爾曼懷疑布萊恩,就連王磊心里也有疑問。布萊恩剛才的表現如同這個家庭的男主人,而且,戀童癖是不會區分市區和小鎮的。
布萊恩沒想到考爾曼會這樣問,愣了愣,明白其中的意思之后頓時大怒:“我一直把塔尼特當作我自己的女兒。而且,昨天早上7點到9點,我在酒吧等著送面包的工人過來,我的店員都可以作證?!?
布萊恩在小鎮中心地帶開了一件酒吧,這也是小鎮僅有的3間酒吧中裝修最豪華、酒的品種最齊全的一家。
麗貝卡察覺到塔尼特失蹤已經是中午放學之后的事情,左等右等等不到女兒回家的麗貝卡給學校打去電話,才知道女兒一上午沒去過學校。
以為女兒是因為累了或者其他原因不想去學校的母親最初是不在意的,女兒一直是那么乖巧,玩半天總是要回家的嘛。
等到下午,鎮上的學生們再次上學了,麗貝卡心里也慌亂起來,她給布萊恩打去電話,也給鎮上警局報了警。
警察帶著麗貝卡一起去到學校,布萊恩也過來陪著她。學校校長趕緊把塔尼特的同學和老師找來一問,從早上開始,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塔尼特。
校車司機也被警察盤問過,和王磊差不多胖的黑人駕駛員聳聳肩,早上等車的幾個孩子里面他沒有見著塔尼特。
布萊恩立即發動全鎮在家的民眾一起出動,把整個小鎮做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搜索,也沒有找到塔尼特。
塔尼特隨身的書包也沒有任何人看見過,仿佛,塔尼特在清晨走出家門之后忽然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
和迎接考爾曼進門的熱情截然不同,布萊恩深感被羞辱,冷冷的介紹完情況,站起身:“我要去酒吧,我已經在那里設立了一個搜尋中心,今晚我會拿出3000美元來作為懸賞?!?
布萊恩剛出門,考爾曼立即安排保羅:“你馬上去酒吧,想辦法找到布萊恩的店員,核實他的不在場時間?!?
麗貝卡把塔尼特的房間門推開,讓茱莉自便,她傷心積郁過度,身體有點虛弱,要回自己房間去躺一躺,讓茱莉有事盡管再去叫她。
房間不大不小,墻壁上貼著的不是一般女孩子喜歡的電影海報、明星照片,而是塔尼特與另外一個女孩的合影。
仔細的分辨了一下,茱莉發現也不盡是照片,有些明顯是視頻截圖打印出來的大幅畫像,和照片比起來,清晰度要稍微遜色一個等級。
一架單人床靠著墻,窗口面前是一張老式的寫字桌,桌上的電腦顯示屏是老版那種小電視模樣的。
茱莉把頭伸到電腦后面看了看,又彎腰檢查了桌子底部,的確沒有網線,這是一臺與世隔絕的電腦。
電腦椅還不錯,小姑娘在上面搞了很多裝飾品,把它鋪墊得非常柔軟,茱莉坐上去試了一下,很舒服的感覺。
順手點開主機的開關,在等待電腦啟動的時候,茱莉嘗試著拉開寫字桌唯一的那個抽屜。
抽屜被鎖上了,無法打開。小女孩應該不會把鑰匙帶在身上,很容易搞丟,按照王磊交給的行為判斷法則,茱莉環顧了一下電腦周圍。
在顯示屏的后方,擺著一個毛絨絨的小布娃娃,布娃娃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飾品,茱莉微微一笑,那才不是飾品,那就是抽屜的鑰匙。
抽屜里是幾張光碟,除此之外就是女孩們普遍喜歡的口紅、廉價項鏈、幾封男孩子寫的情書等等。
沒有著急搜尋電腦里的文件,茱莉直接把光碟拿出來塞了一張進電腦的碟盤,靜止了幾秒鐘,屏幕上開始播放出來。
這是很輕快的一段視頻,時長達半個小時。
在這半個小時里,塔尼特始終和另一個女孩一起,走遍了小鎮的大街小巷。
在每一個景點、每一棟房屋面前,兩個人都會停下來,對著鏡頭做一番背景介紹,然后要么再唱幾句歌、跳上一段也許只有她們自己才看得懂的舞蹈。
視頻里的另一個女孩茱莉也見過,就在墻壁上貼著的照片或者海報里,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和塔尼特關系非常好。
在視頻里,兩個小姑娘一般都是手牽著手,或者你靠在我身上,我靠在你身上,或者擁抱著、歡呼著。
樓下,考爾曼在征詢王磊對目前的處理手法的意見,王磊揉著下巴:“暫時只能這樣,資料收集不夠,很多事情我們現在無法做出判斷?!?
王磊和考爾曼擔心的是塔尼特現在是否已經死亡,這個問題上兩人的意見非常近似,王磊自己的感覺也是如此。
從進入小鎮開始,王磊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覺得塔尼特應該還在鎮上,只是,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因為這個直覺太過玄妙,有時準確,有時當然是不會靈驗,王磊也沒有對其他三個人說起。畢竟,要破獲任何一個案子,還是得從每一個采集的確鑿證據入手。
行為分析學是很厲害,但不是萬能的,否則王磊也不會每天做做體能訓練,有時間還會去fbi洛杉磯分部做設計訓練,這些,都是破獲一個案件的堅實基礎。
塔尼特燒制的碟片一共三張,其中兩張都是錄制的可以說是小鎮旅游視頻外加兩個女孩的友情見證實錄,茱莉把看過的兩張放進抽屜,抽出最后一張碟子。
幾分鐘之后,茱莉給考爾曼打過去電話,因為麗貝卡就在隔壁房間休息,她的聲音壓得很低:“考爾曼,你馬上和王磊一起上來,我這里有東西給你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