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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丁小冬失蹤40小時。
所有收集的資料匯集到重案隊辦公室,為了節(jié)省越來越少的時間,每個人各自守著一臺電腦,看著一部分分配給自己的監(jiān)控錄像。
最先發(fā)現(xiàn)丁小冬身影的是毛強,影像中,眾人清晰的看見丁育才的眼鏡被擠掉的那一幕,丁小冬被幾個著急上車的人簇擁著,推上了地鐵。
地鐵過去第二站的監(jiān)控里,沒有發(fā)現(xiàn)丁小冬的身影。一直到肯德基的那一站,所有下車的人流潮涌而出之后,丁小冬也沒有出現(xiàn)在畫面上。
毛強愣住了:“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丁小冬怎么會沒有下車?”王磊想了想,對袁飛騰說道:“你馬上趕去地鐵最后幾個站,一定要找出丁小冬是在那一站下的車?找到之后立即給我們打電話。來,這個帶上?!蓖趵谌咏o他幾張董淑留下的丁小冬的全身照。
一邊看著監(jiān)控,毛強一邊從打印機里取出兩張剛打印出來的材料:“我查過那一大片所有有前科的涉及猥褻兒童以及拐賣、綁架之類的人員資料。找出來兩個人,你們看一看。”
唐立,男,45歲,本市人。曾因猥褻男童入獄5年,現(xiàn)在出獄不到一年,無業(yè)。
安大權(quán),男,39歲,本市人。曾因拐賣兒童以及強奸罪入獄10年,現(xiàn)在出獄3個月,無業(yè)。
王磊粗看了一下這兩份資料,扔給劉曉林:“你分析一下,然后你和李元一會兒各去一邊。李元,你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怎么樣?”
正在和毛強一起分析監(jiān)控內(nèi)容的李元抬起頭:“什么都沒有。家里孩子沒有專用電腦,董淑說丁育才每周只有周末會讓丁小冬在他的電腦上玩一個小時。日記也沒有,丁育才管得非常嚴格,估計丁小冬想寫日記都沒有那個膽量?!?
拿回來的監(jiān)控錄像全部檢查完畢,只看見丁小冬上車,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袁飛騰那邊希望更大。王磊揉揉眉心:“毛隊,你去和袁飛騰會合,如果找到丁小冬在那里下車的話,一定要去詢問那些在地鐵站蹲點的賣藝人或者乞丐,他們有一定幾率看見過丁小冬?!?
李元負責唐立,劉曉林走訪安大權(quán)家里,重案組頓時空曠安靜下來。王磊自己也揣了一張丁小冬的照片,車都被開走了,王磊很自覺的出門攔出租去。
李元在城郊結(jié)合部一個小賣部門口停下車,這里相當混亂,是臨海市治安最復(fù)雜地區(qū)之一,手里的資料顯示唐立就住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邊緣位置,二環(huán)新村1棟2單元101。
給店主打了個招呼,李元進了新村大門。這一片,不管你開的什么車,哪怕是警燈就放在車頂,沒有人幫你照顧的話,你走上一圈回來,還不說車里的東西,也許警燈都給你取走了。
這些小賣部的店主就是城郊結(jié)合部的地頭蛇,他們眼睛很好使,雖然是民用車牌,李元也是便裝,但他們一樣看得出李元是警察。對于他們來說,便衣比制服可怕得多。
結(jié)果屁顛屁顛的小賣部店主遞過來的煙,順手點上,李元一步三搖的晃蕩了進去,身上的氣質(zhì)也隨之一變,讓人再也看不出那種帶一絲威嚴的警察身份。
1棟很好找,就在大門口,這是一排連體6層居民樓,李元初步估計最少在10個單元以上。幸運的是,李元走過去的方向就是1單元。
剛走到1、2單元之間,2單元的防盜門響了一聲,有人出來了——光頭、170厘米左右的身高、赤膊,脖子上有一道紋身。
李元覺得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幸運日,目標就這樣對上了,這就是唐立。李元依舊搖擺著,如同一個小混混巡街,唐立橫了李元一眼,并沒在意。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李元猛地轉(zhuǎn)身,一只手牢牢抓住唐立一只胳膊,腳下一拌,腰一彎、肩用力一頂,嫻熟的過肩摔讓唐立神都沒有回過來人已經(jīng)躺在地上了。
暈頭轉(zhuǎn)向的唐立張口欲罵,一只皮鞋踩住他的胸口,李元俯下身,冷漠的說道:“你敢罵一句,老子讓你在這里躺半天,要不要試一試?”
沒有給唐立任何的思考時間,李元直接把丁小冬的照片觸到他的眼前:“說,你把這個孩子帶到哪里去了?”
唐立這才知道,警察找上門來了。他喊天叫屈:“報告,報告政府,我現(xiàn)在是重新做人,沒有再犯過錯誤了,不管什么案子都與我無關(guān),你們不能栽到我頭上來啊……”
押著唐立在他家里搜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可以和丁小冬扯得上關(guān)系的哪怕一張紙片。李元又打電話驗證了唐立自己提供的周五的不在場證據(jù),發(fā)現(xiàn)這家伙與這件事的確沒有牽連。
悻悻的回到車里,李元給王磊打去電話,說了一下這邊核實的情況。這之前王磊已經(jīng)接到劉曉林的來電,安大權(quán)在一家食品加工廠看守庫房,才上班幾天。每天晚上是兩個人值夜班,他也有不在場證據(jù)。
同樣,王磊讓李元也像劉曉林那樣,趕去和毛強會合。他剛進丁育才的家里,出租車開得慢,市里還堵車,王磊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真的走路過來,那樣更耽誤事情。
兩對老人已經(jīng)回去自己家里,現(xiàn)在只剩下丁育才和董淑兩人,丁育才坐在客廳,電視打開著。董淑在臥室,聽見王磊進門,董淑“砰”的拉門而出,急切的詢問道:“王警官,是不是我家小冬有消息了?”
王磊歉意的搖搖頭:“我們還在尋找,你安心等待,有消息我們會馬上通知你們的。我想看看丁小冬的房間,也許有什么線索是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
董淑的失望溢于言表,她勉強笑著指了指隔壁的一個房間:“那就是小冬的房間,門沒鎖的?!?
丁育才對王磊在審訊室的問話看來還很是耿耿于懷,擺出一副不怎么搭理的神態(tài)。王磊也不管他,推開丁小冬的房門。
非常普通的一個房間,和國內(nèi)大部分孩子的房間一樣。迎門是一張書桌,桌子上一摞書本、一盞臺燈,旁邊是一架單人床。
房間里不會有電視、也不會有電腦,唯一的算得上玩具的就是墻上掛著的一副羽毛球拍。王磊彎腰看了看床下,一個足球、一個籃球,全部都是扁的,上面布滿灰塵,也不知道扔在床下多久了。
可憐的孩子,應(yīng)試教育的悲劇,王磊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桌上的書里也沒有夾帶任何與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紙條,書包里更沒有很多叛逆小男孩常有的一些煙、漫畫等違禁品。
走到門口,王磊站住腳,來回推動了幾下門,怪不得李元會說丁小冬不會有日記什么的,你看門上的鎖都是取掉的,這意味著做父母的隨時會進來突擊檢查,丁小冬哪里敢藏匿什么私人物品。
客廳里的丁育才也進了臥室,門打開著,王磊也走了進去。董淑斜靠在床頭,丁育才站在她身前在說著什么,看見王磊進來就閉上了嘴。
董淑從撐起身體:“王警官,你是不是要和老丁談話,要不我先出去吧?”丁育才立即不滿哦看著王磊,審訊室什么都問過了,還追到家里來問嗎!
“董淑,你躺著休息,我和他去客廳談。”丁育才看一眼王磊,怨恨著這個胖子,怨恨警察在尋找過程中的無能和王磊在審訊室那些刺心問題的齷齪。
王磊站在床面前沒有挪腳:“丁老師,你先出去,我不是要和你談,我要和董老師聊聊。”
王磊的第一句話就讓坐起身的董淑差點又倒了下去:“董老師,我想了解一下丁育才和丁小冬之間的關(guān)系?”
董淑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她睜大眼睛盯著王磊:“你,你,你是說,小冬失蹤和丁育才有關(guān)嗎?”董淑顫抖得很厲害,她雙手環(huán)抱自己的肩膀,十指拼命的用力抓住肩頭,牙齒咬得非常緊。
“沒找到丁小冬之前任何事情都不能肯定。有些你們不知道,孩子的失蹤很多時候與父母某一個人有關(guān),所以我才要了解清楚?!蓖趵诘幕卮鸶幼尪绲男耐鲁寥?。
董淑的說法和丁育才差不多,沒有突兀的情節(jié)。也許唯一例外的就是董淑前幾天感覺到丁小冬話少了很多,董淑以為是上周三的考試沒有考好,被丁育才打罵導(dǎo)致的,過一兩天就會恢復(fù)過來,沒有在意。
但是董淑這會兒想起來就覺得不大對勁了,丁小冬以前挨過打之后會找董淑哭訴,這一次丁小冬卻一直保持沉默。每天問他吃飽飯沒有、冷不冷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就用一兩個字“嗯、行、好啊……”這之類的詞語就回答了。
和董淑的談話短促,但略有收獲。王磊原本準備再問一問丁育才,核實一下上周三他打罵丁小冬的詳情,毛強的電話進來了:“王磊,你馬上過來,我們有發(fā)現(xiàn)了……”
地鐵總站,也是終點站,毛強放下電話,看一眼墻上巨大的時鐘,下午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