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雷富笑呵呵地看著趙沐言,似乎對她的這種態度并不以為然:“丫頭,你把協議再好好看一看。”
“你還想賴賬不成?”趙沐言不耐煩地拿過協議再次看了看,“什么?一年后才能對賬?”趙沐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安雷富接過邢管家端來的一杯咖啡,很閑散地吹了吹:“我是個商人,口說無憑,我只相信白紙黑字的合同。”
然后嘴角上揚彎出一抹狡黠的笑。
“你們倆把結婚證領了,我就會撤銷對信華集團的控告。婚期滿一年,支付500萬。”
趙沐言凝起鄙夷的雙眼:“真是只老狐貍。”
安世蕭挑挑眉,嗤之以鼻。
他對安雷富這一套再熟悉不過了。這只狡猾的狐貍能有今天的財富,哪一筆不都是血淋淋的“欺騙”。
趙沐言憤憤然地沖安雷富說:“這不公平吧。憑什么他領完結婚證就能得到好處,而我還要等一年之后?”
“想要得到回報,就得先投資不是嗎?”安雷富笑得很是狡猾。
“你能高攀上安家難道不是得償所愿嗎?”安世蕭輕蔑地嗆了一句。
“什么叫‘高攀’?你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趙沐言很厭惡地白了他一眼,安世蕭從一開始就在對她各種鄙視。
“難道和我結婚就這么讓你丟臉嗎?”
安世蕭用傲慢的目光又將趙沐言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語氣訕訕:“不是丟臉,是難受,是生不如死。”
趙沐言莫名地笑了起來,她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安世蕭,兩秒后眨眨眼:“OK,我同意了,現在就結婚。”
說完她就拽過安世蕭手里的協議書,連同自己手里的一起唰唰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安世蕭目瞪口呆地瞪著她,氣憤不已:“你為了錢就能出賣自己的婚姻嗎?”
安世蕭本想羞辱趙沐言,讓她知難而退。
他知道安雷富下的決定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但如果趙沐言不答應的話,那么自己也就有推脫的理由了。
“還可以讓你不痛快啊。”趙沐言說得一本正經,盈盈一笑,將協議書遞到安世蕭面前,“給,該你簽了。”
安世蕭有棱有角的俊臉重重地皺在了一起。
趙沐言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你可要想好哦,要是不和我結婚的話,你的那個公司可就要破產了哦。到時候你和你的同事們,可就要流落街頭了。對不對啊,爺爺?”
趙沐言對著安雷富甜甜地一叫。安雷富的一口咖啡差點沒嗆出來。
安世蕭的一雙鋒利的眼睛瞪得如銅鈴一樣。
他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雖然這幾年商場的打拼讓他知道兵者,詐也。但是最基本的為人禮節還是有的,可是此刻他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沖動。
一向穩重的安雷富,哈哈大笑起來:“沒錯,明天就可以讓他們破產。”
安世蕭只覺得一肚子的怒氣無法發泄。
“不可理喻。”
安世蕭睨了他們一眼扭頭就走。
趙沐言好心地在他身后大聲提醒道:“別忘了明天我們民政局門口見哦。”
那得意的語氣讓安世蕭氣得郁結。
安世蕭一走,屋子里瞬間籠罩起一種十分奇妙的安靜。
趙沐言收斂起笑容,怔怔地看著門外的夜色。一陣風吹過,庭院里的樹枝搖曳起來沙沙作響。
良久,她才面無表情地說:“你一個大富豪跑到平價快餐店去,還讓我撞見被小偷偷了錢包,這不是巧合吧?”
“可是你還是打抱不平,這才讓我有了理由宴請你。”
安雷富緩緩一笑,“你果然繼承了你父親的風采啊!”
趙沐言霍然轉身,狠狠地凝著安雷富,一雙晶瑩水亮的眸子竟也流出冰冷的波光,眉目一沉,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在眼中一閃而過。
“為什么要我和他結婚?”
“一年五百萬,難道你不愿意嗎?”
安雷富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沐言,皺紋堆砌中的一雙奸猾的眼睛,依舊囧囧有光。
趙沐言深深地看了安雷富一眼,莞爾一笑:“好吧,反正對我也沒壞處。不過你那個孫子好像不會同意。”
“他會同意的。”安雷富十分肯定地說,“因為他是我的孫子。”
這一天陽光十分明媚,春天的空氣中彌漫著滿滿的花香,一陣微風吹來,吹得趙沐言昏昏欲睡。
“嘟......”
一聲刺耳的聲音震進耳膜,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轉了個漂移,旋風一般在趙沐言面前嘎然停止。
趙沐言頓時驚醒,看著安世蕭一臉正然地從車中逆風走出,竟有一種偉岸的帥氣。
她猛地搖了搖頭,拍了拍臉,然后笑著向安世蕭走過去。
趙沐言一副奸計得逞的笑臉,讓安世蕭更是厭惡至極。
他鐵青著臉只瞥了一眼,轉身就向民政大廳走去。趙沐言看著他憋屈的背影挑眉一笑。
“我告訴你。”安世蕭陰沉著臉而語氣堅定地說,“就算我和你拿了結婚證,我這輩子也絕不會愛上你。還有一年以后必須離婚。”
“是嗎?”趙沐言目光有些呆滯而迷離,“這樣最好。”
安世蕭微微一怔,然而下一秒趙沐言又恢復了俏皮的笑容:“沒關系,我還有五百萬嘛。”
“你們倆個確定要結婚嗎?”辦理手續的一位中年婦女懶洋洋地看著他們。
趙沐言笑魘如花:“對呀。”
但是安世蕭頂著一張苦瓜臉,明顯是在告訴別人,他不愿意。
“那你們先說說對方的好愛吧。”
“啊?”趙沐言困惑地瞪大眼睛說,“辦結婚證,還需要登記這些嗎?”
“不需要,但是現在的年輕人太容易沖動了。”辦證阿姨語重心長地說,“什么都沒搞清楚就結婚,結果沒過幾天就來離婚。我這是為你們好,這婚姻可不是兒戲,要對自己負責……”
“噗嗤。”
安世蕭忍不住突然笑出來了聲。
辦證阿姨拉下臉很嫌棄地睨著他:“我說你這個年輕人,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要是不愿意就別耽誤了人家姑娘。”
“抱歉,抱歉。”安世蕭忍著笑說,“您說得很有道理,我也不想耽誤她啊。可是有些人就是要拿婚姻當交易,我也沒辦法。”
說著安世蕭用眼角睨了趙沐言一眼。趙沐言咬著嘴唇,恨恨地瞪著他。
辦證阿姨愣愣地看著他們,一頭霧水。
“阿姨,您別聽他瞎說。”趙沐言甜甜一笑。
安世蕭厭惡地直翻白眼。
“我們倆個剛剛鬧了點別扭。他想要給我辦個豪華婚禮,但是我覺得不用那么鋪張,他就說我對這個婚姻不夠重視。”
趙沐言將胳膊搭在安世蕭的脖子上,嬌嫩嫩地向他撒嬌。
“親愛的,我知道你愛我,可是我們更應該為以后想想啊,是不是?”
“親愛的?”
安世蕭一陣氣結,“咣當”一聲直直地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趙沐言,你這家伙……”
安世蕭氣得咬牙切齒。
“小伙子,你可真有福氣。像這樣的姑娘現在可真不多見了。”
“咔咔”兩聲,辦證阿姨二話不說,笑瞇瞇地在他們兩的申請表上蓋上了一個大紅印章。
“搞定!”
趙沐言很滿意地看著結婚證上照片。
照片上安世蕭一臉別人欠了他好幾百萬的苦瓜臉,和趙沐言愉悅的笑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安世蕭都懶得再瞧趙沐言一眼,開上自己的車揚長而去。
一回到公司安世蕭就被告知,安氏集團已經撤銷了對他們的控告。看到同事們的歡呼雀躍,安世蕭心里卻陰云密布。
這次中了安雷富的奸計,是安世蕭大意了。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結束,只等一年后協約書的有效期一過,就去找趙沐言離婚。
這女人與自己天生相沖,這輩子安世蕭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可是第二天清晨當他被嘈雜聲吵醒時,才知道自己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安世蕭吃驚地看著三四個人搬著一些箱子在自己家里進進出出。
一樓客廳中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忙著指揮。
安世蕭三步并作兩步跳下來,額頭青筋暴跳:“趙沐言,你在干什么?”
“喲,你醒了。”趙沐言看著穿著睡衣,蓬頭垢面就跑出來的安世蕭,咧嘴一笑。
“誰讓你來我家的?你怎么會進來?”
“現在這也是我家啊。”趙沐言揚了揚手里的結婚證,“我和街區的管理說我鑰匙掉了,沒想到他們那么熱心的給我找來了開鎖匠。不愧是高檔的別墅區啊,服務可真不是一般的貼心。”
安世蕭橫眉冷對,而趙沐言則一副理所當然表情說:“我的房間在哪里?”
“你現在馬上給我離開,還有你的這些東西。這都是什么啊?喂,你們給我住手,別把它放在沙發上。”
安世蕭氣急敗壞地看著這些人把家里弄得一團糟,可是他們似乎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趙沐言譏誚地說:“你該不會想讓別人知道,信華集團的總裁讓她的新婚妻子露宿街頭吧。”
“你!”安世蕭壓低著聲音狠狠地瞪著她,“我警告你,別讓人知道我和你結婚。”
趙沐言眨眨眼,俏皮地盯著他。安世蕭無可奈何地指了指二樓的一個房間。
趙沐言笑如春風,但是安世蕭的眼里就像呲著獠牙的惡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