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神清氣爽,趙沐言滿足地伸了伸懶腰,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了。
安世蕭早已去上班了,蘇小汐今天沒有來。趙沐言打開冰箱,搜羅了一些里面剩下不多的食物,做起了不知道該稱之為早餐還是午餐的一頓飯。
趙沐言剛來的時候,冰箱里只有幾瓶水。什么食物都沒有,調(diào)味品也是絕跡。灶臺和鍋碗更是嶄新地可以當(dāng)鏡子照。
趙沐言一來就七七八八買了一大堆,塞滿了整個冰箱。
昨天尋狗事件的大獲成功,讓趙沐言不禁有些得意洋洋??粗@么大的屋子,趙沐言開始謀劃更大的計劃。
光這樣想著都要笑出聲來,趙沐言開心地將一勺鹽倒進湯里,瞬間鍋里咕咕咚咚地就像進行著劇烈的化學(xué)反應(yīng)一樣鼓起了大泡泡,還發(fā)出了刺鼻的味道。
趙沐言嚇得連連后退,泡泡越鼓越大,竟然溢了出來。趙沐言覺得不對勁,仔細又看了看手里的鹽勺。
“安世蕭!”
居然是洗衣粉,趙沐言恨恨地咬牙切齒。
這個連飯都不做,衣服都不洗的家伙居然還能分清洗衣粉和食鹽,趙沐言真的是恨得無話可說了。
飯吃不成了,趙沐言的肚子餓得咕咕叫。看著滿地狼藉的洗衣粉水,恨歸恨,趙沐言還得老老實實地收拾。
好不容易收拾完,趙沐言幾乎是虛脫地一頭倒在沙發(fā)上,卻又看見桌子上一張布滿字跡A4紙,旁邊還有一個印泥和一只筆。
趙沐言好奇地拿起來一看,肺都要氣炸。
這是一張合住條約,詳細規(guī)范了趙沐言在這個家里的行為,比如晚上不得超過十二點回來,聲音不得超過多少分貝,房子不能夠弄臟弄亂等等,否則的話就要罰以金錢。
這還不要緊,居然還要求水電費平分。
視錢如命的趙沐言怎么能忍受這樣的條款,士可殺,錢不可少!
“想要我接受這不平等條約,哼!門都沒有。”
趙沐言憤怒地一把將條約撕的粉碎。
“不得超過十二點回來,我就偏要十二點以后回來。我看你能怎么樣?”
趙沐言歪著嘴角,陰陰地壞笑,她可不是這么就容易屈服的人。
快餐店的營業(yè)時間到晚上十點,趙沐言即便上晚班,回到家不出意外是絕不會超過十二點的。
可是她今天就故意東晃晃,西晃晃,一直過了十二點才慢悠悠地回家。
趙沐言不以為然地掏出鑰匙,插進鎖孔里。
“嗯?”
鑰匙卻轉(zhuǎn)不動了,無論她左轉(zhuǎn)還是右轉(zhuǎn),鑰匙就像被卡住一樣,紋絲不動。
趙沐言剎那明白,安世蕭這家伙把鎖給換了。
趙沐言抓狂地在門外直轉(zhuǎn)圈,夜深人靜的,她又不能大聲呼叫,氣得她自喘粗氣。
“好你個安世蕭,我就不信我進不去!”
趙沐言憤憤地想著,繞著屋子轉(zhuǎn)了一圈,看有沒有后門可以進去,可是卻沒有毫無門路。
就在她抓耳撓腮的時候,突然瞥見二樓的一扇窗戶的窗簾微動了一下。
趙沐言的眼睛瞬間一亮。
在小區(qū)的花壇里搬來了一些磚塊壘高,趙沐言先爬上一樓窗戶的窗沿,又費力地攀到了二樓的窗戶,然后悄悄
推開。
還好今晚月明,將周圍照得清清朗朗,趙沐言也不至于抓瞎。
趙沐言幾乎是使了全身的力氣才爬上二樓的窗戶,然后蠕動這身體,趴了上去。直到坐到了窗沿上,趙沐言才松了口氣,稍微歇了兩秒。
“哼,安世蕭,你想困住我。姑奶奶我可是從花果山來的。”
趙沐言得意地想著,從窗口一躍而入。既然已經(jīng)進來,她可不管那些什么條約了,大步向前一邁,管他弄不弄出什么聲音的。
可是腳下卻突然被一件東西一絆,趙沐言的身子毫無預(yù)兆地直直向前撲下去。
“?。 ?
趙沐言本能地地一叫,原本以為會狠狠地摔一跤,卻壓在了一個暖綿綿的東西上面。
驚魂而定的她定眼一看,在窗口射進了的明亮月光中,同樣一雙透亮的眼睛也正驚愕地瞪著自己。
“??!”
又是一聲尖叫。不,確切地說是兩聲異口同聲的尖叫。
疊加起來的巨大分貝,震蕩在房間內(nèi),從窗口傳出去,沖上了云霄。
“你們這家到底在搞什么?深更半夜的,連續(xù)兩天,還讓不讓人睡?”
鄰居的投訴聲,也接踵而來。
這對新婚的小夫妻,不得不先放下內(nèi)斗一致對外。好言對找上門來的鄰居賠禮道歉,保證下次不敢了。
“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點節(jié)制都沒有。悠著點,多了也傷身?!?
最后一位中年大媽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他倆,搖著頭走開了。
趙沐言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愣了兩秒才明白過來什么意思,怒火上竄。
“哎,我說......”
趙沐言剛想追上去理論,卻被安世蕭一把給拽了回來。
“行了,你別在給我惹麻煩了?!卑彩朗捄谥槍②w沐言拉進屋,關(guān)上了門。
“誰個誰惹麻煩了?”趙沐言氣不打一處來,“你沒聽到她剛才說的什么嗎?”
趙沐言氣得呼呼地,突然眼珠一轉(zhuǎn),凝著安世蕭:“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因為占了我的便宜,還挺得意的啊?!?
安世蕭一聽,更是覺得頭大:“你搞清楚,是你闖進我的房間,突然撲過去,占我的便宜好吧?!?
“切,得了便宜還賣乖?!壁w沐言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安世蕭只覺得跟這種人簡直就是有理說不清了,他用一種很蔑視的眼光睨了趙沐言一眼:“你也不好好照照鏡子,就你這樣子,哪有便宜好占?”
“安世蕭!”趙沐言氣得高聲怒叫。
“小聲點,你還想讓別人找上門來啊?”安世蕭說完扭頭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每日都要處理繁重的工作,他現(xiàn)在實在是沒有精力和趙沐言糾纏下去了。
趙沐言抓狂地揉著自己的頭發(fā),憤憤地念著:
安世蕭,咱們還沒完!
折騰了大半夜,趙沐言早已是精疲力盡了。
第二天當(dāng)趙沐言睜著惺忪的眼睛看到安世蕭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哇,你怎么會在這里?”
安世蕭穿著黑色筆挺的西裝,打著一條藍色的領(lǐng)帶,挽著胳膊,帥氣十足地一臉正然坐在沙發(fā)上:“這是我家,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可
是這個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在上班的嗎?”趙沐言看看表,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
安世蕭有些輕慢地看著趙沐言打著哈欠,帶著鄙視的口氣說:“你每天都睡到這個點嗎?”
也許是趙沐言剛睡醒,反射弧還有點長,沒有聽出安世蕭話里的含義,只是“嗯”了一聲,一頭倒在沙發(fā)上,繼續(xù)迷迷糊糊。
安世蕭很是厭煩地看著躺在身邊,坐沒坐相,睡也沒有睡相的趙沐言。真是難以理解,為什么世上還會有這種女人。
安世蕭無可奈何地在心里嘆了口氣,將重新寫的一份合租條約伸到趙沐言眼前,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
“簽了它!”
“什么啊?”趙沐言半睜半閉著眼睛接過來,只是掃了一眼,就噌地坐直了起來,“又是合住條約,你還有完沒完?”
趙沐言很不滿地將條約扔給安世蕭。
“拜托,是個人都會有個意外什么的,必須十二點回來也太強人所難了點吧?!?
安世蕭強壓著心里的暴躁,他現(xiàn)在只要一看到趙沐言就會忍不住發(fā)火。
“你能不能認真把它看一遍再說?!卑彩朗捘椭宰诱f。
趙沐言撇撇嘴,拿過條約又仔細看了一遍。條約里去掉了回家的時間,但是仍然規(guī)定了聲音,還有屋子的衛(wèi)生。
“再這樣無休止地爭斗下去也沒有意義,我們必須好好談?wù)劇!?
這份條約雖然都是對趙沐言的約束,但是老實說并沒有太過分的條款。不過就算有,趙沐言也是完全不會把它當(dāng)回事的。
看來安世蕭似乎做了很大的讓步似的。
趙沐言凝起靈動的眼睛,閃著戲謔地神情盯著安世蕭。
安世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皺著眉說:“快點簽了,你也不想再鬧得被鄰居投訴吧?!?
“那好吧?!壁w沐言說著,仍有些不情不愿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突然又笑了起來,“我們結(jié)婚也簽約,同居也簽約,我們好像真還是一對簽約夫妻啊?!?
安世蕭冷著臉站起來,抓過趙沐言手里的條約,語氣硬邦邦地說:“所以,我和你只是簽約?!?
安世蕭將條約放進公文包中,整了整領(lǐng)帶準(zhǔn)備上班。
為了等趙沐言起床簽這份條約,五年來他第一次推遲了上班。
雖然公司是他的,但是這五年里,除了出差,他從來沒有遲到過一分鐘。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是能睡。
趙沐言看著他有條不紊的動作,小腦瓜忽然一轉(zhuǎn),趴在沙發(fā)背上,對正要出門的安世蕭說:“路上小心?!?
安世蕭本能地回頭,趙沐言精致的小臉蕩著甜甜的微笑,映入整個眼簾。
安世蕭一怔,這一瞬間,他的心有一絲柔軟的觸動。
“如果你要是不小心出了車禍死掉了,那這房子是不是就歸我了?”
僅僅還不到一秒,安世蕭就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這個笑容,絕對是惡魔。安世蕭甚至懊惱剛才那一瞬間居然差點被迷惑了。
但是安世蕭怎么沒有想到的是,他精心保管的合住條約,到了晚上就成了一紙空文。
當(dāng)兩個陌生人哀戚地坐在他家客廳里的時候,安世蕭忽然醒悟過來,原來自己的房子正在被趙沐言這個家伙一點點的侵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