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電腦發呆了好久,始終沒有思路。最近上傳到網站上的一部分章節點擊率又不是很好,我越發覺得自己真的一無是處了。拼命想證明,卻反復令自己失望。
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莫名的焦躁加上老公飯局的拖沓,我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忍到極點了。打了n個電話催他,他都是那句話。“馬上回家,馬上回家”,我特么怎么沒發現這個“馬上”究竟有多“馬上”吶?
再等到他回家的時候,我已經在電腦前面枯坐了3個多小時了。就算再新鮮的心也等成了干碎,“你怎么現在才回來?你看看幾點了?”我坐在床上,沉著臉。
“啊嗯…”他口齒含混不清,也沒有理我,推開門連衣服也不脫瞬間就撲到了床上….
“你給我起來!”我看著他的樣子,心里憋的怒火一下子沖了出來,“你喝多少酒啊?原來怎么答應我的?你說過你不摻酒的…你給我起來!我特么跟你說話呢!”
我也顧不上控制分貝,女高音的底氣又開始展露出來,我拎著他的腿就向外拽,好像這樣就可以泄憤,或者至少能夠讓他酒醒后跟我吵上一架都比自己這樣坐床邊生悶氣的好。
“你干啥啊?”他渾渾噩噩的坐了起來,我看到他臉頰還泛著紅,身上刺鼻的酒味伴著呼吸吹了出來,明顯沒有清醒的意識,我盯著他的臉就像看著一個正在泛濫酒味的槽,只覺得心里油然而生的“厭惡”揮發的更加徹底。
“你不是說馬上回來么?這個‘馬上’用了多久?五點下班,現在十一點,你吃了多久喝了多久?你想過我是自己在家的么?隨便一個單位同事都比我重要是么?男人面子就那么值錢?凌宇,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一個氣的把憋在心里的火都吐了出來,身體里所有咒怨惡毒的語言都隨之翻涌而出。
“啊…老婆,好難受…想吐。”他諾諾的樣子仍沒有酒醒,自己顫顫巍巍的走到廁所馬桶前開始吐…好像我剛才歇斯底里的宣戰通通都做了無用功。
看他難受的樣子,我想生氣不管又狠不下心來,就像終于堅硬起來的盔甲有了不可饒恕的缺口,“給你水,漱口…”我負氣的站在后面遞給他水,“喝!讓你喝!該!”那種矛盾的不甘,讓我糾結的又想關心又恨不得在后面一腳把他腦袋踹進馬桶里涮涮。
“你干嘛啊?我這么難受你還罵我?”他可算是清醒一些。“你知道我多不容易么今天?唉,當男人好累啊…”
“累?該啊,你自己找的,誰讓你去喝的了?!如果今天這個是你領導之類的上級,你陪他喝成這樣我一句話都
不會說的,關鍵一個常年出差的還是這種找人喝酒錢都不掏舍臉皮玩的人渣,你理他干嘛?搭錢還是搭命去了?喝成這樣你難不難受?要死啊你?”
“難受!”老公推開我,站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你以為我愿意啊?五百塊錢干嘛不好?”
“什么?!!五百?!”我的腦袋里嗡的一聲,就像要被炸了一樣,大腦第一反應下檢索出來的關鍵詞反反復復都圍繞著一個詞匯,“五百?!”,五百,五百,五百塊錢干什么不好?就算拿來捐款人家還會贊你慈善呢,那現在呢?給這種人花錢就跟扔票子玩一樣,我們這個月所剩不多的生活費用就值得為這種人揮霍?
“行!我沒什么跟你說的了!”最終我選擇沉淀所有的憤怒,胸口按捺住的氣栓像一道閘,在關上它之前也在心里重重的敲擊了一番。我憋著一口氣就像受了內傷的失落與平靜,“我去睡覺了,晚安。”
老公沒有動,好像他的大腦仍然陷在馬桶里不可自拔,我躺在床上,卻仍能聽清從廁所里傳來的他嘔吐的聲音。翻了一個身,不知道心里亂七八糟的在想什么。“就這樣是么?這個錢干嘛不好?這幾個月你又給我買過什么?日子要怎么過啊…”
倘若說半年前的自己可以對這種事情置若罔聞那純粹是因為年齡太小或者說經歷的太少不會斤斤計較,然而現在我顯然做不到那種明知道自己囊中羞澀卻硬要大方擺宴的闊態。一塊錢都想劈半花,我已經從出門便要打車的習慣改成了恨不得公交變成步行,生活不就是這樣么,就是生下來活下去。
“一百?沒多少,買吧!”“三百五,哎好像也不怎么貴啊?拿一個吧!”“今天才花這么點錢啊,不多啊!”總是這樣的心理,沒多少錢,這個也不貴那個也便宜,可是排除水電費生活費房貸我們又有多少個一百二百的任由我們揮霍?
生活的窘迫想必是任何生活在社會上的人的必經之課。老天爺又有多少個投胎的次數安排給那些不知廉恥的“李剛”、“李剛的兒子”、“李剛的干姑娘們…”….
“老婆…”他的聲音還回蕩在廁所,我聽到來自廁所里那種沖馬桶獨特的回聲,“腦袋好沉…好暈啊…老婆”
“不管!”我又翻了個身捂住耳朵。
接著傳來劇烈的嘔吐聲和沖水馬桶的聲音,讓我置之不理的罪惡感弄得自己好像醉酒一般的天旋地轉。我站起來氣沖沖的穿上衣服出去,在關上防盜門的時候恨不得此刻一走了之的痛快。
“解酒藥,有么?”我一把將錢包拍在玻璃柜臺上,裹著大衣在藥店里冷眼相
對,好像上門收債一般的殺氣騰騰,可是想想自己怎么又可以這樣無理取鬧,禍還不殃民吶?人家招我惹我了?于是,我又換成另外一種嬌弱的模樣,“老板,解酒藥有么?”
“有…有..你要哪種?”這位長得很年輕但是腦上稀疏的頭發時時刻刻都在出賣他年齡的藥店老板正看著我打怵,可能他在想,這丫頭半夜三更的是不是人格分裂?
“哦,都哪種?快給我拿出來看看!”看他的樣子,我又沒了掩飾的心情,原形畢露沒好氣的接著問著。
“這種效果比較好,買的人最多,你試試這個吧?”老板誠惶誠恐的遞來一袋藥,我真不明白,我現在的樣子究竟有多可怕,是不是鼻毛都跑出來蔑視眾生的樣子?果然,女人惹不得,有母老虎潛質的女人更惹不得。
“這藥怎么吃?”我一歪嘴,抱個膀子,繼續再以居高而上的姿態威脅他的存在。
“后面有說明啊!”
“廢話,我當然知道有說明,我沒時間看,你說一下能費你嘴多大功率啊?”
“…….,一次都吃掉,一袋里面有三片。”
“那你就說唄。”我心情指標稍有好轉,沖他會心的一樂。他卻受寵若驚的向后一退…
“給你錢!”看他找錢的速度這么迅速,我立刻拿藥走人,走的時候心情回升的沖他微笑禮貌的點個頭,可是他好像完全沒有回禮的跡象。
大半夜的嚇人不淺,我又沒懷里揣刀,臉蒙絲襪,心情陰晴不定的人不有的是?干嘛就懷疑我人格分裂?想到這兒,我更加快了腳步,倒不是有多關心樓上那個腦袋插在馬桶里的白癡,我怕禿了頂的藥店老板一個害怕再撥打警察叔叔熱線,我更百口莫辯。
“吃藥!”經過剛才發泄一樣的買藥過程,我成功的把傾瀉的受傷對象換成了陌生人,心情稍好一點。我扶著老公回到床上躺下,“吃藥!”我接著重復道。
“噗?噗?噗?”他每次喝多了之后用嘴放屁的神功一直是我想虛心討教的功夫,這是呼吸?還是叫做放屁轉移?我無奈的看著這個躺在床上猶如一頭半身不遂的死豬,“你給我起來!吃藥!聽見沒?”
“干嘛啊…吃什么藥?”他把他的驢臉挪過來沖向了我,扭了一下身子,“噗?噗,吃什么藥?我不是不孕不育….”
“去你妹的不孕不育!吃--藥--!”我自己捂住耳朵發出河東獅吼般的尖叫。
……..
一時間我甚至有些懷疑四鄰是不是也有想要報警的沖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