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梓皺了皺眉,妄想癥,為什么千璐會有妄想癥?這是真的……還是……
千梓抬頭去看邵霖祈,希望在他的眼中看見任何訊息。
只是他目光如水,并不讓她窺見任何的情緒。
她甚至都不清楚,邵霖祈這樣做,是不是僅僅在幫她報仇。
邵霖祈手里拿著一杯咖啡,回頭看千梓,“也不用太過擔心,這件事就交給警察解決吧,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千梓拿過邵霖祈手中的咖啡,換了杯茶水。“咖啡有害健康,喝茶吧。”
邵霖祈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無奈的寵溺。
離開辦公室時,千梓不忘囑咐吳朗把邵霖祈辦公室里的咖啡都換成了茶葉。
下班后兩人一起去了千璐所在的陽光精神病院。
穿過長長的走廊,看著院內(nèi)形形色色的病人,千梓心里卻覺得將千璐留在這里是個不錯的決定。
“我想讓她留在這里。”千梓偏頭問著邵霖祈:“我是不是很壞?”
邵霖祈挑眉笑了笑。“我不介意你更壞一點。”
在醫(yī)生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間病房門口,病房的門和窗戶都關著。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里面的女人身穿淺青色病服,坐在床上發(fā)呆,原本美麗的臉如今一臉憔悴,頭發(fā)隨意披散著,哪里有曾經(jīng)身為千家大小姐的傲氣與優(yōu)雅?
千梓看向醫(yī)生,問道:“可以把門打開嗎?”
“這個……”醫(yī)生有些猶豫。
千梓笑了笑。“不能開也沒關系。”
醫(yī)生皺了皺眉。“也不是不能開,一般患者被送進了時情緒波動比較大,很容易傷人,所以……”
千梓垂眸,嘆了口氣,看起來很失望。“這樣啊……可是我想和她聊聊。”
見千梓不堅持見面,醫(yī)生也松了口氣。“這個是可以的,為了方便交流我們每個病房都有這種窗戶,而且是可以從外面開。”
醫(yī)生說著便打開了窗。
一打開窗千璐就奔到窗邊,對著窗外大叫。“放我出去!我沒有病!我是千氏的董事長!你們不能關著我!千梓,千梓,你放過我!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會再和你作對,我不要祈哥哥了,也不要千氏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醫(yī)生有些尷尬的望向兩人。“剛被送進了的病人大多都無法接受自己是精神病人,都會說一些胡言亂語。”
千梓和邵霖祈交換了一個眼神。
邵霖祈瞇了瞇眼。“我們想單獨和她聊聊。”
“當然可以。”說罷醫(yī)生轉身便離開了。
千璐趴在窗邊對著千梓低聲哀求:“千梓,千梓……我求你,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千梓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放你出去,而是他們不放你出去。”她將檢查報告遞給千璐。
千璐突然伸手打掉千梓手中的檢查報告,抱著頭歇斯底里。“我沒有病!那是假的!是你!”千璐抬頭死死盯著千梓。“是你偽造的!你這個騙子!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祈哥哥是我的,千氏也是我的!都是你的錯!你該死,你怎么還不去死?”
“閉嘴!”千璐左一個該死右一個該死讓邵霖祈怒不可揭。
千璐一愣,眼眶微紅,委委屈屈的望著邵霖祈。“祈哥哥……”
千梓看得皺眉,前一刻還在歇斯底里,下一秒又成了欲語還休的佳人。她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千梓心思微動,看了眼邵霖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眼角余光看向千璐,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她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千梓正欲離開腰卻被邵霖祈擁住,她疑惑的看著邵霖祈。靈活的舌突然滑入口中,勾起她的一起糾纏。半響,邵霖祈才放開千梓。
千梓白了邵霖祈一眼,才看向千璐。千璐果然又成了那般歇斯底里的模樣。她對著千璐挑了挑眉。“這里可沒有你的祈哥哥,霖祈是我的,你的千氏也馬上會是我的。”
那句“霖祈是我的”讓邵霖祈愉悅的瞇了瞇眼。即便他知道那是為了刺激千璐。
“你胡說!不可能的……你騙我,對,是你在騙我!沒有信函沒有人會相信你!”
千梓一驚。“什么信函?”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千璐連連搖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重點就在這封信函上面。
邵霖祈看了千璐一眼。“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恐怕也問不出什么來。”
千梓皺了皺眉,有點不甘。“可是信函……”
邵霖祈攬住千梓的腰轉身離開。“讓警察去找吧,我估摸著信函大概在千家老宅。”
想了想,千梓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畢竟即便他們找到了信函旁人也未必會相信這信函是真的。
警察的效率的確很快,不到一天時間就找到了信函,原封未動送到了邵霖祈手上。
放下手中的信函,千梓揉了揉額頭。按信函上所說,她的確是千家的孩子,而千璐則是老爺子故友的孩子。如今千璐被查出有病,這封信一旦被公開,千氏集團就如同她的囊中之物。身為千家人,她沒辦法對千氏置之不理,那畢竟是老爺子的心血,可一想到如今的千氏……內(nèi)里早已腐朽不堪,想要挽救何其困難。
身側有人影在靠近,千梓一看,是邵霖祈。“霖祈。”
邵霖祈早已經(jīng)知道信上的內(nèi)容,自然也猜到了千梓的糾結。“公開吧。”
“你才是千家的大小姐,總不能一直讓人鳩占鵲巢。”
千梓皺了皺眉。“可是……”
邵霖祈笑了笑。“沒什么可是,那本來就該是你的,這也是保護千氏最好的辦法,而且你不是還有我嗎?”
聞言,千梓一愣。是了,她如今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邵霖祈的速度很快,不到三天各大報紙雜志上就刊登出信函的大致內(nèi)容,千梓的身份再次成為話題。
千梓坐在千氏集團董事會議室里,望著會議室里零零落落的三兩人,瞇著眼神情莫測。千氏董事大大小小一共近二十人,這才她召開的董事會到場的竟然不到五位,董事們當真是好大的架子!
把玩著手中的筆,千梓問著一旁的孫夏:“現(xiàn)在什么時間了?”
為了重新整合千氏,邵霖祈讓孫夏也跟著千梓去了千氏集團。
孫夏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遲到了半個小時。”
千梓瞇了瞇眼。“那就不等了,張律師……”
正當千梓準備讓律師直接宣布股份分布時,會議室大門恰巧打開了。為首進來的正是千梓的二叔千于強。
進了門,千于強笑瞇瞇的看向千梓。“千梓啊,不好意思,二叔今天有點事來晚了,前段時間誤會你不是千家的孩子,你可別放在心上。”
千梓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這里是會議室,可不是認親的地方。再者。”千梓頓了頓。“我記得千家向來家教嚴厲,千董事進門怎么也不敲下門?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千于強冷哼一聲,沒有應聲。他身后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倒是先忍不住了。
“黃口小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哦?那趙董事可知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
見氣氛越來越緊張,忙有人上前勸說。
“行了行了,老趙啊,你都幾十歲的人了,跟個丫頭片子計較什么?”
說話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精廋男人,看上去倒是風度翩翩。千梓記得他好像是姓夏,算得上是后來居上,能力不錯,是千于強的左膀右臂。
聽著他的話,千梓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這話明里是在怪趙董,暗里卻是在諷刺她自己。這里都是聰明人,自然都聽得出來話里的諷刺。
“哼,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這丫頭計較。”趙董冷哼一聲,話說的頗為大度。
千梓瞇了瞇眼也失了斗嘴的興致。“既然來了,就都坐下吧。”
待所有人都坐下,千梓不由挑了挑眉,不得不承認千于強拉攏人心的手段不錯。瞧瞧剛剛零零散散三兩人,這會他一來就座無虛位了。
“不知千董事家今天是有什么喜事?”
千于強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千梓問這話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千梓說笑了,我家今天并沒有什么喜事。”
千梓對著千于強歉意的笑了笑,道:“原來不是喜事,諸位董事同千董事一起遲到,我還以為是千董事家有什么喜事,諸位都去賀喜了。下次誰家有喜事記得提前告訴我,要是碰上會議什么的我也好換個時間不是?”
眾人面面相覷,幾個臉皮子薄的面上都有些尷尬。畢竟遲到是事實,他們一群老家伙合起伙來欺負一個他們子孫輩的的孩子,這事傳出去也是他們理虧。
千于強這會才開始正眼打量這個以前名不經(jīng)傳的千梓,他似乎一直都小看了這個女人。他一直以為這女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為背后的邵霖祈,如今一看,恐怕她多少也是有點能耐的。即便如此,也并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上,不過一個丫頭片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他所顧忌的,是千梓背后的那個男人。
“千梓說笑了,諸位董事只是找我商量點事,畢竟最近的千氏很不景氣。”
千梓挑了挑眉。“閑話就到這吧,今天找各位董事是為了新任董事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