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廳,邵霖祈正端坐著,拿著遙控器不斷轉(zhuǎn)換著頻道,似乎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聽到聲響,他轉(zhuǎn)過頭,看到是千梓,便稍稍彎了彎嘴角,示意她過來沙發(fā)。
“在看什麼?”千梓一邊坐下,一邊隨口問道。
邵霖祈卻並不對這個問題進行答話,顯然他的注意力確實並不在電視機上面,“想好對策了嗎?”
這個問題說出口,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有些嚴(yán)肅起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隨機應(yīng)變便是。”千梓說的極爲(wèi)淡定,她瞥了身旁的邵霖祈一眼,而後輕輕笑開。
邵霖祈自然也不擔(dān)心,他相信千梓的能力,就算再不濟,他至少還是她堅強的後盾。
而他,一向自信。
空氣裡瀰漫著淡然的氣息,邵霖祈乘機便裝作毫不在意般地將千梓往懷中一摟,眼睛目視前方,只覺得淡定無比。
千梓倒也不吃驚,安靜的靠在那溫暖的胸膛上,實則心中卻在計劃一些事情。
千於強與司鬱南竟然如此對她,那麼,她何須還要手下留情?
自此,她與司鬱南再沒有半點情分可言,下次見面,就是商場上的敵對雙方了。
在邵霖祈看不見的地方,千梓的拳頭微微收緊,面色終於是染上了幾分堅定與決心。
李曼在醫(yī)院的病牀上咬牙切齒地看著電視裡的報道想著對策。她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青青推門而入,面帶幾分愁緒,她慢慢靠近李曼,有幾分拿不定主意道:“李曼,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麼辦?”
她自然也知道李曼之前是利用她的了,不過,她卻也並不是十分在意,畢竟沒有真正傷害到她,反而她卻覺得,李曼沒有事便好。
該說青青這個人真是缺心眼嗎?其實不是的。她明知道李曼不安好心,還選擇站在她這邊,實則是出於愧疚。她一直以爲(wèi)是因爲(wèi)自己將事情透露給了媒體,纔會被鬧大,現(xiàn)下只覺得李曼變成這樣子,她也有一份責(zé)任。
李曼輕哼了一聲,陰晴不定反問道:“外面還有多少記者?”
青青皺著眉頭翻眼朝上做出思考的樣子想了一會兒,回答:“大概還有三四五六七八個吧。和昨天差不多,沒怎麼消停。”
這話讓李曼蹙了眉頭,一直在醫(yī)院這裡待下去也不是什麼辦法。先前以爲(wèi)開了流產(chǎn)證明,便能毀了千梓的形象,更是拉千氏下水,現(xiàn)下看來,她的計劃還沒有完全實施,就胎死腹中,而自己,甚至有可能遭受牢獄之災(zāi)……
李曼真是覺得欲哭無淚,同時在心裡對千梓的怨恨加深了一層。
看來,她還要想出更完美無缺的辦法才行。
“李曼,額……既然你沒事,是不是要出院了呢?”青青在一旁支吾著,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她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再這樣耗下去,真的是沒時間了。
出院?她倒是想,不過外面這麼多的記者,該怎麼逃出去纔是個大問題。
雖然司鬱南的警告很嚴(yán)重,但是如若這麼多的記者繼續(xù)就著她,接著報道下去,那麼她的人生還應(yīng)該怎麼走下去?怕是這樣子全國人民都知道她李曼的事蹟了吧?
“我也想出院,不過外面記者這麼多……”話說到這裡,李曼停了停,眼中帶著猶豫的意味看著青青,很是苦惱的樣子。
“那該怎麼辦?”這下子,青青也急了。
“我有一個辦法,就是需要青青你幫忙。”李曼直視著青青,眼中帶著真摯與渴望。
青青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應(yīng)下:“你說吧,能幫的我儘量幫。”
李曼對著青青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近一些,然後在她耳邊嘀咕道:“你假扮成我的樣子,去吸引開那些記者的注意,然後我偷偷從側(cè)門溜走,可以嗎?”
“啊?”青青聽完後驚呼了一聲,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樣子真的好嗎?”
李曼知道青青憂慮的是什麼,便緩緩解釋道:“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那些記者的目的本來就是我。你和我的身材有幾分相像,穿上我的衣服,一時間也認(rèn)不出來。之後發(fā)現(xiàn)認(rèn)錯的時候,且不說我已經(jīng)離開了,那些記者自會和你道歉,也不會報道出來,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的。”
見青青還有些猶豫的色彩,李曼安慰了幾句之後,權(quán)當(dāng)她答應(yīng)了。
在病房裡瞧了幾眼,見沒看到自己尋找的,便轉(zhuǎn)過身向緊隨其後的青青問道:“我的衣服呢?”
青青撇著嘴角,有些擔(dān)憂地指了指地上的袋子:“就在那裡,都裝在袋子裡邊兒。”
李曼不再多說什麼,直直走過去,拎起袋子就打開,準(zhǔn)備讓青青換上。
青青皺了皺眉頭,笑容有些不自然,他靠過去狀似阻擋,“真的要這麼做嗎?”
李曼嘆了口氣,緩慢答道:“青青,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況且,天色已晚,以司鬱南的性子,現(xiàn)在恐怕也是留宿在外了,回去,倒不一定能遇上他。
青青知道自己再沒有什麼理由與話語能和這兩個字抗衡,她有些挫敗地再次詢問道:“那我真的會沒事吧?”
李曼再次用著堅定以及肯定無比的口氣回答:“一定沒事。”
自然,如果有事,也與她無關(guān)了。
青青自然不知道李曼的意圖,只好唯唯諾諾地穿上李曼的衣服,頭髮散下來,戴上墨鏡和帽子。這樣乍一看,確實一開始分辨不出來。
李曼倒是很滿意,換上了青青的衣服,然後低調(diào)的去辦了出院手續(xù)之後又回到病房,囑咐青青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兩人便分開行動起來。
“哦對了,記得在約定的地方集合。”李曼還不忘提醒這件事情。她需要青青掩人耳目送自己回家。
青青一出醫(yī)院的大門便快要被聚光燈淹沒,接踵而來的層出不窮的問題幾乎快要把她給淹沒,她苦著臉,早知道自己編不貪那小便宜,現(xiàn)下什麼都沒撈著,倒是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而當(dāng)記者們發(fā)現(xiàn)青青並不是司明的總裁夫人李曼的時候,李曼已經(jīng)先行一步離開了醫(yī)院,逃避出了記者們的圍堵。
青青亦是乘著場面似乎有點混亂之際,直接逃離了現(xiàn)場。
記者們果然如李曼所說的,不斷向青青道歉,並承諾不會利用到此段視頻。這讓青青覺得,娛樂界的記者們還是有好人在的。
“快快快。”
到了約定的地點,看起來李曼已經(jīng)到了有一小會兒了,她背一直車子,看到青青後臉上便泛出了催促之意與放鬆。
青青便一路小跑上千,之後便打開了車子的駕駛室,待李曼上車後發(fā)動車子,愈行愈遠。
剛從白色轎車副駕駛座走下來的李曼因爲(wèi)剛剛的路途,裝作身體更加不適起來,腦子一熱,險些又要暈倒。
青青關(guān)上車門,急忙上前扶過李曼。
“謝謝。”李曼虛弱地笑笑,嘴脣有些乾涸,臉頰毫無血色般蒼白。
她不著痕跡地從青青懷裡退出來,看著她擔(dān)憂的神情,便安慰性地朝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之後毫不猶豫地走進大門,頭也沒回。
她知道,或許司鬱南正拍然在某處監(jiān)視著她。這樣,即便她並沒有懷孕,也能看出身體是虛弱的。
可惜的是,司鬱南目光沉沉地從窗戶裡邊往外看,雙拳緊握,看著李曼那副樣子,眼神中只蘊含著重重怒火。他狠狠地拉上窗簾,走到沙發(fā)上坐定,俊逸的臉上竟是憤恨。
他說過的,不許曝光這件事情。然而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敢明目張膽地耍他。
門那邊漸漸響起開鎖的聲音,想來李曼是用了備用鑰匙。
屋子裡靜悄悄的,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司鬱南果然不在。李曼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道不明心裡是慶幸還是失望。
她輕輕關(guān)上門,而後習(xí)慣性地打開燈。
就在她走進客廳的那一刻,沙發(fā)上的人驚了她一大跳:“你……你怎麼在!”
“我爲(wèi)什麼不能在?這裡可也是我的家!”司鬱南冷哼一聲,斜睨著李曼,臉上是比先前有過之而不及的厭惡色彩。
他站起身,眼神如野狼般銳利地直勾勾盯著李曼,然後邁動著步伐想要靠近。
李曼回想到那天司鬱南警告她時的陰冷神情,雙腳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明明很想要逃,卻絲毫動不了:“你不要過來!”
司鬱南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樣子,他看著李曼這副樣子是心虛的表現(xiàn),心中的怒火變慢慢放大,鄙夷亦愈來愈深。
距離一米的時候,他終於停下了腳步。微瞇的眼神如狼般危險,動了動脣:“怎麼,在外頭玩的盡興了,就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忘了是不是?”
“沒……沒有……”李曼瞳孔放大,有聲音越來越小聲,然後不斷後退後退,很快便被堵在了角落中。
“記得我警告過你的吧?不準(zhǔn)曝光出去,更何況,你的還是一個假貨。”
前面是平淡的語氣,後一句卻突然提高了音量,夾雜著無盡的憤怒,登時讓李曼有些暈眩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他竟然通通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