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千梓追究起那報假案的人的責任的時候,警察卻開始變得有些閃爍其詞,支支吾吾的。幾番詢問下,也只是推脫時間過去太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不到那人為由,生生把千梓打發(fā)了。
雖然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千梓也暗暗猜測到了,受人所托,警局或許也被那個幕后黑手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基于澄清了千氏的情況,以及李曼假懷孕的消息,再加上正式對外宣布與萬邵合作,千氏的股價這幾日也算是上升了不少。
想到李曼,千梓腦海中閃過的便是當時那些血淋漓的照片。
晃了晃腦袋,也罷也罷,新仇舊賬,她待時機成熟便一干來算。現(xiàn)下當務(wù)之急,恐怕還是千于強……
“什么?”
耳邊傳來一陣驚呼。
千梓扭頭,便看見原本立在旁邊的孫夏此時雙手扶著手機貼在耳邊,臉上的表情似吃驚似緊張。
“好,我馬上過來。”話音一落,孫夏便掛斷了手機。
“怎么了?”千梓皺著眉頭,還未待眼前的人開口,便率先詢問道。
孫夏苦著臉,很是焦急的模樣,一邊開口,一邊匆忙收拾:“我的蛋糕店出事了。總裁,可以請個假嗎?”
“嗯?”千梓一挑眉,似乎并沒有聽說過孫夏還有此副業(yè)?
“詳情下次和你解釋,我得趕過去看看。”孫夏自然知道千梓是一定會同意的,況且現(xiàn)在事情基本都忙完了。
索性她便帶上包包,再不多說什么抬腳便準備離開。
然而,前腳剛邁出去,便有一個力量從背后拉住了她。
“我和你一起去。”
孫夏回眸,只看見千梓溫和卻極為可靠的笑容,呼了一口氣,當下點頭答應(yīng)。
一路上,車內(nèi)靜默無言,只是孫夏的臉色依舊有些著急,許是因千梓在一旁,便有些收斂起來般。
而孫夏并沒有開口想要提起什么,千梓便也不言語。她是作為朋友,過來兩肋插刀的。有什么事情,孫夏心中有數(shù),想說的時候就會說。
如此想著,千梓便放松地閉上了雙眼。
不一會兒,車子便到了一家裝修溫馨的蛋糕店。
孫夏走的匆匆,千梓自然也沒心思欣賞店面的裝潢,緊隨其后跟了上去。
剛進店里,就有幾位店員迎上來,喊著孫夏店長,隨后便告知中午的時候有幾個人前來鬧事,說是在這兒買的糕點有問題,孩子吃了一直在拉肚子,說是要找老板理論。
怎么會這樣?孫夏心想自己做事一向小心,始終堅持著以良心為本開門做生意,就連過夜的東西也從不會再買,信譽一直很好。
現(xiàn)在卻突然來了幾個人,說是有問題。
孫夏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看那幾人的打扮,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倒像是混混。心下自然有了決斷,不過面子上倒也和氣:“你們是不是弄錯了?要不我?guī)Ш⒆尤z查檢查?”
這事可大可小,會影響到其他人。孫夏自知分量,倒也不與那人爭辯。
“我家離這兒剛做公車就得兩個小時,等孩子來這兒了,傷著了身體怎么辦?”看似領(lǐng)頭的一男子大聲嚷嚷道,臉色卻絲毫不見痛心。
兩個小時?那他就只因為一塊糕點,就做兩個小時的公車,也真是做了犧牲。在一旁的千梓聽到這話,在心里冷笑,這些人,就是來找麻煩的。
客店里有客人,孫夏自然也明了,卻不好直接將人趕走,這樣對店里生意有影響。眼下人又不走,好說歹說,就是要賠償。
孫夏也不是懦弱的主兒,該她的,她認;不該她的,門兒都沒有。
總之一句話,孩子帶來,檢查過后,該負責的我負責。
三兩句話,那人也躁了。
“你這老板,怕是經(jīng)常干這種缺良心的事兒,害怕被發(fā)現(xiàn),才拿這個說事。”
聽到這話,孫夏皺著眉頭瞧了瞧周圍其他的客人,已經(jīng)有人發(fā)覺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神色畏懼地便離開。
見狀,原本想息事寧人的孫夏立刻便生了幾分怒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根本就沒在我這兒買過糕點。”
那人聽到這話,似乎有些心虛,拔高了氣量,說道:“東西就是昨天買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什么糕點?”孫夏臉色嚴肅,頗有幾分理不辨明心不甘的意味。
“額……”男子這時卻支支吾吾了起來,狀似不經(jīng)意地略略轉(zhuǎn)頭打量起周圍。
“是這個糕點嗎?”千梓拿著一塊三角形的抹茶味蛋糕,湊近,隨意開口。
那男子見有人上前來解圍,也不多思考,腦袋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對對對。”
“可是這家店并不賣誒,這是我從另一家店買的。”千梓嗤笑著開口,面上只裝作無知,眼中卻是一片嘲諷,很明顯,這些人是突然受人指使來鬧事的。否則,只為了訛錢,怎可能連店鋪都沒有打聽清楚做好準備再來?
那人面露尷尬的神色,急忙朝貨架上的糕點掃視了一眼,確實沒見到千梓手上所拿著的,自知說錯了,便再次抬手指著貨架上的一個蛋糕,忙改道:“剛剛是我記錯了,實則是那上面有層油松的蛋糕。”
“對不起,先生,那個糕點之前在我們店里一直都沒有,是今天才擺上的。”一位看似乖巧的店員微笑地如實應(yīng)道。
那人自知被擺了一道,也不是什么文化人,一群大老粗,說不過便兇神惡煞地氣呼呼準備動手。
而千梓早在剛剛便傳喚了保安過來,此時正好到場,還沒等那些人抬手,二話不說便盡職盡責地上前將鬧事的人制服,并且?guī)ё摺?
看來,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延續(xù)到了她身邊的人了。
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似的,有些煩悶,千梓若有所思,“店里,是時候增加幾個保安了。”
孫夏本想拒絕,但知道千梓的顧慮,便答應(yīng)下來,“說的也是。店員都是女的,下次再有一群大老爺們來鬧事,真得扛不住。”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之后,千梓以孫夏受了驚嚇為名,帶她去了茶館。
美名其曰:壓壓驚。
這個茶館環(huán)境清幽,是個放松的好地方。
千梓端坐著,抿了一口茶,嘆息道:“孫夏,對不起。”
孫夏揚眉,不明所以般,“為什么突然道歉?”
“你也察覺到了吧?今天的事情,大抵也是千于強派人所為。”千梓沉聲,話里透著滿滿的歉意。
孫夏并不答話,輕輕端起茶杯,飲了起來,等著眼前的人繼續(xù)說下去。
“我倒是沒有料到二叔如此迫不及待,連我身邊的人也下手。”千梓自嘲般的笑了笑,同時為自己欠缺的能力感到不甘,過了這么久,竟然還沒有扳倒千于強。
聽到這些話,孫夏彎了彎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隨后攤了攤手:“自從你在萬邵相中我的那一天起,我便決心跟定你。就算遇到什么困難或者不幸的遭遇,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沒有必要道歉。”
千梓心中一緊,她果然是沒有看錯人。
“而我,既然決定了,便會固執(zhí)的堅持下去。你的江山,我一定會義不容辭來輔佐的。”孫夏神情堅定,說的很是認真。
千梓只覺得自己心底變得柔軟起來,很慶幸,在這樣的時候,還有這些真心待她的人對她不離不棄。
“當然啦,他日千氏穩(wěn)定之后,你可不要忘了賜封我一個‘大官’喲。”孫夏突然嬉皮笑臉起來,連帶著周圍的氣氛亦是緩緩輕松起來。
千梓笑的真誠:“這是自然。”
她怎么可能會有了江山美人便忘了這樣一個共患難的好友?
不過……
“你的蛋糕店是怎么一回事?沒聽你提起過啊。”千梓思索了一會兒,猜想可能與吳朗有關(guān),便調(diào)侃般地問出了口。
果然,孫夏立刻便紅了臉,準備轉(zhuǎn)移話題:“這個茶好好喝哦……”
“嗯?”千梓卻是明顯沒有打算放過她,抑揚頓挫的語氣詞,依舊表示出了疑問。
“這家茶館環(huán)境真不錯……”孫夏只當做沒聽見沒看見,四下扭頭看看便打量起來。
千梓也不惱,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隨后呈及其放松地姿態(tài)便朝后考去,不急不緩,好似在等待著回答。
小樣,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避。
最終,孫夏見躲不過,霎時敗下陣來,用細弱紋音的聲音緩緩道:“吳朗說,他想要的生活是,老了之后,可以開一家店,兩個人相濡以沫,共同經(jīng)營,全憑心情,也是自由開心的很。”
“于是你現(xiàn)在就開了?”
孫夏點了點頭:“我尋思著,這要是等到老的時候再開,一定沒有多大的心思去經(jīng)營,或者每天累死累活的,這個想法遲早會被毀滅。所以我現(xiàn)在準備好,等到了以后,我們兩個人就不用太累……”
話說到最后,越來越小聲,千梓卻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當下嬉笑:“小姑娘,考慮的很周全喲,不錯嘛。吳朗真是幸福。”
孫夏不好意思再開口了,臉色火紅火紅的。靜默了一會兒,低低說:“我們都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