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他抱著我的身體抖了一下,我被他緊緊地桎梏在懷中,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往下墜,兩外兩個火球也迅速的貼上了他的后背,他緊咬著嘴唇鼻息間一處低低的悶哼。
他臉頰模糊的傷痕,虛弱的身體讓我感覺他立刻要從我的懷中消失一般,我想要看他背上是否是受傷,他卻將我狠狠的抱緊,“冉冉,不要看!”幾個字耗盡了他全部的氣力,他的身體直直的往下墜,很重很重。
我身體里那股莫名的力量就要沖破桎梏,景池準備沖上去跟夜色交戰,風希夜怒吼了一聲,嘆息了一聲,“都別管,這是我欠他的!”
景池十分不理解風希夜的做法,身體都因強烈的憤怒而顫抖著又被壓在了喉嚨里,只能怒吼著主上!
風希夜眨巴了兩下眼睛翻著白眼就要倒下,我一把將他緊緊地扶住靠在懷中,感覺到手心里冰涼涼的,我縮回手看了看。
血,滿手掌的血,景池見著風希夜傷勢很嚴重,趕緊從我的懷中將他攬了過去,捏著他的手腕點了幾下,暫時封住了幾個重要血脈。
他緊閉著眼睛,臉上的傷痕觸目驚心,高高在上男人,如果說那是夜色說的計謀,我還是被感動了。
夜色手中握著四團藍色的火球,一閃一閃的格外扎眼,他見著風希夜受了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風希夜奄奄一息的樣子更加刺激了他,他嘴角的笑更添邪惡,“風希夜,你別以為你受了我幾球,欠我的就能還清,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欠我的欠她的就算是這輩子也不可能還清!”
說完他仰著頭哈哈大笑,我低頭緊盯著手心出神,身體里的血液在急劇沸騰,我回頭看了一眼倒在景池懷中的風希夜,心狠狠的被揪緊。
他寧愿自己受傷,也要捂住我的眼睛不讓我看到,明明是他受傷,可是我的心怎么火刀剮一般的疼!
望著清寒如水的月光,我仰天一聲長嘯,身體里的那股力量沖著月色沖了出去。
我握著神月弓冷冷的看著夜色,他邪魅的臉頰霎時風云突變,幾分惶恐幾分欣喜眼底掩藏不住的驚訝。
他迅速收起手中的火球,盯著我靠近了一步,顫抖著嘴唇說道,“你是誰?”
他的眼神告訴我,我們似曾相識。可我不認識他,他是誰,為何要加害風希夜?
我緊抿著嘴唇不說話,握著弓箭瞄準慢慢靠近的他,他見我如此動作,嘴間溢出一抹哂笑,“是你回來了嗎?你為什么要拿著弓箭瞄準我,你該瞄準的是他!是他!”
他激動滾出兩滴熱淚,劃過臉頰落在了塵土里,指著我身后的風希夜咬牙切齒,那仇恨的眼神能生生的將我們撕裂。
我被他的低聲嘶吼鎮住了,他痛徹心扉的樣子讓我的心有些空落落的,說不出的復雜情愫在我的心底蔓延。
“我是誰不重要,我現在只要你的命!”替受傷的風希夜報仇,他定是蠱惑與我拖延時間。
我拉動弓箭上的銀弦,瞇著眼睛瞄準夜色的心臟,隨時準備收割夜色的命,藍色的大雕在天空中不停的盤旋著,發出凄厲的叫聲。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眼底涌動著無盡的悲傷與絕望,慢慢的朝我走了幾步,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嘶啞著聲音說道,“鬼姬,你想我的命,我給你便是!”
你想要我的命,我給你便是!
我的腦海中涌起了許多支離破碎的片段,可是每一段都是那么的悲傷,它們在我的腦海中橫沖直撞,感覺腦袋都要炸掉一般。
“來呀,把我的命拿去!”他朝著我走了過來,將我的弓箭抵在他的胸膛上,咫尺之差,只要我松開手,那箭就會分毫不差的直穿他的心臟。
無論我怎么控制著自己,可我的雙手還是顫抖的厲害,手心里出了一層薄汗,那銀線細細的磕的指尖鉆心般的疼。
我深吸了一口氣,握著弓箭的雙手緊了緊,他許是感覺到我的動作,絲毫沒有畏懼,伸手撫上了我的臉頰。
“鬼姬,能再見到你真好,你可知道這一千年,我每天想你無數遍,想到我都忘了你的樣子。讓我再看一眼,這一眼我定要把你刻在我的心里。”幽暗的聲音在我的腦海里撞擊。
他眼底的悲傷和情深竟讓我的心愁死薄繭般的通道窒息,連呼吸都牽連著痛,踉蹌了一步,狐疑的看著他。
他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輕易的攪亂了我心底的一池春水!
景池見我遲疑不肯動手,放下風希夜握著我的手就拉緊弓箭,我嚇得一抖,松開了拉著銀弦的手,驚得忘卻了呼吸。
我甩開了景池的手,怒氣錚錚的瞪著他,“你憑什么替我動手!”
景池看著我輕蔑的笑了一聲,“主上為了救你身受重傷,你卻被他三兩言語擾亂陣腳,我不要出手,難道等著你和他一起要了我們的命?”
我感覺到景池對我濃濃的敵意,只是沒想到我原以為他只是不喜歡風希夜維護我,卻不曾想,他竟然潛意識里認為我會背叛他們。
我呵呵的笑了出來,還好我當時手弓箭故意偏離了方向,那蓄勢而發的箭偏離的方向并沒有傷到夜色。
夜色捏著拳頭驚訝的盯著我,顯然不相信我會救了他!
景池擅自決定,徹底的惹惱了我,我的箭已發,夜色沒死算是他的造化,我也不想再糾纏。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景池,“我不是鬼姬,我更加不會背叛任何人!”說完便朝著風希夜走去,他是因我受傷,我定當竭盡全力護他周全。
這時,夜色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回眸對上他懊悔的無奈的視線,我慌忙的移開視線,他情深款款的眸光會蠱惑人心。
他將我的身子掰了過去背對著他,他卻從后面將我緊緊地擁住,我被他沒來由的動作嚇得僵硬在原地,回神之際,我慌忙的推拒著他。
他的懷抱很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我圈住。一只手便死死地禁錮住我的雙手,手中的箭磕的我生疼,我朝著景池使眼色,他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向風希夜。
景池從牙縫間擠出冷冷的幾個字,猶如鋼針直戳我的心肺,“我請你離主上遠一點!”
在景池的心中,我定是個卑賤骯臟的女子,他才會用那樣輕蔑的眼神看著我。
“景池,不要帶走風希夜!”我看著他托去風希夜,召喚盤旋的藍雕準備離開,我掙脫不了,急的直沖他叫喚。
就在這時,夜色的一只手觸碰到我的脖頸處,拽著我的衣領用力一扯,露出了我的左肩。
他的手在我的肩背上游離,撫摸著那朵蓮花,輕柔的像是在撫摸摯愛的物件,我根本動不了雙手,狠狠的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悶哼都沒發出一聲,他冰涼的唇落在了我的肩背上,低啞的聲音帶著絲絲眷念,“鬼姬,恨我吧,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
是誰曾說過,只要你恨我也好,至少我還在你的心里存留一絲余地,我想不起只覺得頭痛欲裂。
我嘆息了一聲,他定是與鬼姬有段糾葛,只是我不是鬼姬,給不了他答案,“夜色,忘了我吧!”
他的身體一僵,迅速抓著我的手抬弓箭,拉弓起弦一氣呵成,只是那弓箭是反的,無形的箭指著我我們的心臟。
“鬼姬,得不到你,我不愿獨活!一個人太孤單了!”我睜大了眸子,他捏著我的手放開了弦,噗嗤一聲從我們的心臟上穿了過去,一箭穿透兩顆心。
夜色好狠心,他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帶走了對我的思念,得不到我,他不愿獨活!他說一個人太孤單!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變成亮閃閃的粉末,從腳開始一直往上,我要死了我嗎?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焦急的找尋著風希夜,他在哪里?
找不到風希夜,我好害怕!
“啊!”那穿心之痛再次襲上了我的心頭,我猛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眼前一片清明。
暈乎乎的感覺,我眨了眨眼睛,一箭穿心飛灰湮滅,我這是到了天堂還是地獄?
好不容易適應了晃眼的光線,我打量著周圍,白色的頂棚綠的墻邊,手臂上傳來腫脹感。
“醒了啊!做噩夢了吧!”一道清麗的聲音在我耳畔想起,我偏過腦袋打量著說話的人。
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子,穿著白大褂頭上帶著護士帽,手中握著針管,正在給我調試著滴液的速度。
我順著那管子看向了手臂,原來之前的痛是扎針的痛,我為什么會在醫院?
“我怎么會在這兒?你剛說我做什么噩夢?”我慌張的忘了一眼,青天白日,我不是應該在天堂嗎?
“是小劉同志送你過來的,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風希夜,你跟小劉什么關系啊,風希夜是人名嗎?”女子笑起來有兩個甜甜的酒窩,八卦的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