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說,雷大少被逼急了,看樣子想要揍老頭兒,老頭兒這纔是嘆口氣道:“說出來就怕你們不信,鄉(xiāng)親們都是被活活嚇?biāo)赖?,眼珠子瞪的老大,膽都裂了,膽汁就順著嘴角鼻孔流出來,村莊裡的酸臭味,整整瀰漫了兩天兩夜。”
說到這裡,老者也不準(zhǔn)備多做停留了,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懶腰:“跟我走吧,我?guī)銈冸x開這兒?!?
而老者一站起身來,我的視線頓時被他身上的一個東西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紅色錦囊,掛在老者的腰上。那紅色錦囊看起來十分眼熟,好像是當(dāng)初淑兒給我的錦囊,而且我越看越覺的像。
那錦囊後來被淑兒給要了回去,她將錦囊裡面的鬼眼淚全都給吞掉了,錦囊隨手丟棄在了鬼域,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兒?
我於是小心翼翼的問老者:“老先生,您腰上這個錦囊,是哪兒來的?”
老者低頭看了一眼,說道:“這錦囊,是在一個死掉的鄉(xiāng)親手裡握著。這東西不像是村子裡的,因爲(wèi)村子裡沒有這麼好的布,我懷疑是殺人兇手的東西,就給收了起來,說不定是重要證據(jù)呢?!?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他能不能把錦囊給我看看?
老者倒是挺大方,乾脆摘下來遞給了我:“反正這東西在我身上也沒什麼用,乾脆送給你吧。怕是殺人兇手是找不到了?!?
老者嘆了口氣,揹著手離開了,臨走之前又勸我們別在這兒呆著了,不安全。
我摸了摸錦囊,鼓鼓囊囊的,裡面好像還裝了一些東西,我立即把裡面的東西給倒出來,沒想到竟是一把鬼眼淚,冰冷森寒。
這的確是淑兒的錦囊?
不過淑兒的錦囊怎麼會在這兒?淑兒一直在我腦海中沉睡,莫非是還有人從鬼域裡逃了出來,順便還把錦囊給帶出來了?那個從鬼域逃出來的人,就是殺人兇手?
我越想越怕,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從鬼域逃了出來。
我把錦囊掛在腰上,迷茫的雙目望向東邊,鬼域還是沒有影蹤,我心中一陣惆悵,他媽的到底是什麼人,從鬼域逃了出來?
老者之前說的關(guān)於小義屯的故事,也留給我太多的疑惑。那個從東邊過來的男人,會不會也是鬼域的人呢?他和十五年前的大屠殺,究竟有沒有關(guān)係?
時間實在是太巧了,讓我不由自主的質(zhì)疑起來。
我小心翼翼的把錦囊收起來,感覺我們現(xiàn)在是在一盤大棋上,我們就是一枚小小的棋子,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有高人在後面指控。
雷大少問我要不要離開這兒?這裡的確太危險了。
我搖搖頭,自然不肯離開。我覺得這裡肯定和鬼域有一定的聯(lián)繫,而且說不定丹丹也在那口井下面呢?
否則丹丹不可能給我們留下手鐲做記號。
雷大少也是頭疼萬分,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搖頭嘆氣道:“媽的,老子的電話要是不丟,現(xiàn)在就讓我爹派上千號人,把這座村莊給掀給底朝天不可?!?
我說實在不行你回家搬救兵,我在這兒盯著。雷大少說那怎麼行,萬一你先找到丹丹怎麼辦?我說不
行就少他孃的吹牛逼,老老實實在這兒呆著。
等到了晚上,那陰人肯定還會再從井裡爬出來的,到時候我和雷大少想辦法劫持一個陰人,就不信問不出點什麼來。
而且萬一丹丹和紅娘子也從裡面爬出來呢?豈不是就事半功倍了?
雷大少很贊同我的想法,說就等著天黑吧。
老者給了我們?nèi)龔堬灒〕詢€用應(yīng)該夠早餐的。
不過這雷大少嬌生慣養(yǎng),吃了兩口乾餅就吃不下了,在蘆葦蕩子裡面跑來跑去,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就提來了兩條蛇,扒皮掏心,生了一團火烤了起來。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村莊上頭的死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那座村莊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好像就是一個廢棄的小山村。
我又跑上去仔細(xì)瞅了兩眼,依舊一無所獲,沒找到丹丹和紅娘子的痕跡,只好跑回去吃蛇肉充飢。
我一直都死死盯著村莊看,看了一會兒,雙眼就晦澀難耐,實在困的夠嗆,就和雷大少輪流值班,我先睡一會兒,待會兒再來幫他盯著。
感覺睡了不到兩三個小時,我就被三嫂給喊醒了,三嫂告訴我,說她剛纔好像看見有人從井口下去了。
我大驚,立即朝井口的方向望去,井口附近空蕩蕩的,哪兒有人?
我問是不是三嫂看花眼了?井口哪兒有人啊。
我於是想問雷大少。
這麼一看,頓時把我給氣了個半死,雷大少竟然閉著眼,坐在地上睡著了。
真是服了這孫子,這姿勢都能睡著。
我把雷大少給推醒,雷大少伸手就朝火堆裡抓去:“蛇頭烤熟了沒?”
我也沒攔他,直等到他抓到滾燙的火星,一下就給燙醒了,迷迷糊糊的看著四周,惡狠狠的罵我道:“癟三,怎麼不攔著我?”
“滾!”我罵道:“讓你值班,你值個屁的班兒?”
雷大少有點不好意思了,搖頭苦笑:“剛纔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我問道:“剛纔有人順著井口下去了,你看見了沒有?”
雷大少大吃一驚:“誰這麼傻逼?”
“不知道?!蔽覜]好氣的說道:“走,過去瞧瞧!”
我舒展了一下懶腰,就朝村莊走了去。
走到大路上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地面上果然有一排腳印,從大路的遠(yuǎn)處一直走向了井口。
我是不敢靠近那口井的,就讓雷大少往下面看了一眼。
雷大少探頭探腦的朝裡面看了一眼,就衝我搖了搖頭,說下面黑乎乎的,啥也瞧不見。
說著,他直起了身子,不過還是很快的便又趴了下去,表情很難堪:“這下面的井水燒開了啊,咕咚咕咚的響?!?
我豎起耳朵聽著,果然聽到井口下邊傳來咕咚咕咚的冒泡聲??赡苁撬餍n撞到了鐵鏈子,結(jié)果鐵鏈子也晃動著,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下面有水?”我更狐疑了:“陰人能在水裡面生活?這井水怎麼可能被燒開?”
雷大少伸手在井口上面試探了一下,說沒有熱氣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水底下往上面
冒發(fā)出的聲音。
我說先躲起來吧,天知道剛纔下進井裡的那個人有沒有同夥啊,如果被他的同夥捉到可就有點麻煩了。
這件事太蹊蹺,我們不能明目張膽的暴露在村莊之中,所以我喊了雷大少,一塊回到了蘆葦蕩子裡面。
我讓雷大少先睡,我盯著村子。
雷大少倒也不客氣,倒頭就睡覺。我閒來無事,把錦囊抓在手中,細(xì)細(xì)思索著,想著究竟是什麼人,把這錦囊給帶出來的?
結(jié)果一直到了晚上,那口井也沒有再發(fā)出什麼動靜,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再來到村莊。
夜幕很快降臨了,一團團的死氣,竟從古井裡面釋放出來,一直升到了村莊上空,聚成一團,成了一團死氣沉沉的烏雲(yún),黑壓壓一片。
我猜測那些陰人快要出來了,於是便把雷大少喊醒了,我們兩人盯著村莊。
感覺盯著看了不到一個小時,那口井裡面終於有動靜傳來,咕咚咕咚冒泡的聲音更加強烈了,鐵鏈子碰撞的聲音很頻繁,感覺有人在下面拼命的晃動著鐵鏈子。
再然後沒多久,就瞧見一道影子,鬼鬼祟祟的從下面爬了上來,他後背上還揹著一個包袱,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那傢伙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陰人,我懷疑是今天白天下井的那傢伙。
於是我問三嫂,能不能感覺到那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三嫂告訴我,說這是一個正常人,感覺不到陰氣。
我就納悶兒了,這傢伙在滿是水的井底呆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被淹死嗎?這傢伙能是正常人?
不過三嫂卻再三向我保證,說這就是一個正常人,不會有錯的。
雷大少也說這不像是屍體,他也感覺不到絲毫的陰氣。
我們沒有驚動他,就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那人揹著一個沉甸甸的麻袋,一路朝我們的方向走來。
我心中緊張的不得了,真擔(dān)心他會發(fā)現(xiàn)我們。
不過好在在走到大路上之後,就拐了個彎,朝亂墳崗的方向走了去,我鬆了口氣,繼續(xù)盯著。
那人走到亂墳崗之後就不走了,鬼鬼祟祟的看著周圍,確保周圍沒人之後,這纔是把麻袋裡面的東西都給倒了出來。
我定睛細(xì)看,發(fā)現(xiàn)他倒出來的東西,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木棍。那些木棍大概人的小臂長短,一端被削的很尖銳,好像是一把木頭長矛。
我疑惑不已,問三嫂他下去的時候有沒有揹著這一個麻袋?
三嫂說背倒是背了,不過那麻袋是空的啊,沒裝這些爛木頭。
也就是說,這些木頭都是從井底下給帶出來的。
那人將所有的木頭,全都刺在了墳頭上,每個墳頭上一個,有些合葬墓上面,他會多放一個木棍。
他這是要幹嘛?我滿腦子糊塗。
木刺不多不少,正好將所有的墳都給刺上。
那背麻袋的人,走到亂墳崗中間,從懷中掏出了一根木棍。大概人的腿一般長,他忽然仰天一聲怒吼,高高舉起手中木棍,狠狠的朝地面狠狠刺去,同時怒喊一聲:“鬥!鬥!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