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些?”
問話的還是那個黑衣中年人,此時,本就沒有放什么心思在吃食之上的兩人,早就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正路上,而靳昌澤雖然打骨子里面就不喜歡與這樣的人為伍,不過為了自己更為遠大的目標,卻還是將自己的計劃完全托了出來。
看著對方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顯然是對類似的事情早就習以為常,靳昌澤卻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方兄經(jīng)驗老道,這些在方兄看來肯定都是小菜一碟,不過我還是要多嘴一句,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透露出這件事和我或者我的公司有什么關(guān)系。”
靳昌澤的擔心并非沒有因由,從某種意義來講,眼前的這個方某人由于是分管這一片的那位副局長親自介紹的,在可靠性上要比自己臨時找人好上很多,但是同樣的,也正因為是這層關(guān)系,對方對于自己的知根知底也要遠遠超過那些一次性的人家。
“嘖!”
一口飲干面前的二鍋頭,嘴里發(fā)出一聲如同感慨,又似回味的聲響,臉上也是微漾這一絲爽快感覺,只不過在外人的眼里,這表情看起來和齜牙咧嘴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看了看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的“二鬼子”,黑衣人露出一口黃里套黑的牙齒,一邊搖著頭,一邊隨口應(yīng)道:“放心吧,靳老板,我們做這行的不像你們,出來混生活,最講究這信義兩個字,不用你說我們也不會像任何人吐露半點消息。”
“我們這行?我們這行怎么了?”
乍一聽對方不知是存心還是故意含在話中的毛刺,靳昌澤眉頭一皺,剛想要反駁什么,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真的找不到什么特例,從美國到東南亞,再到這里,所見所聞也不算少了,這個圈子里面,確實找不到什么東西,夠得上對方嘴里的信義兩個字。受著這中清規(guī)戒條的人,大概從1946年電視這玩意開播起,就不曾存在過吧,嗯,或者更早,可能比那一對兄弟晚不了多少。
“呵呵。”
靳昌澤配合著干笑了兩聲,心里所想自然不能在別人面前顯露出來,尤其是眼前這個自己始終有些不能放心的人面前,不過走到這一步,這個問題似乎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這件事做成。
“咣!”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用盛滿了酒的玻璃杯敲定了今天的交易——一樁不大能夠拿出來見人的交易,起碼對于主動的一方來說,就是這樣。
一個局,就在這夜色中布置開來,只是這局所針對的人,此時甚至是這之后的相當一段時間里,都沒有任何察覺。
當然,有了察覺,那也就不能再叫做“局”了,那叫做“劇”。
咚咚咚——
跑動著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室內(nèi)顯得格外響亮,也激起了一陣小小的回音。
“怎么樣?這里不錯吧!”
夾雜著一絲隱約的喘息,何訪的口吻中帶著很濃的獻寶意味。
邁過一道被何訪搶先一步拉開的落地玻璃門,一道明媚得稍嫌過頭的眼光直刺入眼中,蒙芊卉急忙把推到額頂?shù)哪R又重新罩住了那雙美麗的眼睛。
“嗯,乍一看還不錯。”
蒙芊卉轉(zhuǎn)動著修長白皙的頸子,四處打量著,看似有些平淡的回答著,被眼前這家伙一連帶著從底樓直接走到這樓頂?shù)钠脚_,蒙芊卉也忍不住暗中輕喘了兩口氣,不過這里,確實比較合她的心思。說比較,那是不想讓這家伙太得意,就像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一樣。
“嘿嘿,何止是不錯?這可是我知道的四環(huán)之內(nèi),風水環(huán)境最好的一處地方了。比這里再好的,那可就只能奔著昌平、懷柔那些個地方了,不過,我們將來就把愛巢筑在那邊,也許會不錯。”
何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盡管沒有目光的交流,但是憑借著多年來對于身邊人喜好、趣味的了解,何訪相信這棟房子,一定會讓對方感到滿意。
“什么愛巢?我有沒有嫁給你?弄不好是你和哪個小情人的愛巢吧。”
何訪翻了翻眼珠,一臉無奈狀,要說起來女友什么都好,無論是生活還是事業(yè),都是自己最好的伙伴和助力,就是這愛嫉妒的“毛病”,讓人有時候有點吃不消,察言觀色、定期檢查、道聽途說、張冠李戴、無中生有……反正你想的到的或是你想不到的,都沒準會在那個時刻成為一條導火索,真不知道唐凝那丫頭,又是怎么獲得了蒙芊卉的百分之百信任,說起來,很多時候,那丫頭才真是和自己距離最近的人,莫非真的是距離產(chǎn)生美,所以距離太近了就會變得安全?何訪腦子里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百遍轉(zhuǎn)過這個一直沒有答案的問題了。不過何訪也不會傻到主動去解釋什么,閉嘴聽話,這才是最好的態(tài)度!知道不?男人!
蒙芊卉本人卻似乎那句根本就不是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一樣若無其事的走到平臺的邊緣,輕扶著齊腰的欄桿像四外眺望著。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茵然優(yōu)美的環(huán)境,很難想象得到,這里僅僅是與城市主動脈之一的四環(huán)路相隔了不到兩公里的地方,大自然的味道雖然被這相隔而建的一棟棟彩色紛呈、卻不失雅致的別墅奪去了一些純正的味道,卻遠遠勝于那些摩天大廈鋼筋叢林里般的寫字樓,能想到開發(fā)這樣的一片商住混用的住宅,也算是開發(fā)商別有心思了。
“你是打算把你我誰的辦公室安在這屋頂平臺上?”
蒙芊卉似乎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差點把帶著滿臉期待嘉獎般神情看著蒙芊卉走完巡視路程的何訪一下子摜倒在地。
開玩笑?哪會有人把辦公室安在平臺上的?
“嘻嘻……”
看著何訪的神色變化,還沒等何訪開口,蒙芊卉的笑聲就出賣了她自己的心思,何訪心中“氣苦”,但面上卻一臉正容。
“嗯,領(lǐng)導的這個提議不錯,要說呢,眼光就是和常人不一樣,高明,這平臺頂上,視野好、風光好、空氣好,在這種條件下辦公一定能讓人身心愉悅,全情投入,不但能促進工作效率的提升,還特別適合年輕女孩子對身體健康和膚色健美的需要。我看這樣好了,領(lǐng)導你的座位就擺在這個地方,為了避免紫外線太過強烈,導致皮膚受損,我看這里還可以加一頂大遮陽傘,就是公司門口賣冰棍的老太……”
何訪一邊信口胡掄著,一邊煞有介事的在平臺頂上這邊那邊的好一通比劃著,直到被忍無可忍的蒙芊卉直接出手捏住身體某個稍嫌脆弱的部位,從平臺上拽下樓,認真的檢討公司內(nèi)部真正需要的裝飾去了……
洋溢在笑鬧聲中的小樓,也在幾天后終于正式成為了楚河名下的產(chǎn)業(yè),成為新楚河重新殺回道影視制作圈中之后,最具有標志性的物質(zhì)收獲。
往往,一個條件更好的全新辦公地點,也會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一間公司正在走上成功的道路,大踏步的朝前發(fā)展。
楚河呢,會不會也遵循著這個慣例?
看不見的地方,那個花了不少代價準備起來的局,又會對這一切產(chǎn)生什么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