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又一次響了起來,這一次連身為主人的楚志輝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顯然連他也不知道這次又會是誰。
三位“客人”也在同時顯出了少許的凝重之色,像這樣消費(fèi)過萬的豪宴,同為政府機(jī)關(guān)的工作人員,恐怕是不希望被其他熟人看見,以免節(jié)外生枝。
坐在最下首的唐凝站起來去開門,卻發(fā)現(xiàn)原來是服務(wù)員在詢問是不是可以上菜了,幾個男人幾乎是同時松了一口氣。
“上上上!”
楚志輝沒有好氣地吩咐道。
不一會的功夫,預(yù)先點(diǎn)定的菜式慢慢上齊。原本大家就是在等席堇,這席堇到場之后,晚宴也算是正式開動了,讓何訪有些不明白的是,在他的印象之中,初到星輝楚志輝就曾經(jīng)介紹過,星輝背后有一個出資的大老板,而后來他也終于知道了席堇正是楚志輝口中的大老板,不過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楚志輝卻始終坐在了主位上,而讓這個全國知名的女強(qiáng)人屈居偏座,更奇怪的是,如果說自己這個白撿的小股東不知情也就罷了,那幾個同時成為原始股東的人,包括嚴(yán)飛舟在內(nèi),也都對此視而不見。
問了問身邊的蒙芊卉,答案竟然是她也不知情,好在何訪這個人本來就對著這些涉及到權(quán)職地位之類的東西沒有什么太多的興趣,想過了就算了,對這些的追究,遠(yuǎn)不如對面前那每一道都是幾百上千的人民那個幣碼起來的“傳統(tǒng)宮廷私房菜”興趣更大。(這名字挺者別扭不?別扭?那您忍著吧,這名字好像最近挺流行,我倒想不讓人家叫,沒人搭理我不是?)
也許是出身在小縣城,又一直在身處在影視圈的最底層,雖然見識并不遜于別人,但何訪總是對這種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實(shí)際價值的東西有很強(qiáng)的排斥感,當(dāng)然,如果這菜已然上了桌,而自己恰恰坐在桌子旁,那客氣這兩個字,就肯定是和他無緣了。
對此,何訪也有他自己的一套理由。
“客氣什么?既然錢都花了,咱不管是誰花的,那個不要緊,只要不是自己花的就行,你身為一個客人,就要有作客人的自覺,所謂作客人的自覺,就是讓主人開心,而在飯桌上讓主人開心最好的辦法,第一就是喝,不管是把主人還是把自己干趴下了,那都是成績,是對主人最好的尊重,可惜我不能喝,所以就選擇了第二個可以盡量滿足主人心意的方式,那就是努力的把菜消滅掉,要知道,如果一頓飯下來,桌子上大盤小盤的剩了一堆東西,那會讓主人很傷心的!”
“來,小何,我敬你一杯!”
“啊?”
何訪頗為意外的抬起了頭。
敬酒?給我嗎?剛才不是已經(jīng)和這幾位都說過了嗎?怎么又找上我了?
何訪心里納悶。
提出這個建議的是宋林茂,其實(shí)他的本心還真不是要為難何訪,他只是他高興的一時忘記了剛才第一輪舉杯時的介紹。
宋林茂本身并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圈內(nèi)人,以干股的形式加入星輝之后,除了定期拿到依照比例算出的收益金之外,他對于星輝的研究并不太多,只是知道這家公司給他帶來的利益,一直是在成倍的增長。就在剛才,與楚志輝等人交談之中,他才知道了這樣的收益增長竟然就來自于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身上(這當(dāng)然又是楚志輝為何訪鋪路的一個好機(jī)會了),不由得對何訪好感驟生,這酒杯自然也就舉了起來。
“唉,宋局,您太客氣了。”
何訪雖然很想繼續(xù)專注于眼前那盤菜,卻實(shí)在不能忽略眼前這位局長大人主動打來的招呼,急忙站了起來,咬了咬牙,剛要伸手去拿面前那個被強(qiáng)行斟滿了白酒的小杯。
“等一下!”
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一把按住了何訪的手腕。
“嗯?”
何訪和對面正把身體連同酒杯一起探過來的宋林茂同時愣了一下。
蒙芊卉,當(dāng)然,也就是那雙帶給了何訪很多細(xì)膩感覺的手的主人,沒有給兩個人留出更多疑惑的時間。
“宋局,何訪他真的不會喝酒,還是我來陪你干了這杯吧!”
話音剛落,也不等宋林茂有什么反應(yīng),蒙芊卉輕一揚(yáng)脖,一口就把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然后又馬上個自己續(xù)上一個滿杯,又重新舉了起來,這一連串的舉動不但宋林茂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連何訪這個受益者,除了胸口不斷加溫的熱度之外,竟然也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整個人幾乎還是保持在那個將要拿起酒杯的姿勢,這副樣子,倒讓旁邊的人看了去覺得好笑,比如,坐在何訪另一側(cè),正在用手捂著嘴,強(qiáng)自忍著沒有笑出聲來的唐凝。
“宋局,這一杯是我敬您的,謝謝您這么久以來對星輝的照顧,嗯,還有您以后可得記著我也是星輝的一員哦。”
蒙芊卉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感情還記著剛才宋林茂不知道她已經(jīng)轉(zhuǎn)入星輝那檔子事呢。
只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美女如此豪爽的敬酒,也沒有誰會拒絕,何況自己剛才還說錯了話,宋林茂呵呵一笑,非常自覺的連干了兩杯,用酒來感謝何訪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話嘛,卻少不了要追上一句,就當(dāng)是反擊了。
“呵呵,我算是看出來了,咱們芊卉這幾個月不見,已經(jīng)是名花有主了。”
“宋局!”
蒙芊卉一反剛才替何訪出頭擋酒的豪氣,臉上彤云密布,聲音嬌若鶯啼,讓幾個男人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秀色當(dāng)可餐!哎,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身上有著特別的魅力,果然如此啊!小卉,要是把你現(xiàn)在的這副神情留下來,絕對勝過以前那些大師專門為你拍下的藝術(shù)照。”
嚴(yán)飛舟這個年紀(jì)最大的人反而是帶頭感嘆起來。
“嚴(yán)老師,你怎么也拿我開起玩笑來了?”
“咔嚓!”
正在蒙芊卉說話間,一道強(qiáng)光閃過,突然響起的快門聲,仿佛正是為了配合著嚴(yán)飛舟的話。在座的幾個人正在納悶誰這么無聊的吃個飯還真的帶上了相機(jī),抬頭一看卻原來是與蒙芊卉隔了一個何訪、敬陪在末座的另一個大美女的杰作,唐凝此時手里正高舉著自己新買的手機(jī),眉飛色舞的對著蒙芊卉做出一個鬼臉。對呀,怎么忘了現(xiàn)在的手機(jī)都有牌照的功能了,幾個后來的男人暗中一拍大腿,后悔為什么自己沒有抓住這么好的一個機(jī)會,蒙大主持人的嬌羞玉照,那可是難得的珍藏啊。
“唐凝,你怎么也來欺負(fù)我?”
蒙芊卉見狀繞過何訪直奔唐凝,一只手直奔手機(jī)而去,想要?dú)纭白C據(jù)”,唐凝卻嗤笑著跑了開去,兩個美女很沒有形象的追打笑鬧在一起,或許這屋中空間實(shí)在不大,不多時兩人先后奪門而出,只留給在座的幾個人一串串銀鈴般笑聲、叫聲。
“年輕就是好啊!”
只是沒怎么說話的韓雷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感慨,目光卻是緊緊地盯在了何訪的臉上,何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只能憨笑著裝傻,等待著下文。
果然,好一會韓雷收回了目光,轉(zhuǎn)向身旁的楚志輝:“我是特別有感觸,當(dāng)初我離開電視臺,轉(zhuǎn)到協(xié)會工作的時候,年紀(jì)和小何差不多,可惜我在電視這方面的成就卻沒法和小何相比,星輝才建起來半年多,就能這樣的成績,真是不容易啊!”
韓雷的身份決定了他的所見所聞,幾乎涵蓋了整個國內(nèi)的影視圈,他能說出來這樣的一番話,分量很足。
“有你們這樣經(jīng)驗(yàn)豐富的老將,再加上小何他們這么優(yōu)秀的年輕人,星輝的未來無可限量啊!這也是我們這幾個人的福氣,來來,楚志、老嚴(yán),我們?nèi)齻€聯(lián)合起來敬你們一杯!”
宋林茂本就對自己的收獲十分滿意,這時一聽韓雷的話,又一次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嘿,果然是行伍出身,又在警界工作多年,這豪氣和酒量是一樣的出色。
韓雷和周繼堂互相對視一眼,也笑著各自舉起了酒杯站了起來,剩下的主人方面的幾位,包括晚到的席堇也都先后配合著站了起來。
何訪這個屋中唯一的晚輩,當(dāng)然不能落在人后,也急忙忙重新?lián)炱鹆四侵冀K滿滿的酒杯,不過這次他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大無畏的勇氣,因?yàn)橛钟腥苏f話了。
“我說小何啊,你還是換成茶水吧,你喝醉了沒什么,我們幾個人可是擔(dān)心有人會打擊報(bào)復(fù),我們這些老胳膊老腿兒的,可禁不起哪幾個小姑娘的錘打!”
是宋林茂,看來他這次是接受了教訓(xùn),盡管剛才替何訪出頭的人,現(xiàn)在不在屋里,不過聽聽外面幾乎是唐凝一個人的叫聲,就知道我們蒙大小姐的威力十足,他可不像重蹈覆轍,這次主動提議讓何訪的酒杯換了顏色。
“哼!哼!”
冷哼有時候并不代表有意見,而是一種示威的表現(xiàn)。
蒙芊卉正好趕此時重新邁進(jìn)了屋中,趾高氣揚(yáng)的揮動著別人的肇事手機(jī),后面跟著的是無奈的作著鬼臉的唐凝,眾人臉上紛紛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
“宋局,你這次的表現(xiàn)還算不錯,既然這樣,那小妹我也來敬陪一杯!”
蒙芊卉主動到上一杯酒,而且專門把杯子迎向了宋林茂。
“哈哈哈哈——”
“咣——”
朗朗的笑聲中,幾只玻璃酒杯重重的撞在了一起,這就是星輝的第一個闔家個高層全員團(tuán)聚的歡宴,只是每個人都知道,嚴(yán)飛舟和宋林茂都是將要遠(yuǎn)行的人了,不知道這樣的歡宴是否還能有再次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