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中,鄭淵是無法自己走了,劉安志也就勉強能夠步行,還是屬于不太穩的那種。
方儒文酒量倒是真不錯,四人中就屬他喝得最多,不過這貨的酒量和身材還真成正比,不但喝得多,解酒速度還快,此時已經完全和沒事人似的,直接將鄭淵半扶半扛的往外走。
楊笑林臉色如常,陪著劉安志走在后面。
剛剛走出三餐廳,屋外的熱風一刮,原本就已經醉的暈乎乎的鄭淵一陣氣悶,肚子里更是翻山倒海。
鄭淵一下沒能忍住,“瓦”的一聲,嘔吐起來。
然而此時三餐廳正是最熱鬧的時間,不少趕來吃飯,以及吃完飯的人,正在餐廳門口附近進進出出。
鄭淵這一吐,免不了就有中招遭殃的人。
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穿著頗為暴露,臉上更是濃妝艷抹的女人也是中招者之一。
而且這位比較倒霉,她剛好和鄭淵擦肩而過,鄭淵覺得忍不住要吐的時候,為了不吐到方儒文身上,一轉頭,嘴正好對著這女人的方向。
雖然女人反應也挺快,非常及時的止步后撤,但是腳上還是少不得沾上了些許嘔吐物。
“居然敢吐到本小姐身上,找死吧你。”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許嘶啞,聲線應該說相當迷人,不過這話說出來,卻是相當彪悍。
楊笑林幾人看向女人,發現這位從穿著打扮,到氣質作風上,似乎和新華大學這樣的高等學府格格不入。
那暴露的著裝,那夸張的濃妝,雖然這些都無法掩飾女人不大的年紀和姣好的容貌。
但是在高校這種地方,她的這種扮相和氣質談吐,怎么看都不太搭調。
“不好意思,我的同學喝多了,請你諒解。”劉安志雖然喝得也有點高,不過多年苛刻的家庭教育,讓他的道歉依然標準無比。
暴露女子冷哼一聲,目光在鄭淵以及他身邊的一干人身上掃了一眼,說道:“道歉就算完了?我這雙鞋,還能穿嗎?”
“這雙鞋我們認賠。”方儒文說道,把人的鞋子吐成這樣,賠一雙鞋那是應該的。
暴露女子又是冷笑一聲,說道:“口氣不小,賠鞋當然是要賠的;不過惡心到我,又該怎么說?”
“這……”方儒文眉頭一皺,剛想說兩句難聽的反駁。
卻見劉安志臉色微微一變,一拍方儒文的肩膀,讓他別說話。
“這鞋子做工很好,找一個好一點的洗鞋店,完全可以恢復一新。”劉安志對暴力女說道:“我的同學真是無心的,你也可以看到他真的是喝多了。”
雖然劉安志一直都是低調,謹慎,不過他此時的表現,還是有些太過謙遜小心了,楊笑林也不由得留意起暴力女的那雙鞋來。
應該說,這雙鞋和暴露女的氣質相當的搭配,一雙精致的皮涼鞋,不光是鞋扣是珍珠狀材料,鞋面上也鑲嵌著大小不等的仿鉆。
這類皮涼鞋,比普通清爽類型的也就多了個幾顆塑料,是路邊攤最常見的貨色。
不過劉安志的態度,讓楊笑林也多留了個心,對那幾個仿鉆,仿珍珠仔細觀察了一下。
看起來好像比塑料仿制的要漂亮,晶瑩得多;嗯,那皮質也明顯要比路邊攤的要好些,難道這些鉆石和珍珠都是真的?
楊笑林心里也不由得小小的吃了一驚,雖然出身于小山村,但是并不代表著與世隔絕,對于這么大顆的珍珠,鉆石的價值,楊笑林多少有所了解。
雖然不知道它們的具體價格,但是價格不菲,那是肯定的。
“不能喝酒,就別喝,喝成這個樣子,丟人還害人。”暴露女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又轉頭氣勢洶洶的對方儒文說道:“你剛才不是很牛氣的說要賠我鞋子嗎。行,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只要你賠我一雙這樣的鞋子,這事情也就算了。”
方儒文也已經和楊笑林一樣,仔細觀察了暴露女的那雙看起來很是媚俗的皮涼鞋。
比起楊笑林來,方儒文這些鉆石,珍珠的價值,可是了解多了。
而且看這些東西的眼光,方儒文也毒得多,他已經認出這些鉆石,珍珠絕不是什么仿品。
這雙皮涼鞋,除去做工之類的成本,僅僅是珍珠和鉆石這兩樣材料,恐怕都在百萬之上。
雖然方儒文不是缺錢的主,可上百萬對他來說,也絕對不算是小數目。
“這位女士,何必意氣用事呢。”劉安志依然語氣和緩的說道。
暴露女瞥了劉安志一眼,說道:“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說話要死不活,出身應該不錯吧。是不是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應該給你面子。嘿嘿,我錢美富從來不吃你們那一套。”
“錢美富?”方儒文驚訝說道,看他滿臉驚容,看來這位錢美富的名頭不小。
不光是方儒文,劉安志在聽了暴露女自報名字后,臉色也難看了許多。
四人之中,只有鄭淵還是醉的一副死豬樣,另外楊笑林則滿臉疑惑,顯然他也從來沒聽說過錢美富這個名字。
“這鞋子在哪買的,我賠了。”方儒文立刻說道:“我這同學出身貧苦,考上新華大學不容易。”
“老方,我們兩個一人一半吧。”劉安志看向錢美富說道:“錢小姐,我知道這鞋子一時也買不到。你說個價吧。”
錢美富冷笑一聲,說道:“我很稀罕你們那點錢嗎?”
說著她又是不爽的盯著方儒文,說道:“難道我的名聲已經臭到要毀人前途和學業的地步了?”
一向豪爽能說的方儒文,此時額頭上卻是冒出汗來,面對錢美富的質問,居然一句話都不敢回。
楊笑林微微皺眉,他自然也看出來這個錢美富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否則的話,也不會讓方儒文和劉安志如此忌憚。
只是這事情本就不大,不過是鄭淵喝醉了,嘔吐的時候,不小心濺到了錢美富的鞋子上而已,頂多也就是無心之失。
謙也道了,這邊也認賠,而這錢美富看起來卻依然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說吧。總是這么磨磨唧唧的,白白浪費大家的時間。”楊笑林語氣中頗有些不耐煩的味道。
他可管不了對方是什么身份,現在鄭淵還醉著呢,也需要快些回宿舍休息。
“笑林……”方儒文本想阻止楊笑林,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一臉苦笑的看著他。
劉安志也是既無奈,又為楊笑林擔心;這錢美富可不是普通女孩。
雖然看她穿扮似乎很是庸俗不堪,就算家里有點錢,也不過是暴發戶的女兒罷了。
的確,錢美富就是一個暴發戶的女兒,這一點聽她的名字,就能略知一二;不過她和一般的暴發戶子女不同,因為她的父親不僅僅是暴發戶,而且還是一位超級暴發戶。
錢美富這位爆發女,一向就以不好惹著稱,而且她的父親極其護短,得罪過她的人,極少最后不吃癟而歸的。
方儒文和劉安志也早都知道這位錢美富就在新華大學,可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面下和對方相遇。
面對方儒文和劉安志擔憂的神色,楊笑林卻是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說道:“有什么好擔心的。這位學姐也不像不講理的人,她剛才不是說了嗎,既不打算要賠款,也不會為此和鄭淵過不去。那她心里肯定已經有了計較。”
楊笑林說著對錢美富頷首致意,說道:“這位學姐,你說是不是。”
原本頗為惱怒的錢美富聞言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她上下打量了楊笑林一番,然后說道:“你倒是會說話,一開口,就把我給架住了。”
“不過我錢大小姐,說了就算數。”錢美富輕哼了一聲,說道:“不過就如我剛才說的,不能喝就別喝那么多。如果因此犯了錯,如果沒有一個教訓的話,以后難免還會再犯。”
“所以,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他繼續和我去喝一場。”錢美富用手指著鄭淵說道。
“他都這樣了,怎么陪你喝?”楊笑林攤開手,說道:“就算把他再駕到飯店里去,估計他一坐上椅子就暈菜了。”
“他不行,不是還有你們嗎?”錢美富掃了楊笑林,方儒文,劉安志三人一眼,說道:“你們都不是都聽夠意思的嗎,找一個人去替他喝一場就是了。”
“那我去吧。”方儒文第一個站出來。
“你去。”錢美富根本不理會方儒文,而是直接指著楊笑林說道:“你剛才不是挺能說嗎,我倒是想看看,你這張嘴,是不是光會說。”
楊笑林對著滿臉擔憂看著自己的方儒文和劉安志點了點頭,讓他們放心。
“喝酒這事情,我還是挺內行的。”楊笑林點頭說道。
“笑林。儒文送鄭淵回去,我陪你去吧。”劉安志說道。
方儒文也說道:“咱們宿舍幾兄弟,有什么事,自然要一起承擔。我送鄭淵回去后,立刻過來。”
“喝酒而已,怎么弄得生離死別一樣。”錢美富很是不屑的看了方儒文和劉安志一眼,說道:“放心,他最多就喝醉而已。我不會怎么樣他的。”
“只要不車輪戰,我想應該不用學姐你送。”楊笑林聳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