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旗、宋云旗……
祁若在心里反復的念叨著這個名字,不知是因為年紀大的原因,還是她故意逃避的心理,讓她有些恍惚,她想不起來宋志強的另外一個孩子叫什么名字。
這個叫宋云旗的是她的那個孩子?
還是宋志強當初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和孩子,拋棄了他們的那個孩子?
祁若那些被她故意遺忘和隱藏的記憶,因為“宋氏現(xiàn)任總裁”這幾個字,而打開了窗口,可那些事過去的時間太長,祁若帶著忐忑的內(nèi)心,想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想起另外一個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帶著些許的期盼,期盼這個叫宋云旗的會是她的那個孩子,可又覺得不太可能,那個女人當初在接受自己孩子的時候,明確對她說過不會讓他碰宋氏,更不會讓他在宋氏工作,說她和他的孩子是宋志強的人生污點。
當初做為讓自己孩子留在宋家的交換條件,祁若答應了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和生活當中的條件。
這么多年她不看,不聽,不問關于宋氏集團和宋家的任何消息,只是為了想要讓自己能夠死心,能夠不再去想自己留在那里的孩子。
因為她知道無論如何,那個孩子留在宋家,都比要繼續(xù)跟著她生活的好……
“阿姨?阿姨?你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張一軒伸著手在祁若眼前晃了晃,把她喚回了神。
“嗯?”祁若抬頭看著張一軒,沒有焦距的眼中慢慢的有了焦點,有些不自在的笑道:“你剛才說什么?我沒有聽到。”
“我剛才問你冷不冷,咱們要不要回去。”張一軒隨便找了個話題敷衍道。
祁若拉了一下腿上搭著的毯子,搖頭說道:“我不冷,你可以多對我說一些關于你那位朋友的事情嗎?因為他是心琪喜歡的人,所以我也想多了解了解他。”
“說到這里,阿姨你知道嗎?在你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你和我那位朋友某些地方很像。”張一軒一手摸著下巴,再次認真的打量起了祁若。
祁若聞言身子猛地一顫,心跳都漏了一拍,后很快恢復鎮(zhèn)定,用手攏了一下耳邊的碎發(fā),完美的掩飾掉剛才的錯愕,搖頭笑道:“我沒有孩子,世界上也有很多長相相似的人,宋氏我有聽說過一些八卦信息,外人都知道宋氏的創(chuàng)始人是一對恩愛的夫妻,還有一個寵愛至極的孩子,這個叫宋云旗的孩子,就是他們的那個孩子嗎?”
祁若表面上一幅淡定、好奇的八卦模樣,心里卻在隱隱發(fā)著疼痛,原來宋云旗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她不能去見他,也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當初江悠柔承諾過她,只要她永遠的離開,那她就會照顧好自己的孩子,看來她是做到了,那她也就不能食言,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為什么會當上宋氏的總裁。
祁若忍著心臟處傳來的疼痛,握著蝴蝶蘭的那只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保持著鎮(zhèn)定的假象,幾十年都這樣過來了,她只要知道那個孩子過的很好就很滿足了,她不會去打擾到那個孩子的生活……
張一軒眉頭蹙了蹙,他在祁若醒來后見到她的第一面時,莫名的覺得她很像好友曾經(jīng)讓他看過的他母親的照片,后來他對自己說他母親去世了,張一軒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鬼迷心竅的覺得這個女人和好友有什么莫名其妙的關系,又想要試探什么。
那種有什么關系的感覺,在他聽到祁若問出來的那些話,和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后,又瞬間消失了。
眾人只知道宋志強夫婦有一個寶貝兒子,對,只有一個兒子,那個兒子就是出了車禍在國外治療的宋俊彥,如果祁若和好友有什么親屬關系,那她肯定不會對自己問出這個問題。
想到這些后,張一軒伸直長腿,后背靠在了座椅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嗯,他們一家挺好的,宋氏現(xiàn)在經(jīng)營的也挺不錯,我那位好友特別有商業(yè)天賦。”
張一軒也只是和宋云旗關系比較好,宋云旗幾乎在他面前沒有提到過關于自己父親的任何事,也沒說過自己的家庭,他只是有一次無意間在他錢包里看到了一張關于他母親的照片,其余的那些關于他以前的事情和生活,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就連這次宋云旗回國上任總裁,他都是到了那天才知道,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原來宋云旗的老子是宋志強。
也對宋志強和江悠柔夫婦了解不多,但是從他和宋云旗在國外相識的那些年,他可以萬分確定那個宋家和宋云旗之間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也就不想再對祁若說太多關于宋家那些事。
“都說什么樣的人會和什么樣的人交朋友,一軒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相信心琪喜歡的那位宋云旗,人品也不差,那樣我就放心了,可以放心的讓心琪和他交往了,不會擔心心琪會被別人傷害到……”
祁若想到那天她和韓心琪在逛商場,那時她在和宋云旗通電話,那天她竟然離自己的孩子那么近,也沒有想到韓心琪會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帶到自己身邊,祁若在這一刻有一種想要掉淚的沖動。
她很想給韓心琪一個擁抱,并謝謝她,謝謝她喜歡的是自己的兒子,謝謝她讓她知道了自己孩子的近況。
祁若低頭看著手上握著的蝴蝶蘭,她以前的心愿成真了,她一直都希望韓心琪可以當自己的女兒,但在知道她和自己兒子在一起之后,祁若覺得做自己兒媳婦比做她女兒還要讓她開心。
那樣她以后還是可以默默的陪在他們身邊,照顧著他們,甚至是他們以后的孩子……
張一軒腦袋亂亂的,坐在長椅上看著夜空讓他的心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阿姨,咱們把這個花園轉完回去吧,晚上了天有點涼,你別再感冒了,小琪琪回來會打我的。”
祁若現(xiàn)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韓心琪,點了點頭,張一軒便推著輪椅朝前走去了……
——
韓心琪和胡杰回到自己家,進屋后看到房間里整整齊齊的,早上客廳散落的那些酒瓶子都消失不見了,茶幾上還放著一個禮物盒。
如果不是韓心琪的腳趾頭現(xiàn)在還隱隱泛疼,她很懷疑是不是自己產(chǎn)生了什么幻覺,還是她家有一個田螺姑娘。
“胡杰,這禮物?”韓心琪拿起桌上的禮物,心中布滿了疑惑。
“是我和胡宸帶來的,中午我們來的時候你不在家,就自己開門進來把東西放進來,然后去醫(yī)院找你了。”胡杰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剛才上樓梯太快,累死他了,這會兒他要好好歇歇。
“你們怎么打開我家房門的?”韓心琪把禮物又放回到茶幾上,好奇的問道。
心想或許那些酒瓶也是胡杰順手收拾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家太亂,你們進來時沒有嚇到吧?呵呵。”
說完就朝自己臥室走去了,她不能在家里耽擱時間太長。
胡杰靠在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圈客廳,也沒有找到韓心琪說的亂是哪里亂,沒有回答韓心琪前面那個問題,隨口說道:“你家還好,不算亂。”
身后好像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讓他坐在沙發(fā)上不舒服,胡杰伸手去摸,然后拿出一個手機,按了兩下還是黑屏,胡杰長按開機鍵,幾秒過后電話屏幕亮了起來。
“小琪琪,我在沙發(fā)上找到一個電話。”胡杰眼睛直直的盯著手機開機,這款手機胡杰一直想要,可由于太貴,他一直舍不得買,現(xiàn)在自己心儀的東西在手,他完全被誘惑到了,忍不住想要玩一玩,也就沒有想過韓心琪家里為什么會有這款手機。
韓心琪從柜子里拿了幾套衣服裝進袋子里,幸好她的衣服都是休閑款式的,祁若也不胖,她們完全可以分著穿,聽到胡杰在外面的話后,回道:“那個手機是一軒的,一會我還要給他帶過去。”
“他的手機怎么會在你家啊,而且還是在沙發(fā)上。”胡杰連輸幾次密碼都提示錯誤,便和這個手機耗上了。
他的手機從來不設置密碼,覺得每次打開再輸入密碼特別麻煩還浪費時間,如果是身邊的人要拿你的手機玩耍,你還是會照樣給別人,而陌生人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去動你的手機,也就沒有必要設置密碼,他覺得那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設置密碼無非就是手機丟了,會給那些撿到手機,或者偷走手機的人減少一些破譯密碼的時間,后者利于他們倒賣,前者會不會再打電話還給你也說不準,但這種事不會發(fā)生在他身上。
他認為一般有設置密碼的手機,里面都會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或者見不得人的秘密,好奇心也越來越大,他很好奇張一軒的手機里面都會有些什么。
“他這兩天一直住在我家避難。”韓心琪從臥室走了出來,開始尋找張一軒的衣服都放在哪里,又繼續(xù)說道:“他前幾天做了一件惹他大哥生氣的事情,說他大哥在全城搜索他,你知道的,他那個大哥很厲害的。”
胡杰抬頭看了眼韓心琪,想到張文森,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那個人要是放在古代就是一個殘暴的皇帝,不單不講理,還亂殺無辜。
傳言張文森對自己親弟弟像對待自己兒子一樣無條件寵溺,沒有想到張一軒犯了錯竟會被全城搜索,這陣仗可以說和受寵程度成正比,他也不知道是該可憐那位張小少爺呢?還是心疼他,不過胡杰現(xiàn)在特別想笑……
“那位張文森少將是挺嚇人的,不過大晚上的咱們還是不要說這么可怕的事情了,小琪琪,你知道張一軒電話的密碼是多少嗎?”胡杰朝韓心琪晃了晃手上的手機。
韓心琪找到了張一軒放在她家的衣服,拿出一套塞進了袋子里,完事后拉上拉鏈,提著袋子去到胡杰面前,并把他手上拿著的手機抽走,塞進了身上背著的包包內(nèi),“咱們走吧,我東西都收拾好了。”
胡杰特別有紳士風度的接過了韓心琪提著的袋子,笑瞇瞇的一起朝門口走去,期間還不死心的問道:“小琪琪,你把張一軒的手機給我讓我再破解破解他的密碼,看看他的手機里有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唄!”
韓心琪打開房門,一手還護著自己的背包,特別有正義感的拒絕道:“不行,這是別人的東西,咱們不能亂碰,那樣屬于侵犯隱私。”
“不侵犯隱私,只要你不告訴張一軒就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人會知道我動過什么東西的。”胡杰跟著韓心琪出門,拉著她的胳膊索要手機,一臉做壞事需要韓心琪配合的模樣。
韓心琪把門鎖好,反手拽著胡杰就帶著他朝樓梯口飛快的走去,用實際行動告訴了胡杰自己的答案。
胡宸管理的娛樂場所有人鬧事,在韓心琪和胡杰上樓后接到電話,便帶著阿琦離開了,留下阿珂在另一輛車里等著韓心琪和胡杰。
十分鐘后,阿珂開著車子把韓心琪和胡杰送到了宋云旗所住的大廈,胡杰讓阿珂留在車內(nèi),或者隨便出來轉轉,屬于他的自由活動時間,便和韓心琪下了車。
糖糖以前在宋云旗這里的時候,韓心琪曾經(jīng)說過要帶胡杰來這里看糖糖,最后卻沒有來成。
胡杰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很多地方也只是見過沒有去過,其中也包括這座大廈。
如果現(xiàn)在在他身邊的是胡宸,胡杰對這座看不見頂?shù)母邩且膊粫惺裁捶磻磉呎局氖琼n心琪,讓胡杰覺得做什么都特別有意思,看到什么都特別稀奇。
頓時變成了劉姥姥進大觀園。
“哇,這樓真TM的高啊。”
“小琪琪,你說在這里住一個月得需要多少錢啊。”
“聽說這個大廈一般人還不讓進,一會進去后咱倆在里面合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