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昆隔著吳遠天直接質問陸為,頓時引來吳遠天和幾大執事一陣側目,不管怎么說,陸為也是他們玉竹觀這屆內門選拔奪冠的功臣,他卻一點余地不留,讓眾人心中多少有些氣憤。
“你不知?那我問你,我那孫兒項進的下落,你可知道?”項昆突然提高了音量,回音在大殿內一直嗡響,那幾名化氣期執事頓時從心中生出股畏懼之感。
而陸為卻巍然不動,與當初凝丹期李長老的法術相比,這項昆的伎倆在他看來有些小兒科,不過他還是微微扮出一副疑惑之色,緩緩道:“在下不知,其實我也想不透呢,那日在谷中,我與項師弟分別時,他招呼都沒打便急速飛走,沒想到最后會意外失蹤。”
吳遠天一聽陸為將話說圓,忙插嘴調解道:“項兄,我看也跟這小子無關,你想啊,那亂斗場激戰慘烈,令孫會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
“放屁!”項昆突然爆喝一聲,絲毫不給吳遠天面子,隨即冷哼道:“我項家所有子弟降生,老祖都會親自為其祭煉一盞魂燈供于慈堂,我孫魂燈仍在,怎會出意外?”
“早就聽說這小子跟我孫兒有賭命之約在身,此時出了這般變故,怎會與他無關,若想證明與此事無關,除非這小子肯讓我對他施一番搜神術,若真與他無關,我便以重禮道歉,此事也就此罷休!如若不然……”
說著,項昆火氣漸升,突然“砰”的一聲,拍案而起,徑直向陸為走來。
“項兄莫動怒!”田執事等人早就看不過去,見項昆起身,四大執事同時竄到陸為身前,將他攔了下來。
“怎么?我項家與這小子的一點糾葛,你們幾個也想管?可別忘了,這小子已經不是你們玉竹觀的童子了!再說我又不殺他,只是對其使用一次搜神術罷了!”
項昆見四人阻攔自己,立刻面色陰沉,譏諷道。
“正因為如此,我們玉竹觀才要加倍小心,不然內門怪罪下來,我這門主可就當到頭了!至于項兄說的搜神術一事,我看也算了吧,那種歹毒法術,用過一次,跟廢了這弟子有何區別?”
吳遠天突然長身而起,大聲說著,竟也站到了陸為身前。
一時間五人對峙一人,場面倒有些不好收場。
而陸為此時站在旁邊更是冷汗淋漓,搜神術是強迫從修士頭竅提取神識記憶的陰狠法術,施術人能獲取被施術人的所有神識記憶,當然經此一番折騰,被施術人即便不成傻子,神識也會混亂,許多前塵往事會在識海中丟失遺忘,神識更是會變得虛弱,以后修煉是不要再想了。
思來想去,陸為越發緊張,不僅擔心項進的事情,更擔心灰口袋和吃貨的秘密會被那項昆發現,若真是那樣,估計項昆肯定會奪他寶物,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將陸為殺死滅口。
“呵呵,沒想到來玉竹觀拜訪一趟,居然也能碰上這等好戲!”
正在眾人各懷心事,相持不下之時,一聲嬌笑猛然傳來,循聲望去,卻見從殿外走入一高一矮兩名嬌艷女子。
說話的,正是那身形略矮之人,她身穿淡銀色衣裙,外罩一層白色輕紗,緩步走來,薄紗飛舞,撩人心懷,不過她面上那絲兇橫之色卻是大煞風景,眾人都識得這美中帶煞的面容,正是熙風谷的門主秦詩兒。
昨日王長老雖困住了她,但也只是暫時震懾,等各派童子都走完之后,還是將其放了出來,卻不想她仍不收斂,今日竟到玉竹觀找上門來。
而秦詩兒身邊那位身形略顯修長的女子,雖然容貌不及秦詩兒驚艷,但穿了件淡綠色繁花宮裝,身材纖細,蠻腰羸弱,反倒顯得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陸為看了兩女一眼,非但不覺驚艷,反而眉頭緊鎖起來。
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原本一個培元后期的項昆已經夠難纏了,卻又半路又殺出兩個培元后期高手。
秦詩兒不必說了,早已對他恨之入骨,而另外那名妖媚女子,雖然他不識得,但從眉眼之間,也稍稍能看出幾絲星錦蓉的影子,想來定是其本家親戚。
吳遠天看清兩女,神色微動,隨即稍稍收斂,肅然道:“秦詩兒,現在不是內門選拔時間,門中也沒提前安排切磋往來,按內門規矩,你熙風谷的門主是不可私來我玉竹觀的,而且你還帶了個外人,若我沒看錯,這位怕是東菱星家的家主星玉婉吧?”
“呵,吳大門主慧眼如炬,小女子欽佩不已,這廂有禮了!”說著那星玉婉竟真微微含胸,對吳遠天施了個世俗界女子慣用的欠身禮。
但就是這一行禮之間,她胸前那薄如蟬翼的粉色霞影胸衣便微微松弛,露出其內玲瓏剔透卻又攝人心魄的兩團粉白,頓時迫得吳遠天“噔噔”后退兩步。
“咯咯!”星玉婉嬌笑一聲,花枝亂顫之間,更顯絢麗妖嬈,讓人禁不住一陣心神蕩漾。
“放肆!在我堂堂正道門中,居然使用妖術!”
突然一聲厲喝響起,田執事已然挺身而上,一雙老眼中精光爆閃,直逼向星玉婉。
“這位大哥的話小婉卻不愛聽了,我們星家雖不是你們風仙宗的附屬修仙家族,但也是堂堂正派,你卻為何說我使用妖術?敢問我這妖術用在何處,這里嗎?還是這里?”
星玉婉說著手指劃過臉頰,又極放蕩的將玉手在胸前輕柔拂動兩下,瞇眼對田執事道:“大哥若是真想捉妖,盡管來捉好了!”
田執事老臉一紅,面對星玉婉高高聳起,不斷向他逼近的胸部,身子竟也不經意的退了兩步。
其他執事和教修見門主和田執事居然被兩團肉給逼下陣來,哪還敢上前,不過,這星玉婉的風騷勁頭還真是強盛,眾人雖然都是修仙之人,一時間也被攪得心猿意馬。
陸為在一旁冷言觀望,心中也略有些波動,好歹他也是十五歲的少年,按柳國風俗,十六歲成年,此時他正是剛烈氣盛的年紀,說不心動是假的,不過,他心中的擔憂卻早已壓過熱血,看這架勢,自己今日恐怕要面臨四面楚歌的境地。
這時,吳遠天從方從窘境中回過神來,沒敢看星玉婉,盯著秦詩兒怒道:“秦詩兒,我勸你不要找麻煩,此事傳入內門,對你沒好處!”
“呵呵,是嗎?”秦詩兒冷笑一聲,不屑道:“你少拿內門壓我,我今日不是代表熙風谷而來,我是幫我干姐姐星玉婉前來助陣的,她和這小子有私人恩怨要了結,此人已不是你門中童子,也跟我無關,這么著吧,我們都不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如何?”
“老夫也和這小子有過節,吳門主還是不要插手了,讓我們自行解決便可,到時內門若真怪罪下來,你就說我們三個培元后期,你們幾人也敵不過,便可不了了之!”這時,項昆也摻合進來,一番話,倒給了吳遠天一個臺階下。
“這……”吳遠天略一猶豫,目光忍不住又望向田執事四人尋求意見,五人這一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妥協神色。
畢竟項昆身后是內門客卿長老,秦詩兒身后有太上長老撐腰,而那星玉婉更是出了名的艷女,傳聞與許多修仙界的高人有染,能年紀輕輕便登上星家家主之位,自然也是有所依仗。
如此看來,即便今日他們三人殺了陸為,估計內門也不會因為一個普通弟子的死而真正為難三人。
“多謝五位哥哥!”見五人都沒說話,星玉婉只當他們是默認了,于是嬌笑一聲,趁陸為不注意,突然發難,靈元之力一探,化成細絲瞬間便將他捆住。
“慢著!”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爆喝,隨即一名臉盤削長,骨瘦如柴的瘦高老者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看那白衣紫衫的裝束,正是內門長老特有的打扮。
“驢臉長老!”陸為一眼認出此人正是暫時管理易物堂的內門李長老。
李長老踱入殿中,將眾人掃視一番,面無表情,只大聲喝了一句:“把人放開,趕緊滾!”
“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大長老,早就聽說你在內門長老中排位末流,怎么現在更加不濟,貶到童子門來當差了?”秦詩兒嬌笑著譏諷道,自然沒將李長老放在眼中。
李長老面色泛青,腮幫子微微一抖,卻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從內門來,對眾人身后的背景自然清楚至極,但昨日王長老已經托人給他送了傳音符,說宗主讓他保護好陸為,之后便可以與他一同回內門。
那意思極為明顯,他在玉竹觀“當差”的日子終于熬到頭了,陸為沒事他就可回內門,若陸為出事他回內門的日子恐怕又要遙遙無期了。
說起來他也是之前犯了點小錯,才會借調查周主事之機,被派了這么個到童子門當主事的丟人差事,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重返內門,他自然不肯罷休,說什么也要保陸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