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越括越大,鋪天蓋地的血浪從黑洞中猛烈的向我襲了過來,在那血浪之中,我可以看到湛藍的冰與碧綠的冥火交織,饒是這么遠遠一看,我都能感覺到那股血浪的煞氣與冰火殘忍的煎熬,身體像是被兩股不同的力量撕扯著。
我仿佛看到了在那滔天血浪中,一個道金光正在痛苦的掙扎,準確來說是一個金色的人形在怒吼,在掙扎。
每一次痛苦的怒吼,換來的只會是更猛烈的血狼沖刷與更冷的寒流、更炙熱的冥火煎熬。
冰與火的煎熬,讓他快要崩潰,身上金光隱然在血水煞氣的沖刷下,越來越淡。
“快來救我,快來,快來……”我聽到了一個粗獷的聲音像魔怔一樣吶喊、嘶吼,血氣與金光讓他的身形變得模糊,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臉。
“??!??!”血狼之中突然冒出一只邪惡的眼睛,那只眼睛像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幽光一閃,我通體冰冷,身形震蕩。
我閉著眼睛想從黑洞中拔出來,逃離這該死的幻想。
“秦哥,你沒事吧,看到了什么,什么?”菜花見我滿臉大汗,神情慌亂,猛的抽開手,怒吼了一聲。
“吁吁!”亮光一閃,我睜開眼,發現自己依然坐在床上,半邊身子都麻了,汗水濕透了衣衫,猶如惡斗了一場。
“我草,沒事吧,探個脈有這么痛苦嗎?”菜花嘲笑說。
我搖了搖頭,顫抖著手摸了根煙,點燃低頭吸了起來。
菜花,我看到了血浪,滔天的血浪,還有一個金光人,他好像被困在血池。
菜花激動的抓著我的手,顫聲問,秦哥,快說,你,你好看到了啥。
我搖頭說,好像還有冰與火,我再一想,頭立刻疼了起來,“媽了個巴子,里面突然冒出一只眼睛,好像看到了我,吁,太可怕了。”
菜花面色慘白,呼呼的喘著氣,淚水嘩嘩的流,“媽的,怎么回事,我最近也老夢見血池、冰火、金人,跟你看到的一樣,一看到他,我就有股恨意,悲意,難受的慌。”
“那會不會是你的前生?我草,你一大老爺們別哭啊。”我想了想道,順便給他遞了紙巾。。
菜花擦掉眼淚搖頭頹然道:“我他媽也不知道,這眼淚就是止不住,回頭問我師父,或許他能知道?!?
先別想那么多了,你去準備器材,我出去有點事。我跳下床,擦掉冷汗,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菜花問,你去哪?
我換上才子襯衫,對著鏡子邊打理發型說,時間還早,閑著也是閑著,我出去走走。
菜花大眼珠子一轉,我草,打扮的這么風騷,肯定是去勾馬子,媽的,老子也要去。
我白了他一眼,媽的,你不說了以后不草馬子了嗎?就不怕你師妹殺上門來?
菜花一想也對說,那行,我去買雞,你他媽可別讓女鬼勾走了。
我說,滾你!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對菜花說,我建議你最好壘個雞窩吧,省的老是上南門買雞了。
菜花嘀咕了一句,好建議,匆匆的走出了門。
看著鏡子里,那跟偉仔神似的俊臉,我滿意的走出了門,菜花說的沒錯,我要去找陳美芝那娘們。
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甚至遠遠比案件更吸引我,我想最好是能草了這娘們,再探脈打眼知道她所有的秘密,這樣就兩全其美。
想到這,我暗罵自己死不悔改,被這女人迷的神魂顛倒,腦子里總是不合時宜蹦跳一些少兒不宜畫面,真幾把賤。
我打了車,到了房東所在的別東湖別墅區,遠遠就看到他的賓利豪車停在別墅門前。
我悄悄摸了上去,用手一摸,車上起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不對啊,房東平時把這車當寶貝一樣珍惜,比對自己媳婦還上心,怎么會把愛車扔在這里不管呢?從上面的灰塵來看,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沒打理了。
別墅門前的小院門沒有上鎖,如果沒有記錯,里面養了一條一百多萬的大藏獒。
若是以前,我或許會害怕,但現在我有無敵的左手,雖說不能開山裂石,那畜生若敢來,一掌劈碎它的狗頭絕不是問題。
壯著膽,我輕輕的推開院門,貓了進去,別墅里面很冷清,黑皮膚的菲傭全都消失了。
別墅的門鎖著的,我繞了一圈,從一個窗口翻了進去,反正有王志這個靠山,就算被人抓住,頂多在警局多喝杯茶。
“老色鬼不會噶屁了吧,這么大的別墅居然見不到一個活人?!蔽野盗R了一句,爬上了窗臺。
一翻進別墅,我就后悔了。
里面空蕩蕩的,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如同潮水席卷了我的身心,我全身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時候是大夏天,里面跟冰窟窿似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風,冰溜子涼,房間里的簾子、書畫被吹的呼呼作響。
如果不是外面燦爛的夕陽余暉,我還以為又來到了飄渺城呢。
“咋這么不對勁呢?”
我貓著身子提心吊膽的上了二樓,房間里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完了,陳美芝這娘們不會勾結望天涯殺了偉哥吧。
我房東大名楊偉,背地里大家都叫他偉哥,陽痿,這孫子泡妞是把好手,有錢有長相,就是太小氣了,不然我就把陳美芝上了手。
上了二樓,我仿佛聽到一陣清脆的鎖鏈聲,還沒來得及摸清楚是怎么回事。
“嗷!”的一聲野獸的怒吼,整個房子都顫動了起來,緊接著就是鐵鏈摩擦的清脆聲,那野獸仿佛隨時都有掙脫鎖鏈的可能。
我草,什么玩意!我捂著耳朵,腿有些發軟。
這房子邪門的很,張菜花天師又不在,我別那騷娘們沒草到,還把小命搭在這了。
我想了想還是走吧,剛邁步子,那怪獸發出一陣凄厲的嗚鳴聲,有點像黃皮子的哭聲,又有點像農村宰土狗時,狗發出的慘叫、可憐之聲。
難道,這怪獸有求于我?我的好奇之心漸漸戰勝了恐懼。
猶豫了一下,我鼓起勇氣推開了房東臥室的門,這房間我來過,也曾無數次幻想與陳美芝在那張大床上快活。
然而推開門那一瞬間,我驚呆了,房間里堆滿了滿地的干枯人形骷髏,這哪里還是別墅,這分明就是人間地獄。
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堆積在一起,從哪些白骨上破碎的衣服來看,其中不少正是別墅的菲傭。
楊偉一家被人殺光了?而且殺了有很長一段時間?
不對啊,菜花來之前,他還來催過房租,這才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怎么就被滅門?如果被滅門了,王志不可能不知道啊,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頭皮一陣發麻,這時候,砰的一聲,房頂的鉆石打水晶吊燈咣當一聲砸在地上,我兩腿一軟,嚇了個半死。
我草,太邪門了,我轉身就要跑。
里屋又傳來悲慘的狗叫聲,叫聲凄慘無比,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么悲慘的動物叫聲,聽的我心都軟了。
咬了咬牙,我靠在墻壁上,點了顆煙,吸了兩口穩定心神,試探著沖喊了兩聲:“偉哥,偉哥,在嗎?我是秦劍。”
喊了兩聲,除了那只嗚咽的怪獸,沒有任何回應。
我暗罵自己傻,死了這么多人,楊偉要么掛了,要么跑了,還有幾把的人。
踩著滿地的骷髏頭,我戰戰兢兢的往臥室的里屋走去,腳下的骷髏不時被踩碎發出清脆的咔嚓聲,聽的我心肝兒都打顫。
老實說我寧愿踩著滿地的死老鼠,也不愿踏在骷髏堆里,這種感覺就像是行走在地獄一樣,隨時都會有一只干瘦的殘肢將我拉下去。
等走到里屋的門口時,我的力氣就像是被抽空了,人都快虛脫了。
呼呼,我搓了搓滿是汗的手心,在墻上捻滅煙蒂,抬腿一腳把門放開了。
“吼吼!”一只黑色的怪物猛的閃電般的向我撲了過來,嘴里發出兇狠的咆哮,鋒利的爪子眼看就要襲向我的面門。
媽呀!我還沒緩過神,哪里躲得過這么兇猛的撲殺,眼看就要被怪獸撕成碎片,滋溜一聲,它的爪子在我身前停了下來,被身后的鎖鏈拖住了。
草,畜生就是畜生,虧老子還發慈悲,滾犢子!
還好是虛驚一場,我暗罵著打量了房間一眼,這一看不打緊,魂魄都差點飛了。
房間里懸掛著一具血淋淋的皮子,連著血糊糊的筋肉讓人慘不忍睹,散發著濃郁的血腥臭氣。
從人皮頂端的頭發來看,這應該是男人皮,如果我沒猜錯,這是陽痿的人皮,那頭干練微卷的短發就是最好的證明。
哇!我胃里一陣翻騰,嗓子里咕嚕的厲害,張嘴就吐了。
媽的,這兇手實在太殘忍了!
滴血的人皮、別墅里的陰風與樓下不時發出的咣當聲,把我最后的一點勇氣也給澆滅了,我決定走人。
轉身沒走兩步,房間那黑色的怪獸猛烈的撞擊著門,嘴里發出悲慘的叫聲,好像在訴說著什么秘密。
難道它知道什么?我沒有回頭,心里被它的叫聲攪的有些亂。
嗚嗚!那怪獸叫的更慘了,猛地用爪子和狗頭在門上拍打著,似乎想要留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