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氣傷不了我,我來助你一把。”“怎么助?”我問。
“你只管再試!”菜花神秘笑道。
我彈飛煙蒂,手搭上李半仙的左手脈門,一彈一探,再度進入幻象,黑暗中,那股惡寒陡然再現(xiàn),正當(dāng)我痛的支持不住的時候,后背陡然一涼,一股強大的吸力猛的將奇寒的陰氣強行拽走了。
“好家伙,坤陰之氣竟然修煉到如此地步了,連這么奇寒的陰氣都能吸食,看來這段時間修為大增啊。”我知道這是菜花的手段,心中暗自驚嘆。
饒是被菜花吸走了大部分陰寒,我依然是頭痛欲裂,強忍著繼續(xù)維持幻象,慢慢的我看見一個帶著黑色高氈帽的家伙出現(xiàn)在黑暗中,他的身形很淡,幾乎是完全與黑暗相融,若不是諸葛神算八卦神驗,以我的修為,即便是他站在我面前,我也決計發(fā)現(xiàn)不了。
只見他左手拿著令牌,右手握著鐵鏈,猛的往李半仙脖子上一套,就如同拖死狗一樣拽著他消失在黑暗中。
不用想,那被拽走的正是李半仙的魂魄,我還想看個真切,黑衣人已經(jīng)不見,卦象轟然坍塌。
“吁!“我舒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一看,菜花的臉上結(jié)了一層白白的霜氣,嘴唇直打顫。
我剛要反轉(zhuǎn)乾陽真氣助他,菜花道:“不用,我還就不信制服不了它。”說完,硬挺起身子,全身黑色陰氣盤旋,顯然這股奇寒陰氣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這家伙也是硬氣,非得吸收、制服不可,白白受罪。
菜花的表情猙獰、痛苦,渾身包裹在黑氣中,我好幾次都想幫他,但是一想菜花性格要強,還是忍了,只能束手立在一旁,焦急的等著。
“咤!”他猛然一跺地板,一股強大的陰氣彈面而來,菜花雙手結(jié)印,收功回氣。
“哼,我還就不信有老子化不了的陰氣。”菜花雙目寒芒如雪,冷冷道。
“你就是活受罪!”我罵了他一句。菜花問:“秦哥,這次看清楚了么?”
我點頭道:“菜花,什么人能駕馭黑暗,怎么說呢,就是說可以與黑暗融為一體,普通的法眼看不到的那種。”
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如此厲害的人,馬面、牛頭也算是高手了,陰氣也沒這般強烈,更沒法逃脫法眼,要不然我和菜花也不能斬殺他們了。
法眼,其實很好開,稍微有點修為的人都能開,貓小白、鐵牛他們都開了。
但很明顯,法眼對卦象那人根本沒用。
菜花沒有回答我,眉頭緊鎖:“秦哥,你說詳細點。”
我把卦象中看到的黑衣人大致的形容了一遍,菜花臉色立變,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是范老爺!”
“范老爺,哪個范老爺?”我很少見到菜花這般害怕,忙問道。菜花緩口氣道:“范老爺就是范無救,人稱黑無常,白無常謝必安,陰倌們尊稱謝先生,尊稱范無救為老爺。”
我一聽,腦中如遭雷擊,怪不得這人如此厲害,原來是黑無常,要知道牛頭、馬面只是二常手下的一個統(tǒng)領(lǐng)而已,以他們的地位,一般很少親自捉拿魂魄了。
而且這李半仙素來本事稀松平常,神棍一個,更沒必要犯二常大駕,這其中肯定有緣由。
想到這,我走到門外,沖李達招手道:“你,進來。”
李達搖了搖頭,站在樓道嚇的瑟瑟發(fā)抖,死活不肯上來,直到我臉現(xiàn)怒容,準(zhǔn)備揍這鳥,他才畏畏縮縮的走了進來。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講清楚,慢慢講”我問。
李達道:“今天早上起來,我做好了早餐,喊師父起床,才發(fā)現(xiàn)他老人家已經(jīng)斷氣了。”
“你最后一面見到李半仙是什么時候。”菜花一摸胡須,冷喝道。
他煞氣重,長的又兇神惡煞一般,這聲大喝,嚇的那小子差點沒軟了。
“昨,昨天夜里十點多,我還聽到師父在房間咳嗽的聲音。”李達想了想道。
我看向菜花,他點了點頭,從李達的慫包樣來看,這小子應(yīng)該不像是在說謊。
“下樓!”房間里殘存的陰氣讓人很不好受,我往樓下走去。
到了樓下,我在椅子上坐下來,冷冷道:“李達,接下來我問你的話,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李達嚇壞了,顫抖道:“你問,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你師父最近有得罪誰嗎?”
李達想了想,搖頭泣然道:“沒啊,店里最近生意不太好,我和師父,很少外出,沒得罪什么人啊。”
菜花一拍桌子怒喝道:“放屁,就李半仙那點鳥本事,也配無常老爺親自出手?說你們到底犯了什么事。”
李達畢竟是干這行的,跟著李半仙,多少也聽過無常的名頭,菜花這一喝把他嚇壞了,坐在沙發(fā)上捂著腦袋想了半天道:“真,真沒犯事。”
菜花還要發(fā)飆,我伸手攔住他,示意冷靜,“李達,你師父這幾天有接到什么活沒,你仔細想想,想清楚了再說。”
說完,我擺了擺頭,菜花摸出香煙往他身上不屑的丟了一根。
李達抽著香煙,嗆了嗆道:“我想起來了,昨天下午師父接了單活,然后晚上出去了一趟,九點多才回來。”
我一喜,急忙問:“什么活?”
李達搖頭道:“師父沒說,也沒讓我跟場,我不知道。”菜花伸手在李達的腦瓜子上狠狠的扇了一掌:“奶奶個腿的,說點有用的成嗎?”
李達被扇的煙都掉在地上,我瞪了菜花一眼,拾起香煙遞給他,和顏問道:“李達,你店里應(yīng)該事主的聯(lián)系方式吧,去找找。”
“還愣著干嘛,快去找啊。”菜花提起他,喝道。
李達找了片刻,翻出一個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頁,驚道:“有,有了。”
我一看上面留了個電話號碼,聯(lián)系人是廖女士。
“你確定,這是昨天的那單活。”我問。李達點了點頭道:“沒錯,師父有這么個習(xí)慣,每接一單活都會留下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
我拿出手機,飛快的記下號碼,把本子往柜臺上一扔,拍了拍李達的肩膀道:“報警,然后好好安葬你師父,菜花,走。”
回到店鋪,我和菜花趕緊關(guān)了店門,這可不是小事情,凡間這么大,黑無常親自抓一個不起眼的神棍,這其中的事情肯定大了,江東真的是越來越亂了,無常現(xiàn)世,神秘兇殺案,也許真如八公所說,風(fēng)雨即將來臨。
“秦哥,趕緊聯(lián)系一下這個廖女士,或許咱們能找到點線索。”菜花道。
我剛要撥電話,抬首之間,陡然見日歷上都4號了,又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菜花,咱們先放放這事,先去找封先生。”
“問題是,封先生根本毫無可尋,王志死活不知,昨晚操控肉芝的明顯是邪宗的高手,這些人咱們也找不著啊。”菜花搖頭喪氣道。
“你忘了,劉師公死前說過竹字,咱們先想想哪些和竹子有關(guān)的。”無常抓李半仙確實是大事,但是不救出封先生,我始終不放心。
“竹山、竹樓、竹刀,竹……”菜花懶洋洋的數(shù)出一堆竹子有關(guān)的玩意。
“等等,竹樓,劉師公!菜花,難不成封先生被困在火葬場的竹樓,那可是劉師公的老巢。”我驚喜道。
菜花想了想道:“嗯,這個倒有可能,火葬場那邊的陰氣很濃烈,而且那是處理尸體的地方,媽的,咱們早該想到這一點,劉師公師徒練了那么多的陰尸,哪來的,火葬場啊!很明顯,封先生被制后,他們肆無忌憚,又回到了老巢。”
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喟然道:“奶奶的,我們咋沒早點想到這一點呢。”
“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出發(fā)吧。”菜花放聲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