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以及通往公路的積雪,都經(jīng)過清除了的,而走到荒山野嶺上,積雪依舊是沒過膝蓋,每走一步都是十分辛苦。但我估計(jì)慕紫煙和張大川他們兩伙雜碎,比我們好不到哪去,不但為一個老抽在路上明爭暗斗,并且還要護(hù)著兩個孩子,速度不會很快,我覺得一個小時之內(nèi)能夠追上他們。
但即將爬上第一個山頭時,我們看到了兩只鬼攔在峰頂上,才要動手,發(fā)現(xiàn)是董雪娟母子。這可難住哥們了,他們娘倆這跟掉進(jìn)灰里的豆腐一樣,吹不得打不得,但他們卻被敵人所控制,擺明了利用我這個軟肋來下手。
陳顧龍一看到這兩只兇神惡煞般的鬼面目,尤其是夜里的小鬼,特別瘆人,頓時嚇得發(fā)出一聲驚叫,居然從山坡上滾下去了。暈倒,就你這還是特種兵呢,連沈冰都不如。
“土包子,不如把他們收了吧?”沈冰捅我一下小聲說。
我搖搖頭,他們魂魄既然被對方控制,就會被祭上毒咒,一旦收進(jìn)容器內(nèi),會魂飛魄散的。
“那怎么辦,看他們模樣是當(dāng)攔路虎,怎么過去啊?”沈冰急道。
“用冥繩,拴在他們手腕上,這樣他們就會說出對方在他們身上下了什么毒咒。”
我說著先開了陰陽眼,拿出一段紅繩念咒燒了,然后隨著兩條冥繩往前飄飛之勢急速爬上山頂。就在這時,他們娘倆一齊張牙舞爪的沖我撲過來,看兇猛神態(tài),都是厲鬼。不能用法器,搞不好會被這娘倆把我干掉的。
但哥們不是這么容易掛掉,斜刺里一個魚躍,落在了他們腳底下。法訣一揮,兩條冥繩迅速纏繞在他們娘倆手腕上。哈哈,哥們?yōu)槭裁催@么大但,你說為什么?因?yàn)橛绪葘殠兔Γ愿矣诟麄兘砣獠⑶亿だK有魅寶奇大的陰氣所驅(qū)使,讓厲鬼都難以躲開。
冥繩一加身,他們娘倆如夢初醒般晃了晃鬼腦袋,董雪娟看著我說:“是先生,你怎么在這兒?”
皮皮也高興的叫道:“叔叔,你來救我們了嗎?”
我聽到孩子這么問,心里一酸,叔叔來晚了,那晚要是住進(jìn)你們家,曾老金給他八個膽都不敢殺了你。可是,這也是你的宿命,不可更改。唉,我最后心里嘆口氣,跟皮皮說:“我是來救你們的,告訴我,你們身上被下了什么毒咒,解開后就能下地府了。”
皮皮顯然聽不懂我說什么,把目光投向媽媽。董雪娟哭道:“我們心里被扎了一根針,現(xiàn)在清醒了,覺得非常疼痛。”
“媽媽,我是聽話的孩子,我不會說痛的!”皮皮堅(jiān)強(qiáng)的說。
我摸著孩子的冰冷的小腦袋瓜,心里一陣難過,冥繩只能讓他們清醒一刻鐘,如果在這一刻內(nèi)破解不了他們身上的毒咒,毒咒就會爆發(fā),除非解開冥繩。
沈冰半跪在地上,拉著孩子的小手,哽咽著說:“皮皮真乖!”然后回頭問我:“想到辦法了嗎?”
我低下頭沒回答,扎在他們心里的那根針,是釘魄針,跟取生魂的方法大同小異,是專門針對鬼魂的一種邪法,非常殘酷。這根針一旦釘在鬼魂心內(nèi),已經(jīng)成為了鬼體的一部分,不能再拔了,硬拔的話會把鬼心帶出來的。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生死門應(yīng)該懂得怎么拔除,可是他們這幫喪心病狂的禽獸,怎么可能會告訴我拔針的辦法。
我摸著鼻子想了很久,走到董雪娟跟前小聲說:“大姐,暫時想不到辦法幫你們拔針,但有個法子讓你們昏睡過去,免除痛苦。等我找到辦法后回頭來救你們,你看這樣行嗎?”
董雪娟抹了把眼淚說:“先生你說怎么都行,我想盡快跟孩子去地府,與丈夫團(tuán)聚。”
我點(diǎn)下頭,抬起指訣在她眉心上輕輕一觸,輕聲念道:“撫魂安魄,與道合靈,通氣養(yǎng)真,氣脈安寧!”董雪娟頓時白眼一翻,就倒在雪地上了。但這時是隱身了的,只有我和皮皮看得到,沈冰卻看不見。
皮皮驚慌失措跑過去叫道:“媽媽……”
我正好伸指訣點(diǎn)中他的眉心念了咒語,皮皮也跟著昏迷過去。這是鬼事療傷的一種安魂咒,讓鬼魂沉睡,削減痛苦的,用在他們身上剛好合適。然后將他們手腕上的冥繩解掉,這時陳顧龍也狼狽不堪的從下面又爬了上來,但累的氣喘吁吁,坐在雪地里起不來了。
只有等他緩過神再走,沈冰悄悄問我,董雪娟母子怎么樣了?我說暫時還好,不用擔(dān)心。
“老抽是不是去了野狼谷,你那個破羅盤真的管用嗎?”陳顧龍沒好氣的問。
沈冰不等我開口,得意的說道:“土包子他都用這辦法,從東北一路追到三門峽,你說管不管用?”
陳顧龍?zhí)ь^看看兀自飄雪的夜空,皺眉說:“我們這么疲勞追蹤,會害了自己的,要我說老抽既然被他們帶到這兒,如果有性命危險(xiǎn)早就在半道上給殺了。我們不如慢慢走吧,這樣保存實(shí)力,到時跟他們一決雌雄。”
我心說決個毛雌雄,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公是母。我急在想阻攔他們?nèi)诨瘓?jiān)冰,可這個說出來陳顧龍他不可能消化得了。
“你咋這么糊涂,救人如救火,我們可是片刻都不能耽擱啊!”我瞪他一眼,起身就往山下走去。
沈冰跟著說:“是啊,你要不顧哥們義氣,就自己在這兒休息吧。”
陳顧龍被說的不好意思了,只有起身跟上來。不過現(xiàn)在下山,我們直接在雪坡上一坐,滑了下去。到了山底下,發(fā)現(xiàn)雪窩里,橫著兩具腐尸,一看就是被殺死的尸將。這種玩意在同門之間拿出來拼斗我覺得沒啥意義,感覺這不是尸將,而是尸奴。那么說,應(yīng)該是抬著天燈照心的兩個行尸。
但尸體在這兒,沒見東西,說明他們身邊帶的不止兩個尸奴。陳顧龍見到這兩具腐尸,臉色全變了,我估計(jì)會勾起他的傷心事,想起陶依依的尸體,就是這種模樣。于是沒敢多看,匆忙往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