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冰同時轉(zhuǎn)頭,叫聲似乎是來自大嫂墳丘方向。我心下吃驚,不知道是糉子跑到那兒還是邪精害人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邪精這死玩意讓哥們非常頭痛,也只有這種死玩意的陰氣,灌入死糉子嘴裡,才讓他復(fù)甦出土的。
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釘死墳這種只準(zhǔn)出不許回的惡毒風(fēng)水局,讓邪精變得更加瘋狂,無疑是另一種兇靈。
當(dāng)下只有先跑出村子,奔向墳丘。就見幾條黑影在手電光芒晃動下,正迎面朝我們奔過來。因爲(wèi)我們手電光沒對方明亮,晃的眼睛看不清他們都是誰。不過到了跟前,首先看到了陳敬波。
這混蛋小子,看到他心裡就來氣,腳下一伸,這混蛋立馬被絆倒在地上。後面跟著的幾個,有一個被他絆倒,其餘從兩側(cè)繞過,抱頭逃回村子。
我們一看,後來絆倒的這人竟然是龔潮,我一把將他揪起來,這傢伙還正全身哆嗦,壓根沒看清我是誰。
但嘴裡還語無倫次的叫道:“有鬼,有鬼,會吃人,會吃人……”
陳敬波翻身從地上起來,就要朝一邊逃走,被沈冰來個掃堂腿,立刻又趴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我用手電往墳丘方向照了照,現(xiàn)在開了陰陽眼,在朦朧雨簾中,看不到任何鬼影。於是抹了一把臉上雨水,問龔潮:“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龔潮聽到我聲音,這才擡頭看清楚是誰,頓時如獲救星,喜出望外道:“大兄弟原來是你啊,我和幾位親戚正在砌墳丘,下雨後準(zhǔn)備收工回村,卻遇到一隻蹦跳的殭屍,跟電影裡的那模樣差不多,咬死了我表哥……”這小子一臉雨水,眼睛中充滿了無限恐懼,說到這兒,身子一抖,再也說不下去了,似乎那種情形太過恐怖,把他嚇破了膽。
草他二大爺?shù)模兰F子跑這兒來了,還咬死了一個人。不過倒是省了我找他,當(dāng)下跟龔潮說:“殺你女兒的兇手是陳敬波,把這小子看好了等我回來。”
“啥?”龔潮一聽,瞪圓眼珠,轉(zhuǎn)頭看向陳敬波。
“他胡說,我怎麼害死若若……”陳敬波一臉無辜的叫道。
沈冰擡腳踢中他的嘴巴,讓這小子閉嘴,冷哼一聲說:“都是你小子乾的壞事,還不承認(rèn)。要不是你藏了若若腳骨灰,還把她魂魄拘到這兒,她也不可能變兇靈。”
龔潮其他聽不懂,但腳骨灰的事還是明白的,從地上一下?lián)涞疥惥床ㄉ砩希瑨喟驼凭痛颉?
“你個畜生,爲(wèi)什麼要害我女兒,爲(wèi)什麼……”
我跟沈冰使個眼色,讓龔潮揍這王八蛋吧,我們?nèi)フ宜兰F子。兩個人在泥濘的荒地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到墳丘跟前,發(fā)現(xiàn)死糉子不在這裡,只有一具死屍橫在墳丘前面,手裡還握著一把瓦刀。這估計是龔潮表哥了。
沈冰用手電照在他身上,只見鮮血衝他脖子上不住涌出,又即被雨水沖刷掉,四周水窪裡的雨水全是血紅一片。我彎腰在這人鼻子下探了探,已經(jīng)沒呼吸了。
我從沈冰手裡奪過手電,跪在泥地上,趴下身子從下面口子往裡照看,大嫂在裡面,臉孔朝外蜷伏在地上,散亂的頭髮披散開,遮住了半個面孔。額頭上膿血在不住的往外流淌,將禁閉的眼皮都染紅了,在光芒映照下,顯得相當(dāng)悽慘和恐怖。
從眉心濃厚的黑氣上看,邪精應(yīng)該還附在身上。這種玩意因爲(wèi)膽子小,一旦上身,一般是不會離開這個宿體。之前在這兒見到了有兩個邪精現(xiàn)身,一隻從她身上轉(zhuǎn)到趙曉聲身上,然後帶到村子裡,被我趕跑後又被姓陸的故意趕到龔潮兒子身上,後來上了姓陸的身子,在玉米地裡被趕走後不知所蹤。現(xiàn)在大嫂身上的這隻邪精,應(yīng)該是第二個出現(xiàn)的那隻,一直都沒離開過她,爲(wèi)死糉子灌陰風(fēng)的,也是這死玩意。
“大嫂怎麼樣?”沈冰在後邊問。
“暫時沒危險,我們先追死糉子吧。”我站起身,用手電在泥濘的地面上查找腳印。
死糉子腳印是很好找到的,一下在墳丘附近找了幾對並排並且深陷泥中的腳印。一路往南找過去,看樣子是上了那條鄉(xiāng)間道路。我心頭一動,陳敬波是往村子裡跑的,而死糉子往南去的,他們似乎沒啥關(guān)係啊。
心裡帶著這個疑問,很快到了那條道近前,發(fā)現(xiàn)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路邊,一條跳動的黑影蹦上路面。運(yùn)氣不錯,死糉子剛跑到這兒,還有時間。目測跟它距離大概也就十七八米的樣子,一邊往前跑,一邊擰開了那個塑料壺,當(dāng)接近到十米左右時,雙手用力往前一抖,射出一條水箭,穿過雨簾,正射中死糉子後腦勺。
這死玩意“嗬嗬”悶叫兩聲,撲地趴倒。車門這時打開,從上面跳下一個黑衣人,跑到路邊去接應(yīng)死糉子。被我發(fā)出兩枚銅錢鏢,打中這傢伙頭部,痛的這傢伙掉頭就跑,車都顧不上,順著這條道,一路往東急奔,瞬間隱沒在蒼茫雨夜裡。
我們跑上路,死糉子喉嚨裡還發(fā)出詭異的“嗬嗬”聲,身子不住顫動,看樣子想要挺起來。我索性把塑料壺口朝下,把剩下的半壺糯米水,全澆在這死玩意腦袋上了。
“嗬嗬……嗬嗬……”
死糉子一對灰撲撲的爪子,用力的在地面上抓撓,把堅硬的泊油路面撓出了兩條尺許長半尺多深的溝壑。我們倆不由相顧失色,這要是抓在我們身上,估計連骨頭都給抓出來了。
它一邊叫著,一邊背部往上猛力拱了幾下,最終嘴巴里冒出一股黑氣,那是殭屍煞氣,也是它的元?dú)狻I⑼曛幔蛷氐淄嫱辍kS著黑氣股股冒出,死糉子身體逐漸往下乾癟,灰撲撲的皮膚開始腐爛,等黑氣散盡,它也消停下來,趴在那兒一動不動。整個身子變成了黑色,就跟塗了墨汁一樣,從腐爛的創(chuàng)口中,不住的爬出蛆蟲,看上去既恐怖又噁心。
沈冰一下捂住嘴巴,趕緊轉(zhuǎn)開頭。
死糉子是搞定了,我轉(zhuǎn)頭看著那個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想這人是誰?難道陳敬波還有同夥嗎?想起趙誠實說的,要死糉子的人,應(yīng)該不會是陳敬波吧?
正在這時,驀地聽到汽車內(nèi)響起一陣咕咚咕咚的聲音,動靜挺大,把我和沈冰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