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看到這種情況就傻眼了,鬼的速度遠非人類可比。死鬼婆子這是鐵了心要害死顧小凝,就這么一瞬間,人已經下去了,我自問是沒這個速度把人拉上來。
可是哥們忽略了一個輕功高手在身邊,就在我發愣之際,麻云溪火箭般的彈射出去,一把扯住顧小凝的一只右腳。她跟著墜落同時,雙足在崖邊一點,借勢躍起,把顧小凝甩了回來。
我立刻從驚訝中醒過來,身子往前一探,左手攬住顧小凝,右手抓住麻云溪的一只褲腳,往回用勁一扯。麻云溪隨著這股力量,一個翻身穩穩落在山道上。麻云溪飛身救人,那動作真跟武俠片里一樣的神奇驚險,都把顧老中一家人看呆了。
我見麻云溪沒事后,才把之前咬破的手指,在懷中的顧小凝胸口上一點,大聲念道:“穢氣消散,不得停留。去!”同時不放心死鬼婆子不肯輕易就走,又拿起她的右手,用香頭在手心上輕輕觸了一下。
一股黑氣旋即從顧小凝腦門上冒出,我唯恐她陰魂不散,伸手在包里一摸,摸到了一把鎮鬼令牌,這玩意是開壇所用的法器,具有降妖伏鬼莫大威力,但一般除鬼時不直接用。這不是手上銅錢和桃木劍都沒有了,只能拿它來暫時頂下缸。
咒語不用念,鎮鬼令牌甩手擲出,正中黑氣末尾。“澎”閃起一團火花,死鬼婆子當即就慘叫一聲。我原以為她肯定會被打的魂飛魄散,沒料到這時一抹鮮血橫空出現,淋在了令牌上。
“叮當”一聲令牌墜地,黑氣迅速往南逸去,死鬼婆子遠遠送回一句話:“你們等著……”
等就等著,哥們還怕你個死老婆子?我上前撿起令牌,上面符文雕刻都被鮮血覆蓋,這肯定是污血。一般干凈的血液,還能增加法器威力,而污血就不行了,會破壞法器法力,比如經血、死尸上殘留的血液都算是污血。
我拿出一張紙巾把令牌上面血液擦掉,然后放入包里,才要招呼他們走時,又刮起了狂風。四周大樹搖曳欲倒,樹枝斷折無數,隨風朝我們撲過來。我們幾個人都護住頭臉,我叫了一聲,讓他們走在前面,我斷后。
誰知他們幾個剛往前走了幾步,就驚聲迭起,全都縮在一塊不敢動了。原來前面小道上鋪滿了鮮血淋漓的頭顱,這玩意在夜里看著的確恐怖,它們真實的恐怖之處還不在外表,關鍵是會吃人的!
我一看到這情景,立馬臉色就變了,怎么辦?我跟麻云溪好說,可是顧老中他們一家,就很難躲得過血頭煞的攻擊。
麻云溪這時左手在后面托住老太太,右手一甩,撒出一片銀光,那是銀蛇蠱,暫時封住了鬼腦袋眼前道路。但這治標不治本,血頭煞數量過巨,一塊發起瘋,銀蛇蠱是擋不住的,畢竟蠱術不同于道法。
“我們往后撤吧,前面不能走了!”麻云溪跟我說。
我沒答話,而是摸著鼻子在想主意。回頭也是沒路可走的,血夜叉肯定封鎖了后面的道路。草他二大爺的,真后悔當時在石先生家,沒帶出幾把糯米。我一咬牙,只有用火靈咒往前沖了,現在在野外,不怕誤燒了房屋。當下跟她搖搖頭,又從包里拿出一束香,沖著前面血頭煞燒過去。
銀蛇蠱都被火光沖散,向兩側散開,火勢在鬼腦袋上穿過,頓時響起一片慘嚎聲。這叫聲當真驚心動魄,本來被三次邪氣入侵的顧小凝,咕咚就坐在地上了,鴨子趕忙把她扶起來。
火光一滅,前面的血頭顱都變成了焦黑的頭骨,看樣子是不能再做精了。但風勢逆轉,本來是南風,現在變成了北風,風勢迎面吹過來,夾雜著一股強勁的寒流,凍的我們全體一陣發抖。
我心說不好,血夜叉終于沉不住氣,親自現身了!
“習風,僵尸來了,好大的氣場!”麻云溪滿面驚異的說。
我苦笑一下,跟她說這死玩意氣場遠不止此,都不知道鎮尸符能否鎮的住它。麻云溪眼珠一轉,從身上拿出兩樣東西遞給我說:“用這兩樣東西,對僵尸很有效!”
接到手上一看,是趕尸用的攝魂鈴和一把金黃的糯米。這糯米一看就是經過加工了的,尤其是湘西祝由科做出來的,肯定比石先生用鎮尸符泡過的糯米更實用。攝魂鈴就不必多說了,本來僵尸就怕鈴鐺,這是專業趕尸的玩意,對僵尸更有威懾力。
我把糯米裝進口袋,拿起攝魂鈴搖了幾下,又從口袋里捏出少許米粒,跟著往前揚撒而出。
叮叮當當脆響聲,在寂靜的山道上飄揚,清脆悅耳,并帶有三分詭異!
糯米落在前方山道上時,燒黑了的頭顱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幽黑的夜幕里,剛剛隱現出的詭異黑影,也跟著隱沒。看樣子血夜叉這死粽子給這兩樣法寶嚇退了,這多虧麻云溪來到這兒,不然今晚就我一個人,會是什么后果,還真不好說。
風勢減弱,清風徐徐吹過來,拂在身上,感覺一陣冰涼。不知什么時候出了一身的汗,把衣服都貼在身上了。
等了一陣子,陰冷的氣息逐漸消散,我才松了口氣,甩頭往前就走。麻云溪一把拉住我,揮手撒出一片白粉,前面彌漫在道兩側的銀光隨即消失。
“可以走了。”麻云溪微微一笑。
我點點頭大踏步在前面開路,現在想起來給陸飛打個電話,誰知打開手機,在這兒沒信號。只有先放下他們,把顧老中他們帶到龍泉洞再說吧。這后面的路,風平浪靜,再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鴨子在后面扶著虛弱的顧小凝,倒也能跟上腳步,很快就繞過北三坡村,到了石先生祖先種下的那片樹林外。我心說還是從樹林里走吧,這樣比較安全一些。剛要進去,忽地腳底傳來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讓我整個人在瞬間差點凍僵。
我心說不好,死粽子又跟在石先生家一樣,躲在地下偷襲。但此刻身子不靈活,雙手抖抖索索,想要搖鈴鐺和掏糯米,卻怎么都做不到。
麻云溪可能看出我不對勁,把老太太往地上一放,飛身將我推出去。就在這一刻,從地下快速探出一只紅毛爪子,抓住了她的右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