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石達開的佩刀之所以斬妖除魔,所憑藉的就是刀身上那凝而不散的煞氣。當真是羣鬼辟易,所向披靡。但是現在羅亞爲了脫身,將刀內蘊含的煞氣全都激發了出來。
這是一種涸澤而漁的手段,佩刀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但是同樣,一旦這樣做了,這柄刀就算是毀了,從一柄可以辟邪的寶刀只能變成一件普普通通的收藏品。
何紹知道了一定會找自己拼命的。
但是羅亞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讓何紹找自己拼命總比讓九陰傷官來找自己拼命好。所以羅亞毫不猶豫的衝出房門,連電梯都不敢坐,順著樓梯向下狂奔。
就在他離開之後,短刀陡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青光,青光所到之處,猶如硫酸一樣潑在了八個鬼影身上,就連剛剛從罈子裡鑽出來的李小建都沒能倖免。
一陣若有若無的慘叫聲鑽進了羅亞的耳朵裡,羅亞知道短刀裡的煞氣傷了九陰傷官,這玩意兒在暴怒之下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再不趁機逃走,小命就真的丟在這裡了。
房門上的符咒可以暫時阻擋一下九陰傷官,但是這個時間絕對不長。外面的暴雨還在傾盆而下,四周昏暗的燈光將世界渲染的光怪陸離,顯得無比詭異。
樓下停著一輛白色的馬自達,在剛來的時候羅亞就注意到了。這輛車是林瑤的車,可能是因爲林瑤當初跟何紹一起去太行山而停在這的,而且鑰匙就在何紹家的桌子上。
大雨傾盆,羅亞打開車門就鑽了進去,車燈驟然亮起,發出一聲沉悶的引擎聲,朝小區外面急速駛去。
街道上能見度極低,雨水已經漫過了半個車輪,羅亞將車子開的飛快,刺眼的車燈猶如兩道利劍劃破黑暗,朝江北大學駛去。
九陰傷官雖說無神無智,只會單純的服從煉製者的命令,可是羅亞這一下卻把他們傷的狠了,隱藏在其中的怨氣爆發出來,竟然開始對羅亞緊追不捨。
雷雨天氣就是因爲九陰傷官而起,所以這玩意兒在風雨中穿梭自如,毫無畏懼。在衝出了何紹家裡之後,直接朝羅亞的車輛追來。
羅亞把馬自達開的飛快,在馬路上濺起一片片水花。凌晨時分本來就車輛不多,再加上這暴雨天氣,馬路上幾乎空蕩蕩的,羅亞基本上是一路橫衝直撞的開過來的。
越接近江北大學,這裡的地勢就越高,暴風雨雖然仍沒有減弱,但是地面上的積水卻低了很多。從羅亞現在的位置去看,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江北大學的血色路燈。
車輛在江北大學門口疾馳而過,忽然間羅亞猛地踩下了剎車,馬自達在暴雨中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透過滿是雨水的車窗,他看到一個人影正跌跌撞撞的在雨水中翻滾著後退,如果不是羅亞及時踩下了剎車,怕是當場就撞在了他身上。
那人氣急敗壞的在雨水中爬起來,拼命的拍打著羅亞的車窗,羅亞看了看自己腰間的青銅古劍,搖下車窗,怒吼道:“你他媽找死啊”
那人的脾氣似乎比羅亞還要大,嗓門奇大:“開門去江北大學”
風雨順著車窗吹進來,羅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懶得理會這人,再不走,九陰傷官就要追過來了。
正要搖上車窗,忽然間那人臉色一變,飛快的從背後取出一張小巧的手弩,對準了羅亞就要射擊。
“低頭”那人怒吼了一聲,羅亞嚇的魂飛魄散,難不成今天遇到攔路打劫的了但是聽到那人說的低頭兩個字,他還是下意識的低下頭,緊接著一道勁風從自己耳邊吹過,然後狠狠的釘在了對面的車窗上。
他下意識的朝弩箭的位置去看,這才發現對面的車窗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貼上了一張慘白的人臉。
那張人臉正是李小建的模樣,也是九陰傷官其中的一隻。剛纔趁著羅亞跟車窗外面那人說話的時候想順著車窗爬進來,但是那支弩箭射過去,在車窗上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符文,符文遍佈整個車窗,就像是玻璃產生的裂紋。
李小建被這符文一逼,頓時有點進退不得。羅亞這才明白過來那人不是要射自己,而是要射對面的九陰傷官。
但是這人是誰怎麼能看得見九陰傷官
那人似乎不知道羅亞是誰,飛快的將弩箭上弦,對準了羅亞怒吼:“快開門不然老子一箭射死你”
弩箭的弓弦雖然浸水,威力減弱了不少,可是在這個距離射死自己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羅亞猛地叫道:“後面”
那人猛地回頭,弩箭倏然射出,將李小建射的倒飛出去,他轉過頭來,驚疑不定的看著羅亞,但是羅亞已經打開車門吼道:“快上車”
九陰傷官已經追過來了,現在也沒時間解釋了。那人渾身溼漉漉的鑽進車裡,尚未關上車門,馬自達已經一頭竄了出去。
車窗搖上,嘈雜的風雨頓時被隔絕在外面。羅亞咬牙開著車衝進江北大學,那人則緊張的給手弩上弦,警惕的對著羅亞。
羅亞沒時間理會這個渾身溼漉漉滿是泥水的傢伙,開車直接來到了女生宿舍的樓下。他厲聲喝道:“不想死就下車”
兩人狼狽的從車裡鑽出來,暴雨立刻將羅亞打成了落湯雞。這個時候女生宿舍已經被宿管阿姨給上鎖了,羅亞拼命的拍打著鐵門,大聲吼道:“開門快開門”
女生宿舍裡面靜悄悄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那人著急了,叫道:“閃開”
他後退幾步,擡腳狠狠地朝鐵門上踹去,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咣噹聲,整個宿舍樓的鐵門都劇烈的搖晃起來。
那人發起狠來,一腳接一腳的去踹,聲音即便是在風雨中也傳出去很遠,正當羅亞擔心是不是會引來學校保安的時候,只聽鐵門後面咔嚓一聲,插銷應聲而斷。
那人喘息了幾下,叫道:“快進去”
羅亞先衝了進去,那人走在後面,他將鐵門關上,擡手就在鐵門上射了一箭。羅亞百忙中看了一眼,箭矢射在鐵門上,再次出現一片古怪的花紋,緊緊的附著在上面。
這個小子,有古怪。
羅亞來不及細想,帶著那人就朝四樓衝去,一邊跑,一邊吼道:“老何老夏”
那人聽到羅亞的喊聲,稍稍狐疑了一下,他將頭上溼漉漉的兜帽甩開,問道:“你小子是到底誰”
羅亞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傢伙長得倒是很年輕,怪不得脾氣這般火爆。再看他手裡的弩箭若有若無的對著自己,便哼了一聲,道:“我還想問你呢。你來江北大學想做什麼”
前面忽然出現一個懶懶的聲音:“呀,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塊”
羅亞擡頭一看,這才發現藍藍光著腳丫站在四樓的樓道里,她打著哈欠,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羅亞還沒開口,那人便焦急的道:“藍藍,我可找到你了。江北市不能待了,我們得趕緊走。”
藍藍怒道:“我的事什麼時候也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那人將身上的雨衣脫下來扔在一邊,搓著手,道:“藍藍,你聽我說”
藍藍眨著眼睛打斷了那人的話:“既然來了,就來幫我一把好了。把後面追著的東西搞掉,我們好歹先還何中華一個人情,不是麼”
那人怒道:“我管何中華去死藍藍,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九陰傷官那是九陰傷官要不是我見這場暴風雨來的這麼古怪哎你等等靠”
藍藍根本就沒聽他說話的意思,自顧自的順著樓道朝裡面走去。羅亞看了那人一眼,問夏青峰:“老段怎麼樣了”
夏青峰苦著臉:“在藍藍的房間裡,老何在看著。我說羅神棍啊,九陰傷官,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羅亞道:“回頭我跟你解釋,藍藍怎麼說”
“藍藍說她都準備好了,盡人事兒聽天命。他孃的,這次我吃虧吃大發了,那死女人竟然用掉了足足一斤多的鮮血”
羅亞這才注意到夏青峰手腕上的傷口,看來藍藍也發現了夏青峰是極陽身。他鬆了口氣,道:“老段能不能熬過這個晚上就看咱們的了,流點血沒關係,能救老段一命就行?!?
兩人一邊說,一邊跟著藍藍朝前面走去。倒是那個年輕人愣在原地,咬牙切齒的看了羅亞一眼,也緊緊跟過去。
走廊的燈光昏暗無比,在不起眼的地方還有一些紅色的古怪符文,那符文看起來很眼熟,過了好一會羅亞纔看出來竟然跟那個年輕人射出的弩箭花紋很相似。符文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應該就是夏青峰的鮮血。
那人快步追上羅亞,冷著臉道:“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人老子只不過是想找個車帶我去江北大學,卻沒想到車上竟然是你。”
羅亞毫不客氣的道:“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真的會用弩箭射人這玩意兒可是正兒八經的違禁品,你這樣大搖大擺的拿出來,也不怕被派出所請去喝茶”
那人嘿嘿冷笑,道:“派出所管不到我。我叫趙籬笆,是藍藍的師兄。”
羅亞正好走到了宿舍門口,聽到趙籬笆自稱是藍藍的師兄,忽然轉過頭來道:“你想怎樣”
趙籬笆毫不客氣的道:“何中華那王八蛋想讓藍藍趟進這渾水,老子可不想被他當槍使。九陰傷官是衝著那個倒黴警察來的,跟我們沒半毛錢關係,我要帶藍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