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纔回到了營地,滿以爲等待他們的是熱水,藥品還有數不盡的食物,可是誰能想到等待他們的竟然是一片廢墟。?營地明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襲擊,似乎還傷亡不小。
羅亞向前走了幾步,只覺得胸口鬱悶,一口鮮血差點就要噴了出來。他強行抑制住自己內心的失落和憤怒,低聲罵道:“該死”
忽然間落落身子一軟,便倒在了何紹身邊。這一路奔波,落落早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正是因爲知道學校後山有救援,才勉強堅持到了現在,可是就連這個營地現在也被放棄了,連個活人都看不見,落落失望之下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羅亞道:“別讓她昏過去等我一下”
他飛快的朝前面跑去,找到一個凌亂的帳篷,幾乎是將帳篷一把掀開。
依稀記得這個帳篷是存放食物和藥品的,他知道就算是何中華遇到了襲擊,也得給後面的人留下一些裝備。除非是他們全軍覆沒,藥品,食物還有裝備都被人帶走。
營地裡面雖然鮮血很多,可是卻沒有屍體,代表營地襲擊的時候何中華等人未必就是毫無還手之力。只不過因爲某種原因,他們被迫放棄了剛剛搭建好的祭壇,選擇撤退。
羅亞一把掀開帳篷,不由心中一喜,帳篷裡面四五個箱子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其中兩個箱子是一些食物飲水,兩個箱子裡是一些工具和武器,最後一個卻是羅亞最急需的藥品。
衆人此時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再不休整一下怕是真的要死人了。好在這裡有食物飲水,也有裝備和藥物。雖然這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了,可是比起其他地方卻要好太多了。
羅亞將一個帳篷重新支起來,讓落落和受傷比較重的何紹躺在裡面。他從箱子裡拽出一個無煙爐,將固體燃料丟進裡面,開始燒熱水煮飯。
從早上一直到現在,他幾乎是滴水未進,肚子裡早就餓的咕咕叫。何紹等人的情況更糟糕,折騰了整整一夜,能堅持到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奇蹟。
熱水燒開,羅亞將壓縮餅乾,牛肉乾還有罐頭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一起咕嘟嘟的熬了片刻,便分給衆人先吃點,墊墊肚子。
幾乎是狼吞虎嚥的將熱氣騰騰的食物吃下去,這才覺得有了點人氣。羅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暗暗發愁,再過一個小時怕是就要天黑了。
他們還能不能熬過這個晚上
羅亞心裡發愁,但是卻也知道現在發愁是沒有意義的。落落早已經吃了藥,沉沉睡去,而何紹和夏青峰雖然還在堅持,但是上眼皮和下眼皮也在開始打架,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營地雖然不知道受到誰的襲擊,被迫放棄。但是跟其餘地方相比,營地裡相對其他地方還是比較安全的。羅亞想了片刻,便對仍在堅持的兩人道:“你們兩個先睡會,等一會兒我再喊你們。”
何紹強自打起精神,道:“營地裡可能不安全。”
羅亞苦笑道:“你們這種狀態再趕路的話,纔是真的不安全。再說了,我們沒弄明白他們爲什麼會放棄營地,更不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貿然離開的話,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丟了小命。”
好說歹說,纔將何紹和夏青峰勸的休息一下。而他們兩個也是疲憊不堪,幾乎是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羅亞將誅魔刺扣在袖子旁邊,然後又從何中華遺留的箱子裡找出來了一件武器。
這是一柄半自動運動步槍,槍身流暢,打出的子彈口徑不大,但是後坐力卻很小。很適合羅亞這種對槍械不熟悉的人使用。最主要的是,槍身上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就連箱子裡的子彈,彈頭上也刻畫著一個小小的破邪符。
這東西應該是特製的,專門爲了對付一些髒東西使用。羅亞曾經聽何紹說起過,特案處有類似的槍械,但是見到這東西還是第一次。
有了槍械壯膽,再加上羅亞早已經開啓了天眼,周圍只要有髒東西敢靠近,羅亞擡手就是一槍。就算是長江死蛹衝過來,憑藉這隻運動步槍,恐怕也能堅持一段時間。
帳篷裡已經傳來輕微的鼾聲,羅亞則穿著雨衣坐在帳篷外面,仔細的思索著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營地撤離的時間來看,應該是兩個小時之前的事。營地裡有鮮血,有彈殼,還有一些弩箭的箭頭。明顯是受到過什麼東西的襲擊。而且這東西應該很厲害,導致何中華不得不下令放棄剛剛搭建好的祭壇,被迫後退。
營地裡到底有沒有死人羅亞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襲擊營地的東西一定不簡單。因爲營地裡有六個前輩高人在,襲擊者仍然能得手,這本身就說明了對方的強悍。
不管如何,事情絕對跟假面脫不了關係。
羅亞忽然間想到,兩個小時之前,也差不多是自己從李寧川的山洞裡爬出來的時候。那時候他以爲李寧川和李自成正在跟張如鐵打的你死我活,可是出來後卻一個人都沒有見到。就連那些從鎮鬼大殿裡逃出來的冤魂厲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在一瞬間,這些東西都蒸發掉了一樣。他們的離開,是不是跟營地的襲擊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鍾教授乾的
羅亞搖搖頭,將這個想法拋出了腦後。兩個小時前,鍾教授纔剛剛從山洞裡脫身,他就算要襲擊營地,也不可能速度這麼快。更何況鍾教授雖然有無數蠍子做幫手,可是卻也未必是程老頭等人的對手。
甚至不用程老頭出手,光是沖虛老道下面的茅山弟子,就足以解決掉鍾教授了。
想了半天,羅亞還是想不出來營地到底是爲什麼受到的襲擊。他有心想去營地周圍仔細檢查一下,卻又擔心睡的死死的衆人被髒東西襲擊,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帳篷旁邊。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仍然沒停。又過了兩個多小時,何紹和夏青峰才醒了過來。
此時後山上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漆黑的夜幕給衆人帶來極大的壓抑。何紹手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戴著一雙手套,好歹也恢復了點戰鬥力。只是落落仍然昏迷不醒,羅亞用手摸了一下落落的額頭,只覺得觸手滾燙,竟然開始發燒了。
羅亞將退燒藥和消炎藥再次給落落吃下去,低聲道:“落落這個樣子,怕是堅持不下去了。再說了,現在是晚上,我覺得我們最好在這裡休整一晚上。”
何紹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微微搖頭:“留在這的話,怕是誰也活不成。烏雲蓋頂,這是很不吉利的徵兆。”
羅亞微微揚眉,道:“你有什麼打算”
何紹道:“我們得離開這。”夏青峰低著頭,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但是聲音卻從嘴裡說出來:“去哪裡”
何紹毫不猶豫的道:“去教學樓。”
羅亞驚訝的擡起頭來,道:“你瘋了”
何紹道:“我沒瘋。我必須要確認一個問題”
羅亞心念電閃,問:“你認爲營地這種情況,不是假面做的”
何紹冷笑道:“我不認爲假面有這麼大的能耐。要知道營地裡有程老先生,還有茅山道派,再加上驅魔人,陰陽先生,還有東北仙家。這五個流派幾乎代表了中國絕大部分的流派。假面就算是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羅亞皺著眉頭,何紹說的的確很有道理,營地的守衛力量如此強悍,而且大搖大擺的就在學校後山跟假面遙遙對峙,已經說明了他們並不擔心假面對後山上的營地能產生威脅。
只不過,假如真的有第三者的話,那又是誰有這般強悍的能力李自成或許可以,但是李自成現在已經恢復了神智,他就算要得到鎮鬼大殿,也應該去找假面的麻煩,不可能會對何中華出手。
更何況,李自成好歹也對誅魔刺恭敬的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羅亞想了想,便道:“好。是死是活,好歹弄個清楚。”
落落已經處於昏迷之中,羅亞便從帳篷裡找出一個防水的睡袋,將落落整個包裹起來,然後背在背上。衆人又從留下的箱子裡拿到了足夠的武器和食物飲水,這才順著山勢一路往下,朝學校的教學樓走去。
學校的教學樓曾經是一個很兇險的位置,當初聚斂陰魂的幽冥十殺陣,江北大學的教學樓的位置就是一個兇門。雖然幽冥十殺陣被假面自己破掉,很多建築也開始重建,但是教學樓卻依然沒人提議重建。
洪災發生之後,江北大學的學生們便乘坐船隻撤離了學校,緊隨其後的假面便佔據了教學樓,並且將鎮鬼大殿也放在了這裡。如果營地失蹤的事情真的有第三者在動手,何紹不認爲假面也會倖免於難。
衆人對假面組織的瞭解其實不多,滿打滿算也只有李小建父子,省公安廳的副廳長張如鐵,宏奧集團的總裁林德,恐怕還要加上江北大學的校長。
假面組織裡面等級森嚴,手段陰險。這次去教學樓一探究竟,實在是一件危險至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