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輪鎮的方向已經傳來了隱隱的槍聲,留守在七輪鎮的犯罪分子們無法離開天山山脈,只能依靠七輪鎮進行頑抗。?在七輪鎮人人皆兵,槍支彈藥更是氾濫成災,以東突分子爲主要抵抗力量,毒販,人販子,國際間諜還有內地的通緝犯們罕見的團結在一起,抵擋新疆兵團和伊犁警方的圍剿。
但是面對政府的正規軍,這些武裝分子的抵抗根本就是全無作用,死傷了數十人之後,七輪鎮的抵抗力量明顯的減弱了很多。
但是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風雪,又提前泄露了消息,所以包圍圈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完美,一場激戰之後,全副武裝的犯罪分子竟然趁著黑夜和暴風雪強行突圍。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活著衝出了七輪鎮,但是就算僥倖逃出了七輪鎮,面對茫茫大雪,再加上深夜中山路陡峭,能活下來的人仍然是少數。
可以斷定的是,今天晚上過後,西方的罪惡之鎮從此就會煙消雲散。
幾個不長眼的東突分子邊打邊撤,來到了鎮子後面的懸崖地帶,對面燈光閃爍,也不知道有多少全副武裝的士兵追了過來。槍聲在懸崖上繚繞,在風雪中清晰異常。片刻之後,負隅頑抗的東突分子已經全部被擊斃,新疆兵團的戰士端著自動步槍小心翼翼的接近,確認這幾個東突分子全都死亡之後,這才拖著他們的屍體順著原路返回。
風雪很快就覆蓋了他們的腳印,這些士兵並沒有發現,就在他們面前的懸崖下面,一條手腕粗細的鋼索上,十幾個人正猶如糖葫蘆一樣懸掛在上面。
瞎老怪雖然看不見,但是感官最是靈敏,上面的士兵剛剛離開,他就對刀疤男子示意,趕快下去。
刀疤男子知道在鐵索上危險,便手忙腳亂的順著鐵索一直往下。鐵索每隔二十多米,在懸崖峭壁上便有一個鑽孔固定住,所以懸崖上的狂風雖然猛惡,但是卻沒能將鐵索吹開。
饒是如此,兩個受了輕傷的毒販在下懸崖的過程中被狂風吹走。這兩個毒販發出一聲慘叫,有如破包袱一樣瞬間消失在漆黑的懸崖下面。
羅亞驚的出了一頭冷汗,不由自主的用手電朝下面照過去。但是手電的光束筆直而下,卻只能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
刀疤男子叫道:“不要往下看都抓緊了”他又急又怒,身邊剩下的五六個毒販都是跟隨自己十幾年的老兄弟了,出生入死十幾年,損失一個他都心疼。今後如果想要打通哈薩克斯坦和中國的毒品生意,還要靠身邊這些人。
懸崖很深,羅亞估計足足有百餘米還不止,好在越往下,狂風就越小,又攀爬了十幾分鍾,終於看到懸崖下面的積雪了。
刀疤男子第一個跳下去,積雪沒入了他的膝蓋。緊接著四五個毒販也端著槍跳了下去,立刻分散開來,對四周警戒。
衆人依次攀爬下來,李暉冷著臉看了刀疤男子一眼,道:“先找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那幾個朋友要過來了。”
刀疤男子知道這個年輕男子的厲害,能徒手接住子彈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他不敢反抗,道:“是。”
懸崖下面刀疤男子只來過一次,那還是在上次安裝鐵索,準備逃生道路的時候下來的。只不過那時候是夏天,還是白天,山谷裡地形地貌一目瞭然。但是現在不但是黑夜,而且還大雪紛飛,他知道的那條羊腸小道想要找到的話還真不容易。
但是不容易也得去找,面對這個能空手抓住子彈的狠人,刀疤男子根本就不敢提出異議。
山谷裡的積雪淺的地方有膝蓋深,深的地方甚至到了胸口。深更半夜的,又是漫天風雪,如果不是有經驗的山裡人,很容易一腳踩在裂縫之中,然後被積雪吞噬掉。
好在刀疤男子走南闖北,七輪鎮也生活好多年,帶起路來也是有板有眼。衆人跟在毒販身後,然後在雪地中走出一道彎彎曲曲的線路。
走了足足三個多小時,才找到了一處避風的山坳,刀疤男子喘著粗氣,道:“這個山坳我認識,從這裡出發,順著山谷一直往西,就能離開這裡。那邊有一條荒廢的山路,據說是通往哈薩克斯坦。但是那邊有邊防哨所,不能輕易靠近。”
這個山坳面積很大,足以讓衆人在這裡休整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刀疤男子對李暉有很深的忌憚,畢竟一個能徒手抓住子彈的人,絕對不是他和他手下這些亡命之徒能抗衡的。
外面風雪連天,山坳裡卻是一個避風的港灣。林德等人準備充分,點起了無煙爐,裹上了行軍毯,這才勉強抵擋住了山裡的寒氣。倒是刀疤男子和他手下的五個毒販因爲逃離七輪鎮的時候沒有做好準備,身上除了一些錢財和毒品之外,就只有手裡的槍械了。
他們不但沒有無煙爐,甚至連禦寒的衣物都沒有多帶一件。
李暉纔不會去管毒販的死活,對他來說,這幾個毒販僅僅只是有點用處而已。他們會不會被凍死餓死根本就跟他李暉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李暉和他的手下自顧自的將無煙爐升起來,開始準備吃的。
毒販們端著槍,大眼瞪小眼的留在外面警戒,他們早就凍的哆哆嗦嗦,聞到山坳裡傳來的香味,更是忍不住來嚥唾液。
毒販們看著刀疤男子,雙眼閃過一抹狠辣的神色。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身經百戰,殺人不眨眼的角色,就算是遇到新疆兵團的戰士也敢跟對方火併。想要他們安安穩穩的基本上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如果不是那個被他們稱呼爲“大人”的年輕男子厲害無比,甚至能徒手抓住子彈,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這羣人的死活。
幾個男子相互打看了一眼,心中都開始不忿起來,那個“大人”雖然厲害,可是沒有他們帶路,恐怕也得被困在七輪鎮裡。現在他們藏在山坳裡躲避風雪,還有吃有喝,而毒販們卻必須要在四周警戒,甚至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
毒販們都是桀驁不馴的人,如果李暉對他們好點,給點吃的,或許還能繼續合作下去。可是現在又冷又餓的毒販們卻開始了反抗的心思。
一個毒販對刀疤男子輕輕點頭,輕輕的將衝鋒槍拉了一下槍栓,然後伏在地上,從腰間拿出了一顆手雷。
手雷是從東突分子手裡買來的,數量其實並不多。但是毒販們都在山坳外面迎著狂風暴雪警戒,而那些怪人卻在山坳裡烤火吃飯。山坳地形狹窄,只要手雷在裡面爆炸,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下來。
刀疤男子看到手下的動作,稍稍遲疑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下定了決心,那個能徒手抓住子彈的“大人”不怕槍械,但是未必就不會害怕手雷。山坳裡面地形正合適手雷的爆炸。
退一萬步講,就算那個“大人”連手雷都炸不死,可是外面還有這麼多槍械,只要封鎖了通道,那大人就算是三頭六臂也得被打成篩子。
他刀疤哥縱橫七輪鎮這麼長時間,怎麼能這般低三下氣的受制於人
刀疤男子的手下輕輕點頭,猛地拔掉手雷的引信,就要將手雷扔進山坳裡面。
哪知道他手臂剛剛擡起來,卻忽然慘叫了一聲,他的胳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著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蜈蚣。那蜈蚣搖頭擺尾,正順著那人的手心朝裡面鑽去。
那人駭然失色,冰天雪地之中出現一隻蜈蚣本來就很讓人驚訝了,更何況這隻蜈蚣攻擊力十足,毒液侵襲之下,那人的胳膊立刻變成了一片漆黑。
那人的胳膊完全沒了知覺,拔掉引信的手雷立刻掉在雪地裡面,瞬間消失不見。幾乎是在同時,鑽進雪地裡面的手雷爆炸了。
巨大的爆炸聲迴盪在山谷裡面,首當其衝的兩個毒販當場被手雷撕成了碎片,也有兩人被手雷的衝擊波掀飛,遠遠的拋下了懸崖。這兩人的慘叫驚天動地,足足過了五六秒才消失在深淵之中。
只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和爲首的刀疤男子倖免於難,手雷近距離爆炸,他們兩人身上也傷痕累累,但是兩人早已經嚇破了膽子,深一腳淺一腳的朝遠處疾馳而去。
瞎老怪冷冷的站在山坳旁邊,道:“大人,就讓他們這樣離開嗎”
李暉面無表情的道:“他們逃走的方向正是我們要前進的方向,八卦城隱藏在天山深處,而且周圍有古人佈下的防護,他們兩個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幫我們試探一下八卦城外圍的防護。”
瞎老怪道:“是,大人。但是我擔心這聲爆炸會引來新疆兵團或者伊犁警方,我建議立刻離開這。”
李暉估算了一下時間,道:“天亮後再出發,離開這個山谷之後,我們就正式進入無人區了。而且,沖虛老道現在應該也到了附近,我一路上留下了陰晦的標記,如果沖虛老道無法看見,或者天亮之前無法趕到,那就代表茅山道派也不過爾爾,我們就沒必要等他了。”
李暉之所以跟茅山道派合作,就是因爲茅山道派有這個資格。可是如果沖虛老道連他留下的隱晦信息都無法看到,那就說明茅山道派沒有這種實力。
瞎老怪不再說話了,事實上他仍然擔心新疆兵團和伊利警方會不會搜捕到這附近。但是李暉既然說沒事,他也不敢反駁。只是靜下心來和大山擔任了警戒的任務,然後暗暗整理自己的蠱蟲。
他很不喜歡這種冰天雪地的天氣,因爲這種地方很不適合蠱蟲出沒。在這種極地的溫度下,他的蠱蟲幾乎成了一次性消耗品,雖然可以放出去,但是放出去後,用不了多久時間就會被凍死。
蠱蟲是瞎老怪的根本所在,瞎老怪纔不想讓自己在進入八卦城之前就成爲一個沒用處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