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是羅亞,還是潛伏在楊本善身體裡的李暉都不知道的一件事是,在絕龍谷裡,楊本善曾經見過扎西旺覺一面,並且將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交給了扎西旺覺。
楊本善跟扎西旺覺都是五十年代走過來的人,雖然一個是解放軍第十八軍的戰鬥英雄,一個卻是藏軍的俘虜。可是當年在絕龍谷裡共患難過,楊本善卻極其信任扎西旺覺,他除了交給扎西旺覺這件東西之外,還告訴了扎西旺覺一個關於李暉的秘密。
活著離開絕龍谷後,扎西旺覺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而是繼續回到自己的老家,過這自己平淡的生活。而李暉佔據了楊本善的身體之後,便直接將目標放在了鎮鬼大殿和江北市的昇仙地上面,並沒有將逃走的扎西旺覺和神智消散的楊本善放在眼裡。
直到李暉在八卦城鎩羽而歸,並且被迫更換了瞎老怪的身體,這才發現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如果沒有楊本善藏起來的那件東西,李暉的魂魄將會處於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用不了多長時間,他的魂魄就會逐漸消散,不要說長生不死羽化昇仙了,就連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其實李暉早在進入八卦城之前就察覺到了這個問題,他的力量正在逐漸的減弱,在剛剛進入江北市的時候他的能力是最高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靈魂力量飛快的消散,以至於在八卦城裡竟然對李寧川束手無策。
如果那時候能得到誅仙盤,或許李暉還會利用誅仙盤解決自己身體的嚴重問題,可遺憾但是,誅仙盤被李寧川帶走,落在了何中華手中,力量大損的李暉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從何中華手中搶走誅仙盤。
無奈之下,李暉只好將目標放在了楊本善千方百計要藏起來的東西上面,並且從八卦城回來之後第一時間找上了扎西旺覺。
別看扎西旺覺年紀老了,可是他卻是一個十分機警的人。自從當時從絕龍谷逃出生天之後,便知道李暉遲早有一天要找上門來。所以他並沒有將那件東西放在自己身邊,而是交給了一個十分可以信任的朋友。
爲了以防萬一,扎西旺覺還寫了一封信,如果自己死了,他的朋友就會將信發給羅亞,然後帶著那件東西前往江北市。
楊本善拼命想要保存下來的東西,絕對不能落在李暉手中。
之所以選擇羅亞其實也是無奈之舉,扎西旺覺這輩子認識的人就只有那麼幾個,有能力跟李暉抗衡的人除了羅亞之外更無他人。而且他在絕龍谷曾經跟羅亞並肩作戰,熟悉羅亞的爲人,知道羅亞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所以這封信件輾轉落入了羅亞的手中,只不過奇怪的是,那個帶著東西的人卻杳無音訊,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事情,還是尚在路途之中。
羅亞默默的把信看完,然後看著客廳裡的其餘衆人,道:“扎西旺覺死了。”
在場衆人有夏青峰,有林瑤,有何紹,有藍藍,還有趙籬笆和落落。除了落落之外,其餘人都是從絕龍谷裡逃出來的生死之交。可以說大家沒有一個不知道扎西旺覺。尤其似乎夏青峰和趙籬笆等親自去過察雅縣的人,更是對扎西旺覺這個從西藏解放戰爭時期走出來的老戰士充滿了佩服。
畢竟曾經共患難過,驟然間聽到扎西旺覺死了的消息,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夏青峰壓低了聲音,道:“是誰幹的?”
扎西旺覺雖然年紀大了,可是既然能跟著衆人逃出絕龍谷,身體素質絕對遠超常人。甚至連普通青年棒小夥都未必比得上他。這樣的人要說短短半年之內就自然死亡,說出去誰都不信。
羅亞搖頭道:“信上沒說,但是我猜可能是李暉。”他將扎西旺覺的信交給衆人看了一遍,道:“扎西旺覺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才寫了這封信,還特意讓他的一個朋友帶著那件東西來交給我們。可是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麼?扎西旺覺的朋友又是誰?”
雖然屋子裡暖氣燒的十足,可是衆人心裡都有點冰涼。李暉這人幾乎成爲他們揮之不去的噩夢了。從一開始的太行山之行,到後來的絕龍谷,江北市洪災,還有八卦城,幾乎每一件事都跟李暉有關係。
現在連扎西旺覺都死在了李暉手中,他到底又想出什麼幺蛾子?
羅亞嘆了口氣,道:“根據我的推測,如果信件和人是一起出發的話,人的速度總比信件要快一些,也就是說,扎西旺覺的朋友在路上肯定發生了意外。”
他的意思很明白,不管如何,在絕龍谷的時候扎西旺覺曾經救過他們一命,於情於理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扎西旺覺的朋友就這麼死去。
正在這個時候,何紹手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裡面傳來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何處長,城北拆遷區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恩,幾具屍體很古怪,是刑警大隊特意將案子移交過來的,您最好過來看看。”
何紹臉色一變,道:“我知道了,馬上就到。”
他掛掉電話,道:“城北拆遷區有兇殺案,這種案件刑警大隊沒有處理,而是移交給了特案處,我要過去看看。”
趙籬笆,藍藍都是特案處的特聘人員,聞言立刻站了起來。羅亞也道:“阿瑤,你留在這照顧落落,我們要過去看看。”
他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這起兇殺案似乎跟扎西旺覺的朋友似乎有極大的關係。
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風雪,稀稀落落的並不大。但是冰冷的天氣卻給衆人帶來一種極其不好的感覺。也許是因爲扎西旺覺的來信,也許是因爲對未來的恐懼。
車輛疾馳而去,順著街道很快就抵達了城北那片等待拆遷的地帶。入口處已經停了兩輛警車,還有七八個穿著便衣的警察守在拆遷地入口。
何紹將車子停下,吩咐衆人戴上證件,然後大踏步的朝前面走去。那些等待的警員他都認識,都是刑警大隊中的精銳。
新任的刑警大隊隊長叫陽上火,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一臉和氣的中年人,他的眼角有一道刀疤,嘴角也微微向上翹著,乍一看上去倒像是一直在笑一樣。其實這只不過是一個錯覺,這人是軍隊出身,退伍後直接分配到了市局重案組,因爲上任刑警大隊隊長段塵死在了省檔案館後,這才被提拔成爲新任刑警大隊隊長。
別看他臉上似乎永遠帶著笑容,可是在圈子裡他卻有一個外號叫做笑面閻羅,因爲他臉上的刀疤讓他看起來永遠在笑,而下手卻又是極其陰狠毒辣,對待犯罪分子從來都沒有妥協的時候。
陽上火是省廳一把手何中華親自任命的,同樣也是何中華的心腹。他自然知道特案處的存在和任務,所以在接到這起案件之後,立刻察覺出了不對的地方,並且通知了特別案件處理中心的負責人何紹。
陽上火見何紹帶人趕到,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將何紹帶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並且解釋道:“何處長,半個小時前,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左右,我們接到報案,這地方發現了六具屍體,所以便匆忙趕來。你知道的,命案是大案子,尤其是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更容不得馬虎,可是我們到來以後,才發現屍體有古怪。”
衆人一邊走,一邊交談,何紹問:“哪裡不對勁?還有,報案的人是誰?”
陽上火道:“報案的人是一個加班的青年,因爲想要抄近路,所以才準備橫穿這片拆遷區域,可是卻無意中發現了這裡的屍體,所以立刻報警。至於屍體的古怪,我想你看到後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說話間,衆人已經踩著積雪走到了案發現場,這裡已經有人架起了探照燈,將周圍照射的猶如白晝。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雪地上,周圍一片凌亂,到處都是烏黑的鮮血和雜亂的腳印。
腳印並非是刑警大隊的人留下的,都是專業人士,自然知道第一現場是最需要保護的。
陽上火道:“現場都被保護起來了,除了鑑定屍體的法醫和我之外,沒有任何人靠近屍體。”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叫道:“小劉,你過來!”
小劉就是刑警大隊的法醫,是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一臉憨厚的青年,他快步跑過來,道:“隊長。”
陽上火道:“案件暫時交給特案處,你將屍體的情況彙報一下。”
羅亞忽然站出來,他仔細的盯著前面的屍體,聲音苦澀的道:“不用了,我想我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何紹臉上也有點難看,他苦笑道:“陽隊長,這件案子特案處接手了,具體手續我會讓人去辦。現在我想說的是,您必須馬上要讓所有刑警大隊的人立刻撤走,並且是現在!”
陽上火神色稍稍肅穆,道:“嗯?會有危險?”
何紹微微點頭,道:“是很危險!”他看了羅亞一眼,如果自己猜測的真的沒錯的話,何止是危險?恐怕整個江北市都會遭受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