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李暉被這東西幹掉,羅亞是絕對不相信的。 這個滿身陰寒,能控制魂魄的東西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跟李暉這個四百多年前活下來的變態(tài)抗衡。可是既然李暉沒能追回來,說明李暉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那東西尚未靠近,陰寒的氣息便撲面而來,陰氣入體,就連身上的防寒服都有點抵擋不住的樣子。羅亞不想被陰氣入體,抽出誅魔刺,然後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尖。
一溜鮮血在誅魔刺上緩緩劃過,悄無聲息的滲入了其中。羅亞只覺得誅魔刺變得滾燙起來,熱量散發(fā),侵入體內(nèi)的陰寒氣息瞬間被誅魔刺散發(fā)的熱量一掃而空。
陰氣對手持誅魔刺的羅亞不起作用,對半人半屍的李寧川更不起作用。李寧川能孤身一人不攜帶任何補給就能穿梭在雪山之中,如果沒點本事早就死在了天山山脈。
眼看地上的積雪在陰氣的侵蝕下不斷的變成漆黑的顏色,李寧川就算是膽大包天也不禁有點臉上變色,他想要抓住羅亞,強行將他帶走,哪知道那猶如墨汁一樣的黑影硬生生的穿梭過來,將他們?nèi)朔謩e隔開。
李寧川怒道:“什麼東西!給我滾!”
他飛快的揚起黑袍,黑袍下面竟然飛出一溜藍色的火焰,那火焰羅亞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竟然是李寧川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的磷火。
磷火也叫鬼火,屬於陰火,一般只出現(xiàn)在墳地,亂葬崗之類的地方,是因爲(wèi)人死之後,屍體腐爛分解出來的一種化學(xué)元素,因爲(wèi)著火點很低,所以人們經(jīng)常在墳地裡出現(xiàn)。
其實這種火焰對人來說並沒有多大作用,四十度的著火點,甚至連衣服都燒不壞。
但是李寧川並不是普通人,這些磷火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專破妖鬼邪祟,對人體也有一定的傷害性。那黑色的影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能散發(fā)出這般濃烈的陰氣,定然也屬於妖鬼邪祟之類的東西。
藍色的磷火一出,橫亙在李寧川和黑影面前,黑影忌憚藍色的火焰,竟然不敢有絲毫寸進,反而朝沖虛道長和羅亞衝去。
沖虛道長手上的八卦鏡十分厲害,反射出來的光芒猶如聖光,所到之處黑影盡皆消散。倒是羅亞有點狼狽,面對四面八方圍繞過來的黑影,就算是誅魔刺都無法攔下來。
沖虛老道不想羅亞受傷,八卦鏡反射出來的光芒驟然一掃,將自己身前和羅亞身前的黑影一掃而空,他一步竄出去,陡然抓住羅亞的手腕,道:“跟我走。”
李寧川勃然大怒:“放開他!”
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了一柄短刀。
短刀的樣式跟妖刀鬼吞人很相似,只不過短了一截,而且刀身不是黑漆漆的顏色,反而帶著一股古銅色。此時磷火瀰漫,環(huán)繞在短刀上面,看起來竟然像是手持著一柄火焰武器。
沖虛道長冷笑了一聲,道:“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看在何中華的面子上,我不殺你。”
李寧川氣的鼻子都歪了,他怒極反笑:“想殺我?今天我還偏偏要試試你如何才能殺掉我!”
話音未落,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飛快的後退了一步,幾乎是與此同時,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顆子彈陡然鑽進了李寧川剛纔站立的位置。
沖虛道長一手抓著羅亞,一隻手輕輕搖了搖,像是在通知身後的人不要開槍。他衝李寧川淡淡的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半人半屍,體內(nèi)還有陰蟲源源不斷的補充你的生命力,可是這是你的長處,卻也是你的短處。我的一個弟子出身武警部隊狙擊手,他這次帶來了一柄狙擊步槍,子彈上都刻畫了符文,專破邪祟。你體內(nèi)的陰蟲絕對擋不住他的一槍。”
李寧川臉上不斷的變換著顏色,他不害怕沖虛道長,甚至還可以跟沖虛道長拼個不相上下,畢竟現(xiàn)在的沖虛道長已經(jīng)有七八十歲了,就算身體素質(zhì)再好,身體機能也逐漸老化。
可是沖虛道長根本就沒有跟李寧川硬拼,而是依靠山坳處的狙擊手。
李寧川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被狙擊手鎖定了,只要他敢再動手,隱藏在黑暗中的狙擊手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擊殺自己。
如果是普通的子彈,李寧川自然不會在乎,就算是身體被打穿,憑藉他這半人半屍的身體也不算是什麼致命傷害,但是如果那顆子彈加持了符文,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羅亞站在沖虛道長身邊,道:“李寧川,你走吧。我必須要保住何紹和趙籬笆的安全。或許對你來說他們兩人的死活無關(guān)緊要,可是對我來說,他們兩個卻絕對不能死。現(xiàn)在槍聲肯定驚動了瞎老怪和林德,他們一旦來了,你連走都走不了。”
李寧川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見羅亞不肯走,自己就算留在這也沒有任何作用,一咬牙,道:“八卦城,嘿嘿,我會一直跟著你們?nèi)グ素猿堑摹!?
他身子一晃,藍色的磷火忽然大盛,將雪地中的黑影逼開,然後頭也不回的朝雪地深處疾馳而去。
羅亞隱隱有點內(nèi)疚,李寧川冒著如此大的危險來到這,就是想要把自己給救出去。先不說他也是有著自己的目的,可是畢竟也曾經(jīng)爲(wèi)了自己而拼命。
如果可以走的話,羅亞會毫不猶豫的跟著李寧川一起逃命,就算沖虛道長就在身邊,他如果一心想跑的話,沖虛道長也未必攔得住。
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逃跑了,留在山坳裡的何紹和趙籬笆絕對會被李暉殺掉泄憤。
李暉肯定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纔不惜辛苦,把何紹和趙籬笆也帶在身邊。
沖虛道長似乎早就看出了羅亞不肯逃走,他看著李寧川離開的方向,卻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黑影仍然在周圍活動,所到之處,雪白的積雪盡數(shù)變成了漆黑的墨汁。除了沖虛道長身邊十幾米的範(fàn)圍仍然是白雪之外,周圍已經(jīng)都是那黑影的活動範(fàn)圍。
沖虛道長仗著八卦鏡厲害,朗聲道:“你也走吧,我知道你想找李暉報復(fù),可是你應(yīng)該知道,你連我都奈何不了,更何況李暉了。如果你再不走,等李暉回來,就是你被生擒活捉的時候了。”
羅亞微微好奇,聽沖虛道長的口氣,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這散發(fā)著陰寒氣息的黑影到底是什麼了,而且這東西應(yīng)該有很高的靈智,不然的話沖虛道長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黑影發(fā)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尖嘯,就像是從極遠(yuǎn)的地方傳來一樣,聽起來很不真切。沖虛道長冷笑了一聲,繼續(xù)道:“當(dāng)然,如果你仍然想要報仇,想要殺掉李暉身邊的人,我也不反對。只要你有這能耐。”
黑影似乎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沖虛道長的八卦鏡,忽然間順著雪地朝山坳的方向疾馳而去。看來這黑影的報復(fù)心特強,就算打不過李暉,奈何不了沖虛道長,也要殺掉李暉的手下來泄憤。
就在這個時候,山坳處陡然噴出一連串的火焰,羅亞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槍口噴出的槍焰。
槍聲劃破山谷,傳出去很遠(yuǎn),林德站在山坳邊緣,戴著攝魂眼鏡,拿著加持了符文的手槍。在攝魂眼睛下,那黑影的本體無所遁形,全都暴露在林德的眼睛之中。
加載了符文的子彈對這些邪祟東西殺傷力極強,幾槍下來,黑影便被打的支離破碎,從漆黑的雪地裡悄然退去。而那個手持狙擊步槍的茅山道派的俗家弟子則冷冷的哼了一聲,反而沒有開槍。
那黑影知道再留下去也沒辦法討得好處,而且那個最厲害的李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乾脆就一扭身子,順著雪地朝遠(yuǎn)處急速離開。
沖虛道長微微一笑,收起八卦鏡,這才帶著羅亞返回了山坳裡面。
看到?jīng)_虛道長回來,山坳裡的茅山道派才輕輕鬆了口氣,對他們來說沖虛道長就是精神上的支柱,沖虛道長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茅山道派的損失將會無可估量。
只有林德,瞎老怪等李暉帶來的人臉上微微有點難看,因爲(wèi)李暉自從追著那個黑影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而那個黑影卻再次開始襲擊衆(zhòng)人。這很容易讓人懷疑是不是李暉遇到了什麼危險。
儘管他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奈何李暉,但是見到李暉悄無聲息,仍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林德和瞎老怪並沒有詢問茅山的沖虛道長,因爲(wèi)他們雖然是合作者,但是如果沒有了李暉,茅山道派的整體實力比他們要強上不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做好防備,預(yù)防茅山道派反客爲(wèi)主,控制羅亞。
因爲(wèi)大家都知道,只有羅亞纔是找到八卦城的關(guān)鍵。
經(jīng)過李寧川和那道黑影這麼一鬧,所有人都沒有了休息的意思,後半夜就在大家的焦慮和不安中度過,直到天亮?xí)r分,一臉疲憊的李暉才踩著雪地回到了山坳裡面。
李暉的臉色很難看,鐵青著臉,似乎是累的,也似乎是受了點傷。但是儘管如此,李暉的語氣仍然很淡然,只是卻多了一絲急促。
“收拾東西,我們馬上走。”
雖然林德和瞎老怪等人很想知道李暉遇到了什麼,可是看到李暉那鐵青的臉色,卻很識趣的沒有去問。好在大家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裝備,隨時都可以出發(fā)。
只有羅亞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暉一眼,從李暉的身上,羅亞感受到了有很熟悉的感覺,他已經(jīng)隱隱約約猜到李暉遇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