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他們兩個臉色灰敗,垂頭喪氣,急忙問其原因,羅亞這才說出了那兩口棺材的來歷。
事情得要追溯到上世紀六十年代了,在太行山深處的一個小村莊,有人發現了一個“”。
那時候的跟現在的不一樣,所謂,就是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死了,甚至連收屍的人都沒有,就這麼被暴屍荒野,任憑野獸糟蹋。這樣的村子一般都在深山之中,往往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死了好幾天甚至一年,才被人發現。
當時正是三年自然災害的慘重時期,這樣的村子其實並不算罕見,因爲沒有吃的,很多村子裡的人都會集體出去討飯,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殘在村子中留守。
可是那個年代自己都吃不飽,出去討飯的人也大部分客死異鄉,而留在村子裡的老弱病殘沒有了家裡的頂樑柱,也大部分餓死的餓死,逃難的逃難。
所以這種“”在那時候十分常見。
發現這個“”的人是一夥考古學家,兩個教授,外加十幾個學生,還有三個嚮導。他們追尋一個失落的墓地深入太行山,卻沒想到遇到了毫無人氣的。
考古隊伍裡面爲首的一位教授姓鍾,在當時是一個很有名的學者,他眼看這個村子已經全都死掉,甚至連收屍的人都沒有,下意識的認爲這是饑荒造成的,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也爲了能在晚上有個留宿的地方,鍾教授便讓學生們收拾一下東西,替這些可憐的村民收屍。
只不過鍾教授不知道的是,這次好心徹底成爲他一生之中的噩夢。
鍾教授以後怎樣暫且不提,先說那支考古隊伍,當他們準備替村民收屍的時候,忽然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來。
要知道當時可是春末夏初,不說烈日炎炎吧,總也是溫暖無比,起碼也有二十多度的氣溫,可是他們檢查屍體之後,卻發現這些屍體栩栩如生,就像是剛剛死掉一樣。
可是屋子裡落滿了厚厚一層灰,有些房屋甚至已經坍塌,明顯這個村子荒廢了起碼有兩三年。
也就是說,這個村子裡的人死了兩三年,可是屍體卻和剛剛死掉沒什麼區別。
這種現象立刻引起了考古隊的注意,畢竟考古隊裡除了幾個不識字的嚮導之外,剩下的都是很有文化的教授和學生。鍾教授瞭解了情況之後,立刻通知所有學生,絕對不要觸碰這些屍體。
只不過鍾教授的反應畢竟慢了半拍,等他下達命令之後,起碼有一半學生都砰過這些屍體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觸碰了屍體的學生,都發現了在屍體的身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詭異無比的人臉。
人臉有的在死者臉上,有的在胳膊上,也有的在肚皮上或者背上,人臉惟妙惟肖,五官清晰無比,以至於有人認爲這張人臉是村子裡某個怪異的習俗,特意紋上去的。
但是當一個倒黴的傢伙好奇的伸出手指,去觸摸這個猶如圖騰一樣的人臉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張長在屍體肩膀上的人臉,陡然睜開了眼睛,它對著那個學生咧嘴一笑,然後猛地張開嘴,一把將學生的手指給咬下去了半截。
那個學生疼的慘叫出聲,聲音立刻驚動了村子裡的所有考古隊成員,他們匆匆從四周趕來,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他們看見,原本早已經死去了的屍體,卻猛地從地上竄起來,肩膀上的人臉發出一聲詭異的怪笑,然後猶如兔子一樣,四肢著地,飛快的朝村外奔去。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發生瞭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考古隊的學生們立刻驚呼起來,但是卻沒人敢攔著那個怪異傢伙。但是學生們不敢動手,隨行的嚮導卻是一個彪悍的漢子,正好那東西從他身邊竄過,這漢子飛起一腳,將這玩意兒踢翻在地上。
幾個嚮導一擁而上,按手的按手,抓腳的抓腳,登時將這玩意兒給制服了。
肩膀上的人臉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聽的衆人毛骨悚然。聞訊而來的鐘教授一邊吩咐人幫受傷的學生包紮,一邊蹲下身子,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
被嚮導們按住的東西拼命掙扎,肩膀上的人臉猙獰至極,鍾教授剛剛靠近,這東西就陡然爆發,掙脫了嚮導的壓制,朝鐘教授咬去。
鍾教授駭然失色,眼看就要被那張人臉給咬中,但是身邊那個彪悍的嚮導眼疾手快,一刀剁下,登時將人臉所在的肩膀給砍成兩段,那人臉剛脫離下來,村民的屍體便抽搐了兩下,再也不會動了。
反倒是那張人臉在地上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忽然生出無數的觸角,然後飛快的爬進了一間破屋子。
這幾下兔起鵠落,快速至極,等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長滿觸角的東西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那個揮刀的嚮導很是膽大,抽刀就想追進去探個究竟,可是周圍忽然傳來一聲尖叫,衆人扭頭一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
不知道什麼時候,數十個村民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它們面無表情,四肢著地,猶如蜘蛛一樣搖搖晃晃的朝衆人爬過來。
鍾教授眼見不妙,急忙喝令大家離開村子,可是現在已經晚了,整個村子裡都傳來嘎吱嘎吱猶如咀嚼碎骨的聲音,原本躺在地上的村民們都詭異的爬起來,朝衆人飛快的爬了過來。
要說關鍵時候,這些僱傭的嚮導要比這羣沒見過世面的學生彪悍多了,眼看幾個衝的比較近的蜘蛛人從前面衝過來,嚮導們眼睛一瞪,抽出腰刀惡狠狠的朝蜘蛛人砍了過去。
這些嚮導都是山中獵戶,從小就翻山越嶺,逐狼驅虎,更有幾個是抗戰勝利後的老兵,身強力壯,彪悍至極。可是十幾個蜘蛛一樣的人帶著淒厲的叫聲,手腳並用,抓的抓,咬的咬,瞬間將兩個嚮導給撕碎了,一時間血肉內臟漫天飛舞,慘烈至極。
學生們哪裡見過這種血淋淋的情景,頓時尖叫起來,瞬間失去了衝出去的勇氣,反而一窩蜂的朝村子裡面跑去。鍾教授急了,一跑之下,竟然把腿給扭斷了。
幸虧那個膽子很大的嚮導一把抓住鍾教授,不由分說的背起來,跟在學生後面狂奔而去。
身後的蜘蛛人們發出嘎吱嘎吱的咀嚼聲,一路狂追,衆人狼狽兔脫,混亂無比。那個嚮導雖然身強力壯,可是畢竟身上揹著一個人,很快就被落在了最後。幾個追的比較近的蜘蛛人伸出胳膊,朝向導抓去。
嚮導轉身一刀,將兩條手臂砍落在地上,又是兩張人臉掉在地上,然後生出了無數觸角。嚮導看的頭皮發麻,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忽然前面一道火光閃過,卻是有學生把固體燃料扔在一間房子外圍,熊熊火焰燃燒起來,將蜘蛛人給擋在了外面。
一個學生叫道:“阿諾這邊”
十幾個簡易火把從一個院子裡扔了出來,將靠近的蜘蛛人逼退。但是火焰滾滾,同樣將阿諾和鍾教授都包圍起來。
要說阿諾實在是條漢子,被火海包圍仍然沒有慌亂,他一咬牙,揹著鍾教授朝火海里衝了過去。他將速度爆發到了極致,在學生們的接應下,飛快的衝過了火海,勉強到達了院子裡。
固體燃料沾染在阿諾和鍾教授身上,燃燒器熊熊火焰,學生們紛紛撲過來,倒水的倒水,拍打的拍打,才勉強把火焰給熄滅掉。但是這樣一來,阿諾和鍾教授都奄奄一息,身上多處被燒傷。
阿諾倒還罷了,畢竟身強力壯,身手敏捷,可是鍾教授受到了驚嚇,又被火焰這麼一薰,竟然沉沉的昏了過去。
這下羣龍無首,學生們都是心下惴惴,他們聚集在院子裡,驚恐不安。有人清點了一下人數,不由暗暗叫苦。
剛纔實在是太過混亂了,除了被蜘蛛人撕碎的兩個嚮導,起碼還有三個學生沒能逃進來,而且大家的主心骨鍾教授也受傷暈了過去,沒有了領頭的人,學生們都開始亂了。
火牆外面隱隱傳來學生的慘叫,但是很快就平息下去,顯然已經遭遇了不測,緊接著就是那陣密密麻麻的嘎吱聲,透過低矮的圍牆和熊熊燃燒的火焰,衆人驚恐的發現,整個院子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蜘蛛人給圍了起來。
這下所有人都慌了,誰也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如此地步,這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所有的村民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固體燃料燃燒時間很長,那些蜘蛛人一時半會進不來,趁著這個空擋,衆人聚集在一起,想要商量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這羣學生爲首的那人叫李寧川,平時在學生們之中很有威望,雖然剛纔他也跟普通人一樣落荒而逃,可是一旦冷靜下來,立刻接替了鍾教授的指揮,讓衆人加固圍牆,統計固體燃料,務必要堅守住等待救援。
衆人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紛紛行動起來,有的人衝進屋子,將裡面殘破的傢俱拖出來扔進火牆,也有人翻箱倒櫃,想要找出一些武器,到時候好跟那些東西拼了。
忽然一聲驚叫,一個女同學尖叫著跑了回來,衆人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聽到尖叫聲差點就亂了。有些人昏頭昏腦的,竟然想要朝火牆外面跑去。
好在嚮導阿諾實在是一個優秀的人才,他分開學生,拎著砍刀大踏步的走過去,那女同學一頭鑽進阿諾的懷裡,哭道:“貓貓”
阿諾暗暗惱怒,一隻貓而已,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嗎當下便把女學生推開,朝她跑來的方向走去。
地上的確有一隻貓,確切的來說,是一隻黑貓的貓頭。這隻黑貓靜靜的躺在地上,一雙碧綠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衆人,詭異的很。貓頭的脖子處傷口很整齊,像是被人一刀砍斷,貓身就在不遠處,一身黑毛烏漆靚麗,柔順至極。
最主要的是,這隻黑貓的尾巴尖上有一抹血紅色,就像是鮮血濺上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