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聾子和小杰目送我和小土鱉離去,我的頭伸出了窗外,不斷衝著兩人揮手,在最後看了這棟高大的建築一眼,心裡升起無限感慨。,
就是這座醫院,正是馨馨師傅最後殞命之地,無形之中,對於醫院生出一種恐懼之意,我最後看了一眼醫院,把頭縮進車窗裡,剛要按上車窗,無形中,讓我感覺到,有一雙凌厲的目光向著靈車這邊看來,讓我著急喊道:“老徐,等等。”
“怎麼了?”
“師傅怎麼了?”
老徐和小土鱉對我的反應覺得有些古怪,而我從車上跳出,來回向著馬路對面,以及四周看了看,整個街道上空空落落,偶爾只有落葉簌簌作響的聲音,看到這裡,我無奈搖了搖頭,道:“難道是錯覺。”
“準備好了,開車了。”
老徐看我重新上來,對我安慰,道:“也許‘女’朋友的去世對你打擊很大,小夥子你要‘挺’住啊,你‘女’朋友也不想看你這個樣子吧。”
“恩恩。”
“小夥子聽大叔一句話,逝者安息,生者堅強,明天更美好。”
當靈車開走後,醫院的天臺處,走出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他一頭銀髮在微風中起伏,那張硬朗的臉上,凸顯不凡,他看著靈車漸漸遠去,在看著身後的三魂,嘴角動了動,道:“越來越有意思了。”
而天臺處這位黑衣銀髮的少年,正是李天正。
李天正看著天空上那輪圓月,那雙如鷹般犀利的雙眸,微微瞇起,道:“張馨馨,看來你就是在這裡殞命的,算你運氣好,遇上了我,而今天正好是小鬼節。”
小鬼節其實就是重陽節,之前也提到了,重陽節是祭祖的節日,也是‘陰’氣比較盛的一天,雖然這天比不上大鬼節,不過也不可小覷。
李天正目光冷酷,似乎帶著一絲冷氣,嘴角卻高高上揚著,只見他快速拿出一張黑‘色’符咒,咬破手指用鮮血寫咒,其中他畫符咒速斷速決,字體龍飛鳳舞,一張血符讓李天正畫的一氣呵成,緊接著,他手捏符咒,向著三魂走了過去,把黑‘色’符咒向著三魂打去,只見快要形散的三魂,再次重新聚集在一起。
也隨著李天正再次向著天空拋出第二道黑‘色’符咒,只見符咒向著天臺下飄去,李天正站在天臺上一看,只見在醫院23樓處的窗戶外,竟然有一點靈光,眉心一皺道:“原來一魄在那。”
這李天正大半夜的又是爬窗戶,又是偷偷溜進人家病房,就是爲了找尋落在23樓的一魄,結果被醫院的護士姐姐當做變態追打,好在李天正跑的快,也成功找到了一魄,在跑出醫院那一瞬間,突然發神經的衝著自己罵道:“我他~媽的腦殘了是不是,竟然幫著冷少輝的‘女’朋友找尋她的七魄,看來老子快要秀逗了,爬窗戶、當做變態,天啊,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李天正一方面無語死了,另一方面,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三魂(張馨馨),冷笑了一番,道:“不過還‘挺’有趣的。”
李天正暫時只找到張馨馨的一魄,且把一魄重新聚集在三魂一起,在用了封‘陰’術,讓其魂魄不散,這樣魂魄又重新聚集在一起,不過始終少了六魄,張馨馨還是形同癡呆。
李天正看到這裡,擺了擺手道,突然覺得一切都無趣起來,拿出鐮刀,指著張馨馨,那雙眼裡再次充滿了殺氣,冷冷說道:“在漂亮又如何,不過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罷了。”
重聚了一魄的張馨馨,傻愣愣的看著李天正舉著鐮刀,向著自己劈來,就要在鐮刀到達頭頂的時候,張馨馨突然冒出了兩個字:“哥哥~”
這下讓李天正的鐮刀,突然懸空起來,這個稱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叫了,可是看張馨馨的樣子,傻傻的,癡癡的,而且她的三魂七魄根本沒有全部聚集,理應不可能開口說話的,而且一開口就是哥哥兩個字,此時的李天正,仔細端詳著張馨馨的面容,竟然覺得張馨馨和當年的寶兒,有幾分神似,也想不明白,爲何張馨馨會突然叫自己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嘿嘿嘿……”
張馨馨拍著手,不斷在李天正身邊轉悠,那智商只有三歲的孩童,可是卻讓李天正心生異樣,看著張馨馨的魂魄,並沒有什麼特別,深吸一口氣,目光沉重,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突然把張馨馨摟在懷裡,道:“這是我的錯覺嗎……”
原來李天正認十大閻王之一的秦廣王爲乾爹,那是因爲兩人有一個約定,李天正只要幫著秦廣王做事,秦廣王就會幫他找到前世的妹妹寶兒,可是一直以來,秦廣王把李天正當做殺人機器,對他找妹妹的事,總是推三阻四,到處找藉口,總是說,等到勢力穩定後,到時候一定讓他找到妹妹,而李天正作爲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連微笑都吝嗇的傢伙,在把張馨馨抱進懷裡那刻,眼淚竟然從眼眶裡滑落下來,那是喜悅的眼淚,且臉‘色’帶著一絲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他其實知道,張馨馨不可能是寶兒,而且雖然神似,畢竟相貌上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可是李天正有種說不出的感情。
本來李天正只是抱著好玩的態度,沒有想到,事情卻發展成這樣,因爲魂魄不全的靈體,就好比癡呆或者傻子,且張馨馨雖然三魂全在,可是隻有一魄,最多隻有三歲孩童的智商,所以說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的了。
李天正抱著懷裡的張馨馨,看著她的臉,臉上竟然全是笑容,說道:“雖然你不是寶兒,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你寶兒,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寶兒,好不好。”
“我的名字叫寶兒……哦耶,我的名字叫寶兒……”
張馨馨天真一笑,手指指了指自己,衝著李天正‘露’出一個無邪的笑容,那笑容快要把李天正給融化了,此時的李天正開心的笑了起來,‘露’出虎牙,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和妹妹在一起的開心時光。
“我叫寶兒……寶兒……你……叫……什……麼……”
張馨馨一個字一個字的唸了出來,這讓李天正忍不住,笑了笑,故作冥思苦想的樣子,說道:“我啊,我叫妹控哥哥。”
“哦,妹控哥哥……”
醫院的頂樓天臺上,響起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李天正也決定幫張馨馨找尋失去的六魄。
我和小土鱉上了靈車後,靈車司機老徐就跟我們聊了起來。
小土鱉問道:“大叔,你幹這行幹了多少年啊,你運送屍體怕不怕啊。”
“哈哈,我幹這個行當,少說也有十年了,說是不怕,那是假的,開始幹這行的時候,可是怕的很,畢竟我運送的是一具具屍體,那時候,我曾經被塑料口袋都嚇到過。”
“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次風很大,一個黑‘色’的塑料口袋,剛好向著我吹了過來,‘蒙’在我的臉上,讓我一下子不能呼吸,猛地把塑料口袋扯了下來,當時嚇得我癱軟在地,後來還是去超市買了兩瓶白酒,喝了酒,藉著酒勁纔回到家的,而且回家那晚,我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白天運送的一個小孩屍體,在夢裡,那個孩子叫我一起去玩,可是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哇,這麼邪‘門’啊。”
“其實這不算什麼,我們幹靈車司機這行,要憑良心做事,維護逝者最後的尊嚴,現在想來,當時那個小孩,也是爲了感‘激’我,而至於口袋的事,是因爲我太膽小了,那也只是個意外。”
小土鱉點了點頭,又看著我一眼不發的樣子,覺得很是沉悶,衝我喊道:“師傅師傅,你沒事吧。”
我已經幾天沒有刮鬍子了,下巴處的鬍子稀稀疏疏長了出來,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土鱉,道:“沒事。”
“兄弟,你也說說話啊,跟我們聊聊天,這跑長途啊,畢竟路程久,說說話,你心情也會好一些。”
“老徐,另外一位是怎麼死的?”
“哦,前幾天,一輛正在等紅燈的黑‘色’轎車被後方一輛飛速行駛的吉普車追尾,由於慣‘性’作用,黑‘色’轎車撞上了迎面駛來的另一輛車,當時黑‘色’轎車內,哪位‘女’子就坐在後面,當場死亡,救援來的時候,姑娘臉都撞碎了,臉上凹陷進去一大塊,鼻子都掉了,你說慘不慘,恰巧這姑娘的還沒親人,家裡只有一個哥哥,姑娘死後,一直放在醫院的停屍房裡,直到今晚我來了爲止。”
“哦。”
我簡單的回答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兄弟啊,你‘女’朋友是得什麼病去世的啊。”
聽到這裡,我突然沉默了,小土鱉看到這裡,故意爲我打著圓場道:“誒誒,別提傷心事了。”
老徐自知自己說錯話了,便不再說話,只是一味的開車。
天空還是那般暗黑,一輪清月鑲嵌在熒幕般的夜空上,皎潔的月光傾灑在人間,黑‘色’的世界鍍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正在此時,突然車上發出了幾聲怪聲。
“咚咚~”
“咚咚~”
“咚咚~”
“什麼聲音~”小土鱉左右回頭看了看,汗‘毛’都豎立起來,驚恐的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