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宇雙手插在褲兜里,踢著路邊的石子,他不想把自己的心急表現出來,那樣像個傻小子似的,他怕被薛連晴識破心中秘密。
無意間抬頭,望見連晴笑意盈盈地向他走來,像是走過很長很長的一段路,只為尋他!
薛連晴看看表,俏皮地說:“我可沒有遲到”
林嘉宇想笑她孩子氣,終究是沒敢。“對,我們都是有時間觀念提前到的好孩子。”
連晴聳聳肩,但笑不語。
兩個人并肩開始逛市場。連晴是第一次來這里,到底是女孩子,見了各種各樣漂亮的花喜歡的不得了,彎著腰在一片各色的薔薇花叢中留戀。
“這么喜歡不如買一盆回去吧!”
連晴搖搖頭。“不行,我不會養花,它們到了我家里估計都是死路一條,還是留給會養的人吧!”
老板一聽,趕緊走過來滿腔熱情地說:“姑娘,這薔薇一點都不嬌慣,它喜潤、怕濕、忌澇,喜肥卻也耐貧瘠,我贈你一個小手冊,照著上面做就行了!”
“都用上小手冊了還不嬌慣。老板,這也不是重點,我是個老師,一天到晚呆在學校里,回家還得批改作業編卷子,太忙了。我男朋友呢,整天就知道坐在電腦前打游戲,您不知道我今天帶他出來一趟有多不容易!”
林嘉宇站在旁邊眼睛睜得老大,這種被稱作男朋友的感覺簡直美極了,可是他未免也太冤了點吧!
老板是個中年男子,用嫌棄的眼神看著林嘉宇。“小伙子,你怎么跟我兒子一個樣,我告訴你,男人有了事業才能更好的談戀愛,這么好的姑娘你可別弄丟了!到時候有你哭的,看見我媳婦沒?”老板指著玻璃房內一位拿著小噴壺給花澆水的豐潤女人。“她是我店里最美的花!”老板說完感覺自己有點肉麻,微微紅了臉,咳嗽兩聲繼續說:“這愛情和婚姻啊,就像養花一樣,依著它的特性來,該澆水的時候一定不能偷懶,不喜多水說的也不能勤澆,你得細心呵護,耐心等待,到了適當的時候,它一定會開花的!”
唐容希和林嘉宇到底沒有買那薔薇花,因為老板把它養的太好,他們不敢接收手。
接下來的氣氛有些沉悶,兩個人大概都被花店老板的話所觸動。最后還是林嘉宇悶悶地開了口:“我平時不愛玩游戲,那東西挺沒勁的!真的!我自己是學軟件工程的,平時一有空最不愿意做的就是面對電腦,我也不是宅男,平時喜歡出去走走,或者在公園的長椅上發呆,真的,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薛連晴本就和他開個玩笑
,可是看他緊張的滿臉通紅不禁有些愧疚,憋著笑說:“我知道,要不然你怎么會答應陪我出來!謝謝!”
林嘉宇簡直是哭笑不得,雙手環胸了然道:“原來你在耍我!”
“別,別,別。千萬別這么說,我這不是和你開個玩笑嘛!”
連晴怕他繼續喋喋不休拽著他往前走。前面有人賣些小動物,里面不乏最常見的各種小狗、小貓,每一樣都可愛的不得了,看得薛連晴拉著林嘉宇嘰嘰喳喳的亂叫個沒完,而且最令連晴感到意外的是,這里居然還有人賣小松鼠,它的爪子小小的,一雙小眼睛滴流亂轉,簡直是萌翻了,連晴興致大增,正往前走著,觸不及防的,前面一家居然在賣蛇!淡黃色的大蛇粗壯的軀體盤踞在玻璃箱內,連晴沒有心理準備,嚇得哇哇直叫,回身就往林嘉宇懷里鉆,頭埋在她的胸膛上發出嗚咽聲。
其實林嘉宇沒有被蛇嚇到,倒是被突然尖叫撲到他身上的薛連晴給嚇著了!有了她這個前車之鑒,當他看見那條蛇時已經沒那么大驚小怪了。
突然把薛連晴抱了個滿懷,她的力道強大而突然,林嘉宇被撞得一趔趄,不過第一反應便是穩穩地抱住她不讓她受傷。
“沒事,沒事。關在里面的,不會爬出來!我們與動物平等,你不該歧視它。”
林嘉宇邊說邊拍她的背安撫她,恐懼漸漸消失,連晴不在乎他的調侃,但胸腔里砰砰心跳和扣在她腰間的大手卻無法令人忽視。林嘉宇半抱半拖將她帶走,低笑著說:“好啦,走過去了!沒有了。”
連晴羞得無地自容,推開他低著頭往前走。林嘉宇覺得好笑,緊跟著在她后面。
“喂,你是沖鋒陷陣去嗎?不買八哥啦?”
連晴突然回身,沒想到林嘉宇離那么近,一下子又撞到他的懷里瞬間立刻彈開。
連晴撅著嘴鼓起腮幫瞪著他,怒道:“你還笑!”
林嘉宇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我不笑了,我保證。”
“哼!這還差不多!”
連晴一甩頭,繼續往前走。
上次和林嘉宇分開時連晴問他八哥和鸚鵡哪個學話更快,因為林家的室友以前養了一只八哥取名“蒼老師”,被訓練的成天嚷嚷著“妞,給爺笑一個!”后來被宿舍管理員發現了,以擾民為由沒收了,所以林嘉宇張口就說八哥學的快,并且還滔滔不絕地告訴她如何如何養,聽得連晴一愣一愣的,于是今天才把他約來幫她做參謀。
其實林嘉宇也不懂,所以只能裝懂,事后回去給那位室友打電話取經,
沒想觸動了那位仁兄的傷心往事,提到“小蒼”在電話里哽咽難言。
為此,林嘉宇又通宵上網查了這方面的資料,什么如何從八哥的羽毛啊、叫聲啊看,從各方面深度研究八哥,所以在挑選時還有模樣地說:“不行、不行,你看它的眼神,這只太呆了!”
“這個更不行,你看它那籠子里,全是毛,太老了!”
遛了半天,連個候選八哥也沒有,薛連晴有些支撐不住,怨道:“你的標準是不是太高了點,再這樣下去它們都成‘剩鳥’了!”
“有點耐心好不好!難道你想給伯父挑個蔫不拉幾的?”
“當然不想,可你也太挑剔了!”
“累了?”
“倒也能堅持,喂!你怎么不尊重人啊!我在回答你的問題。”
“快來,這只小八哥怎么樣?”
一家售鳥的小店門口的籠子里放著一只黑色小八哥,毛色黝黑發亮,嘴殼粗大呈玉白色,見人靠近也不害怕,大眼睛靈活轉動,蹦來蹦去。
兩人對視一眼,連晴拍板訂釘。“就是它了!”
經過了漫長的塞選過程,兩人終于抱得美鳥歸,由于很多店都禁止攜帶寵物,他們只能拎著鳥籠坐在街邊的長椅上。
林嘉宇將外套鋪在椅子上,連晴沒有潔癖,也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何況已經用紙巾擦過了,所以趕緊不好意思地說:“別,你還是穿上吧!你看,一點也不臟!”連晴用手揩了一把椅面,笑呵呵地說。
林嘉宇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說:“要么打車走,要么坐上去。”
連晴覺得再這么僵下去會顯得有些矯情,笑得有些羞澀,還是坐了上去。
“喂,你對女人也太強硬了!男人還是溫柔點好!”
“你喜歡溫柔型的?”
“嗯~,也不是,就是態度過于嚴肅會讓女孩認為你不把她當回事,冷漠!其實呢,若是女朋友,你剛才那樣說還是很MEN,很有男人味的,也很討女生歡心!哎呀,女人心本來就是復雜難測的。”
“但我對你不是冷漠。”
“這我知道啊!”
連晴眼神看著某處忽然沒了聲音,林嘉宇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街對面,一個摩登女郎手里拎著一個小籠子,里面關著一只雪白的小白兔,女子毫不掩飾甜蜜的笑挽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過馬路,男人緊緊抓著她的手,像是握住世上的珍寶。
那個女人,薛連晴不認識,但她挽著的男人,正是她薛連晴的丈夫,邵竟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