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畢業式
“好，這就是最後了。”樂晨貼上手中最後一張傳單，喃喃自語，隨即滿意地笑笑。我們高中最後的live，會有多少人吶？總覺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畢業日子的早晨很涼爽，太陽還在偷懶不想起牀，不那麼亮的天配上偶爾略過的清風，格外讓人感到一股說不出的舒暢。
打開部室的門，亞汐坐在一邊，好似在發呆？
見她這副呆呆的樣子，樂晨也不禁玩心大作，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邊，小聲道，“凌亞汐？”
亞汐好像沒有看見她似的，輕應了一聲。
“小小朋友？”
仍是一聲應答。
“凌番茄？”
“嗯。”
樂晨微瞇了瞇眼，平時不讓叫的名字都讓叫了，這傢伙，被拐了都要幫別人數錢吧，“在想什麼？”
“樂晨。”漫不經心道，然後突然臉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使勁搖了搖頭，“纔沒有呢！”
“哈哈，番茄你真的太有意思了。”樂晨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纔不是番茄，都說了不準叫了！”亞汐仍紅著臉，不滿道，隨後一本正經地說教了起來，“倒是樂晨才讓人不放心，傳單有好好貼嗎。”
“當然了，我是隊長嘛。”樂晨信誓旦旦道，“對了，反正其它人也好像都沒什麼時間排練的樣子，我們就出去走走吧。”
“好啊。”這是，亞汐臉上的紅潮退去了不少，拉上樂晨的手，走了出去。
太陽漸漸露出了臉，穿過樹葉縫隙投下點點光斑，兩人就這樣漫步在校園裡，突然，樂晨不知看到了什麼，急忙慌張地拉著亞汐躲到了樹後面。
“樂晨，怎麼了？”亞汐正覺得奇怪，往外一看，不禁臉又升上兩朵紅暈。
不遠處，一對情侶正在忘情地親吻，還真是大膽。
“爲什麼要躲啊。”亞汐壓低了聲音，生怕別人發現的樣子。
“下意識就這樣做了啊。”樂晨也很小聲地說，隨後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漫不經心道，“說起來，我們交往這三個多月好像沒親過吧。”
亞汐的臉頓時紅到了耳根，大吼道，“笨、笨蛋！”
遭了，樂晨在心裡大叫一聲不妙，扣著亞汐的頭一起向被驚嚇到的人抱歉地鞠了一躬，隨即立馬拉著亞汐腳踩西瓜皮——溜之大吉了。
不知道爲什麼呢，這哪裡不跑，這兩個活寶偏偏一路飛奔上了同樣沒人的天臺，累得可夠嗆。
“爲什麼要跑啊，樂晨。”亞汐手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你爲什麼要那麼大聲啊。”樂晨顯然也比亞汐好不了哪去，喘息著，臉上略帶幾絲可疑的紅暈，“總覺得不好意思打擾人家啊。”
“對、對不起啦。”亞汐扭捏道。
“給我說幹嘛啊。“樂晨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亞汐偏過頭，眼神飄忽不定，溢滿手心的汗水顯出她的不安，“那個，樂晨。”
樂晨吞了吞口水，妄想平復下好像都要跳出來了的心臟，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爲什麼一不小心說出來了，這不就像自己慾求不滿一樣嘛，現、現在這個展開，難道……
“接……接吻，要不要試、試一下。”番茄般紅的臉仍不敢轉過來，眼神不安地四處亂竄，結結巴巴地說了出來，聲音小得若蚊蠅一般，若不是這太過安靜，恐怕樂晨都聽不見了吧。
她精緻的容顏露出幾絲呆滯的神情，連平時很愛的風拂過自己的一切的感覺也無法享受，琥珀色的眸子裡映出的，全部被她佔滿了。
“那、那你閉下眼睛。”啊，我怎麼這麼慫啊，又不是第一次了。樂晨不禁咬了咬脣，煩惱地想著。
“啊，好……”她顫抖地緊緊地閉上眼，立在那裡。
她低下身子，將垂下的髮絲夾於耳後，強烈的心跳聲伴著略帶一絲急促的呼吸，就這樣一點點拉近，距離。
看著那逐漸放大的臉，樂晨有些呆住了，停了下來，琥珀的寶石流露出害羞的色彩，彆扭地瞥向一邊。
亞汐皺了皺眉，暗罵樂晨這個大笨蛋，睜了睜一隻眼看了看那個不爭氣的傢伙，趁著她發呆的時候，兩手環上了她的脖頸，踮起腳一下子輕點了下她的粉脣，隨後紅著臉埋在了她的胸間，“笨蛋。”難得人家這麼主動，好尷尬的啊笨蛋。
樂晨不甘心地皺起了眉，嘟囔道，“太狡猾了，亞汐。”隨後心裡頓時底氣大增。
再不做點什麼可說不過去了啊，上啊宇文樂晨！
她這麼給自己打著氣，一手撫上她的臉，擡起她的頭來，摟上她的腰，熾熱的目光融進了暗紅的眸子，輕吻上她的脣瓣。溫熱的鼻息拂上彼此燙燙的臉，嗅到她身上，髮絲的香味。
現在，不用繼續什麼，不用再做什麼，一切都多餘了，只是想把這刻的進度條無限延長，但也不用永恆定格，因爲，你我註定會銘記一生，這無聲的，誓言。
漸漸地，家長和學生也來了不少，校園裡變得熱鬧了起來。
“爸，這是我的朋友，藍亦羽。”思宇一手拉著亦羽，走到一個穿著正式的中年男子身邊，略帶一絲絲羞澀道。
那個紫眸紫發，略顯蒼老的臉上還依稀有幾分年輕時帥氣模樣的男子，便是思宇的父親冉臨夜了，他嘴角翹起一個柔和的弧度，“思宇給家裡介紹朋友啊，很少見啊。”
“因爲，是很重要的朋友，這天無論如何也很想給你介紹一下。”思宇低低頭，望著身邊的亦羽，笑了笑，“來，亦羽，你也打個招呼。”
“嗯。叔叔，你好。”亦羽白皙的臉升上兩朵紅暈，話語也有些口吃的感覺，這分外嬌俏的樣子讓臨夜很是喜歡。
“別這麼客氣，你是思宇的朋友啊，應該不是和思宇同年的吧，以後能繼續跟思宇做朋友我會很開心的，因爲啊，思宇她不擅長人際交往之類的，又意外的敏感……啊，抱歉，說了啊。”感受到自家女兒的視線，臨夜便停止了對女兒形象的解析，可能是媽媽離世的比較早，臨夜有些母親的嘮叨的感覺呢。
“不，沒關係的。”亦羽禮貌地笑笑，“無論哪個思宇，都是思宇嘛。”
無論哪一個你，都是你，發現第一個你，喜歡，發現第二個你，喜歡乘以二，對你的熱愛，只會成倍增長。
一陣清風，總伴著鐘聲，學生家長向操場的畢業式走了過去。
在大家坐好後，校長便開始了他的說辭。
偌穎爲以防萬一又看了一遍手中的稿子，腦海裡開始浮現出太多的記憶。
完全看不進去嘛，她不禁這樣腹誹道，所性把稿子放在了一旁，閉上了眼。
“偌穎，差不多到你了。”樂晨推了推旁邊的偌穎，低聲道。
“接下來請學生代表發言。”
一步步想起高一那年她的落魄，即使自己用什麼辦法也不能做到什麼，對樣子是那般讓人心痛的她，對任何人都爲她做不到什麼幫助的她，她也一個站了起來，拼命地振作……
這裡，留給我了太多，僅這一小段路，怎能回憶完？想必多年後的我，會懷念吧。最後的最後，讓我好好瘋狂一把，如何？
那清冷的聲音抑揚頓挫，最後讀完了稿子，她仍抓著話筒，深呼出一口氣，對著樂晨的位置微微一笑，樂晨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笑過，這樣發自內心的，溫暖的笑。
“啊，怎麼辦，宇文樂晨我還是好愛你。”她輕聲說了出來，心間無比釋然。
全座不禁一片譁然，棘倒是沒什麼表情，但有人不一樣啊，比如偌穎的父母的臉可變成了電視機，一秒一個表情。
偌穎也懶得管什麼學校了，反正畢業式也差不多了，十分有氣勢地向前一踏，“想最後瘋狂一把的人，跟我們瘋狂禁果去舊校舍！”
校長從石化中猛地驚醒，一臉難以置信，天吶，爲什麼平時如此優秀的一個學生會如此……他看著開始起身的人羣，想拿回偌穎的話筒，可偌穎早就扔下了話筒，和瘋狂禁果的其他四人一起跑向了舊校舍，不少是y5的學生也開始和她們一起跑了起來。
他頓時感到頭一陣發暈，剛想出言訓斥，阻止住這場面，便被趁這空隙上到臺上的萬俟和搶下了話筒，他臉氣得通紅，吼道，“你不想要這個工作了嗎！”
和的反應是何其的快，早早就按下了話筒的開關，瞇起蔚藍的眼睛，笑道，“反正我最喜歡的學生都畢業了嘛~讓他們瘋瘋不也挺好的嗎？”
區區在場的幾個老師能吼住y5們嗎？
不管了，不管了！
其他的東西都TM見鬼去吧！
“裝備好了嗎？”偌穎問道負責這塊的思宇、亦羽。
“沒問題~”思宇自信道。
跑，耳邊呼嘯過風，劉海被弄得亂七八糟，又怎樣？如果可以，讓我們跑到累倒在地吧！
沒有燈光，沒有服裝，沒有舞臺，只要有我們就足夠，能唱就足夠了，來，一起，和我們一起，唱吧！
慶幸，我們曾有似火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