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滔滔江水,再遠處一些,是綿延不絕的山,這是一幅處在迷霧繚繞之下的山水圖。”顏鳳華解釋道,然後行禮。
滇木恪聽著她說的話,看向風紀廉手中的那畫作,那些筆畫……她應(yīng)該不會作畫,然後隨意勾勒出來這幾筆,說是迷霧繚繞之下的山水圖吧?
風紀廉嘴角抽了抽,最後嘀咕出一句,“風某佩服。”
周圍的人都驚愕了一下,沒想到顏鳳華竟然被風紀廉稱讚!要知道,這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是被風紀廉變相批評的嗎?
“風某佩服得五體投地,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畫作來,聰明,聰明!”風紀廉稱讚道,“不會作畫,可是巧用作畫技巧,而且,嘴上功夫厲害,佩服!佩服!”
“不知道風大少爺是在稱讚我,還是在變相貶低我不會作畫?”顏鳳華清冷一聲,道。
“那,要看你是如何會意了。”風紀廉著實是個高手。
“那,鳳華謝過風大少爺?shù)姆Q讚了,小女子可還真是不敢當,不敢當啊!”顏鳳華學著他的語氣,一時間倒是令風紀廉怔愣了。
風紀廉冷笑,他放下手中的山水畫,執(zhí)起狼毫,“你這畫作,若是再接著畫上幾筆,想必會更加好。就讓我成全了你吧!”
“慢。”顏鳳華說著喊道。
風紀廉停下手中的狼毫,不禁 看向她。
“不必勞煩大少爺了。”顏鳳華說道,她上前,從那桌上拿過了自己的畫作,“這是我的畫作,是我的,若是風大少爺喜歡作畫,另外取一張紙作畫便是。”顏鳳華說著微微低頭行禮。
風紀廉怔愕了 一下,“當今天下,還沒有一個人拒絕我的作畫。你是第一個。”
顏鳳華清冷一笑,“我怕我的畫作,會污了風大少爺名聲。如果是要讓別人來接著給我續(xù)畫,我寧願隨便找個下人。”顏鳳華說著看了一下週圍,看到一直立在那裡的小廝,也就是滇木恪打扮的那個小廝。
風紀廉愣了一下,請滇木恪爲她續(xù)畫?
顏鳳華就是 不太喜歡風紀廉那一副滿是得意洋洋的自大模樣,而且暗中挖苦她!
“呵呵,一個下人會作畫麼?難不成也就會像鳳華表妹一樣添上幾筆的墨色,然後說,這是山,這是水!”魏君陶說著捂嘴。
顏鳳華不語,轉(zhuǎn)身問面前這小廝打扮、已經(jīng)易容的滇木恪,“你會作畫麼?”
滇木恪微微怔了,他看向風紀廉,現(xiàn)如今,風紀廉可是自己的主人。
他低頭行禮,壓低了嗓音,“小的不敢。”
“那就是會作畫了。”顏鳳華掃了風紀廉一眼,“你放心,你家主人不會小氣到連一個下人都不借給我。”
風紀廉看著如此,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對,說得對!德行,你就給大小姐簡單添上幾筆,莫要污了她的畫作。”
滇木恪暗中瞪了風紀廉一眼,卻 拱手行禮,“是。”
他站直了身子,然後看向顏鳳華,顏鳳華當然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廝竟然是那個不辭而別的男人。
顏鳳華也不看他,直接將畫作放在桌子上,用心整理,另外一邊朝著滇木恪擺手,“你過來。”但是貌似不太禮貌,遂擡頭看他,“你叫做什麼名字?”
“德行。”風紀廉嘴角一笑。
顏鳳華 眼皮跳了一下,這樣的名字……
“德先生,請你爲我的畫作添上幾筆。我會好好地學習一番。”顏鳳華道,擺手請滇木恪上前。
傻女人。
滇木恪心中冷哼一聲,讓風紀廉補充幾筆,然後賣他幾句話不就得了,竟是讓自己這個小廝上來作畫!
“即使是幫你續(xù)畫了這畫作,也是沒有什麼意義!又不是你作的畫!真是莫名其妙!”魏君陶冷哼一聲。
“大妹,你說少幾句話可是會 生病麼!”魏明琨忍不住。
“哼,大哥,我不過是說一些實話而已!”魏君陶冷笑,“即使是這什麼下人幫鳳華表妹作畫,也是這下人的水平,而不是鳳華表妹的水平!”
“魏大小姐果然好利的嘴。”風紀廉笑了,他看向滇木恪,道,“我這小廝,吃墨水挺多的。不如,今日來個比試!德行與顏大小姐一道,我與魏大小姐一道,一同做一幅畫,然後讓大家點評點評,如何?”
“輸了的,要蹲在地上,學習蛙跳!”魏君陶擡著冷眸看向顏鳳華。
“蛙跳,這會不會太過了一些?”風紀廉捂嘴笑了笑,“我可不想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學習蛙跳呢!”
滇木恪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顏鳳華 看著,不禁 蹙眉,“你到底會不會作畫?”
“一點點。如果大小姐害怕蛙跳,可以退出。”滇木恪低聲道,“小的地位低賤 了一些,跳哇跳,無妨。”
“呵呵,退出,也可以,那就認輸!認輸也還是輸,自己蛙跳吧!”魏君陶對著顏鳳華就冷笑。
魏明琨沉眸,顏廣軒上前幾步,“廣軒也許不及風大人好畫技,可是,願意與大妹一同與你們比試一番。”
在一邊的滕蘊弦看著,微微搖頭。
魏星香上前,“王爺,不如坐下來好好看看。”
滕蘊弦見此,點頭。
“不必了二哥,二哥你也一邊看著吧!”顏鳳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滇木恪,她看向他的眸,當看到那重瞳的時候,怔愣了一下。
這雙眼睛怎麼跟之前救下的那個男人這麼相似?但是這臉,不是他的臉啊!
不是,應(yīng)該自己認錯了。
“大妹……”
“就他吧!”顏鳳華道,自己跟他輸了,學習蛙跳也只是丟了自己的臉,可若是顏廣軒不同,代表的是顏大將軍府,而且他只不過是個庶子而已,稍後就要回到府上去了。如此 一來,他怎麼能夠參與這樣的比賽?
顏廣軒是輸不起的人啊!
自己回府的希望,在很大程度上,也只能暫時寄託在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二哥身上。
“好!”魏君陶說著可是心中得意,她看了一眼風紀廉,“剛剛風大少爺可是好生說了陶兒一頓,而今,還請大少爺多多提點。”
風紀廉嘴角一笑,“好說,好說。”
他看了一眼滇木恪和顏鳳華,滇木恪此時也是將目光投向他。
兩人相視。
滇木恪嘴角淡淡一笑。
很快就將所有比賽的東西都給準備好了。
顏鳳華和滇木恪同桌,魏君陶與風紀廉同桌,而其他人都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比試。
“一炷香爲準,開始。”一邊的小廝恭敬說了一聲,點燃了那柱香。
顏鳳華趕緊拿起一隻狼毫,“畫什麼好呢?”
滇木恪不慌不忙,就淡漠地看著她。
“德先生,你可是要幫我想想啊,稍後學跳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顏鳳華看他盯著自己看 而不想那作畫的事情,不禁就帶氣了。
滇木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沉了嗓音,“你不是畫了山水麼?繼續(xù)畫就是。”
“真的?”顏鳳華看向他。
滇木荷低眸看她,然後移開眸光看向畫紙,“嗯。”他輕聲應(yīng)了。
顏鳳華卻是因爲看他剛剛的眼神而有些怔愣,這眼神,貌似在哪裡看過?
“趕緊畫你拿手的山水。”滇木恪催促一聲,“不然,你可是真的要學習蛙跳了。”
顏鳳華心中一驚,趕緊提筆就畫上幾筆墨色,然後看他。
滇木恪將她手中的狼毫取了握在手中,他看著那畫紙,“認真看好了。”
顏鳳華回神,趕緊看他下筆。
滇木恪手中的狼毫似是有了生命力一般,筆走龍蛇,又添加了幾筆墨色,然後又輕輕描繪,當真畫出了那種迷霧繚繞的感覺。
顏鳳華看著暗暗稱奇。
這時候,滇木恪拿了另外一隻狼毫,沾了一些紅墨汁,然後繼續(xù)作畫。
她不禁 看他,越看越怎麼感覺這個小廝不太像是小廝?
小廝哪裡有這麼高的?
不是,這個沒有關(guān)係,而是,他怎麼這麼厲害的樣子?
滇木恪知道她在看著自己,定了一下心神,“看作畫。”
“哦。”顏鳳華立即低頭。
怎麼想起了那個不辭而別的男人呢?
顏鳳華想至此,卻不想,喉中有些發(fā)癢,只好又捂嘴咳嗽了一下,“咳咳,咳咳。”
滇木恪 停下,擡頭看她,“病了?”
“二哥說,這是老毛病,其實沒有什麼關(guān)係。”顏鳳華說道,說完之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怎麼會跟一個小廝聊起來?
“看不起我?”滇木恪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態(tài)。
顏鳳華搖頭,“衆(zhòng)生皆平等,只是,你的才華挺厲害的,當個下人,實在是委屈了一些。”
滇木恪聽著嘴角一笑,他低眸,繼續(xù)作畫,而另外一隻手又取了一支狼毫,如此一來,他是兩隻手在作畫。
顏鳳華看著驚訝,“厲害!”
可沒有想到,滇木恪上前,用牙齒咬了一隻狼毫,竟然也在紙上作畫!
周圍的人都看驚了。
風紀廉擡頭正看到這樣的一幕,他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浪費時間,然後同時用幾支狼毫來作畫,也只有你這德行才能夠做得出來。”
衆(zhòng)人聽著都是一怔,原來如此!
顏鳳華臉上一陣尷尬,是自己拖了面前這人的時間。
滇木恪聽著扭頭,吐出那狼毫,左手也扔了那幾支狼毫,只留下右手一支狼毫,他語氣淡淡,“快要輸?shù)娜耍褪沁@麼多嘰歪。”
所有人都一驚。這個人,竟然用這樣的語氣對風紀廉說話,而且,他竟然說,“快要輸?shù)娜恕保腿绱俗孕耪J爲他和顏鳳華能夠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