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下雨前,父子倆總算回到了小區,通過地下停車庫的電梯,再捧著一件件剛置辦的家具家電往樓上搬。
陳睿一家剛租下的房子在中層,面積不大,九十平左右,但給他們一家四口暫時安頓也算綽綽有余。
剛開門,父子倆就看見閆慧蘭正和陳希爭論著什么,問道:“搬家喜慶日子,吵什么呢?”
“爸,哥,你們來得正好,趕緊勸勸媽吧,我都好全了,偏偏還把我當重癥病人看,稍微幫忙干點活就要把我往屋里趕。”陳希沒好氣的嗔道。
“傻丫頭,媽這還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傷筋動骨都起碼要一百天調養,你做了這么大的手術,不好好調養幾個月,萬一落下病根可怎么辦?”閆慧蘭也大為不滿的責備道。
陳睿看得哭笑不得,道:“媽,其實沒事的,這都半個多月了,小希不管外面還是里面的傷都長齊了,適當的活動一下反倒是好事。”
陳宏濤也表達了支持態度:“小睿是醫生,這事就聽他的意見。”
“哈,還是爸和哥開明。”陳希喜滋滋道。
閆慧蘭見他們三個人結成了同盟,氣得直翻白眼:“好好,你們三個都占理,就我咸吃蘿卜淡操心、里外不是人,枉費這兩年,老娘我含辛茹苦的照顧你倆,你爸剛回來,就胳膊肘拐過去了。”
“媽,您瞎說什么呢,我們這不是在跟您講道理嘛。”陳希摟住母親撒嬌道:“我和哥哥就是看您這兩年太辛苦了,今天搬家,才不舍得讓您太操勞。”
“總算你這丫頭有點良心。”閆慧蘭輕輕掐了下女兒的嫩臉頰,再度眉開眼笑。
“行了,你們母女倆都不容易,這些操勞的活,就交給我們父子倆干吧。”陳宏濤苦笑道。
“累死你才好,省得又給家里招災。”閆慧蘭甩臉色道。
陳睿見狀不由失笑,父親回來半個月了,母親還是會偶爾埋怨幾句,不過他知道母親是刀子嘴豆腐心,實際上還是很心疼父親在外面的艱辛,比如前幾天還讓自己給抓些中醫,要給父親補身子。
陳
宏濤也只是笑笑,就和兒子一塊收拾屋子了。
一直忙到太陽落山,屋子方才煥然一新,有了幾分家的溫馨和整潔。
“終于有個落腳的地方了。”閆慧蘭感慨道。
“放心吧,媳婦,等再過些日子,我就賺錢買一套大戶型,把你們永遠安頓下來。”陳宏濤抹著臉上的汗液笑道。
閆慧蘭卻絲毫不買賬,哼聲道:“信你?我還不如信兒子呢,他干的那些才叫無本大買賣,隨便治好一個病人就凈賺上百萬,你行么?”
“媽,我都說了,這些好事可遇不可求,并不是每個病人都是家財萬貫的主。”陳睿無奈道。
“那還不簡單,你以后盡量多給那些當官的有錢的治病啊。”閆慧蘭理直氣壯的道。
陳睿被母親的市儈弄得無語了,雖然這話有一定的道理,自己之前替許老爺子、喬豐年治病也存了這些念頭,但如果以后都用勢利眼去行醫,跟自己先前替黑幫效力又有什么區別?
如今家里的危機解除了,他更想靜下心思,逐步成為一名合格的醫生。
正想著,手機忽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剛接通,聽筒里就傳來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小陳大夫,祝賀你,今天畢業了。”
陳睿聽出是許老爺子,笑道:“老先生您的消息夠靈通的啊。”
“我還知道你妹妹今天出院,你們搬進新家的事情呢。”老爺子朗聲笑道:“別誤會啊,我可不是有意查你,而是時刻巴望著你忙完這一段,我好有機會請你來家里做客,怎么樣,晚上有時間來我這吃頓便飯不?”
陳睿明白老爺子是想正式感謝自己,按理說,省長父親邀約,就是天上掉刀子,都得腳底抹油的趕過去,但陳睿卻頗為難的道:“不好意思,老先生,有點不巧,我晚上還有畢業聚餐要參加……”
“哎喲,是我糊涂了,忘了還有這一茬。”許老笑道:“那你先忙你的,這飯,改明天吧。”
“好,明天我一定準時過去!”陳睿忙不迭道。
等陳睿一掛電話,
閆慧蘭立刻問道:“哪個老先生找你啊?”
“一個先前的病人,想感謝我。”陳睿搪塞道,若是讓母親知道自己為了畢業聚餐而回絕了省長父親的宴請,怕是沒等父親把做生意的事說出來,母親就要先掀翻屋頂了。
陳睿也知道自己的選擇,在很多人看來有點愚蠢,畢竟,這些今后各奔東西的同學加起來,都未必有省長父親一句話的能量大,放棄這么一個攀高結貴的機會,無疑太傻太天真了。
但陳睿總覺得,有些真摯感情,是多少權力和金錢都換不來的……
………
“爸,那孩子為了一頓畢業聚餐,把您給回絕了?”許明珠詫異道,見父親點頭,就皺眉道:“這也太不知道輕重了。”
“我倒是覺得這孩子做得很對,沒有為了討好咱們,棄同窗之情于不顧,其心難得啊。”許老笑呵呵道:“正好舒云今晚也有事回來得晚,等明天人齊了更好。”
忽的想起了什么,許老轉口問道:“對了,你今晚是又給舒云安排了相親吧,這一回是什么來路的?”
“中央發改委翁主任的兒子,我是沒見過,但聽人提起,說是一表人才,很有些能力。”許明珠回道。
“翁主任……你說的是那個摳門翁吧?”許老頓時拉長了臉色,道:“那家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手握著調控國家經濟的大權,卻老喜歡和老百姓的利益對著干,舍不得給百姓們多一丁點的實惠好處,比葛朗臺還摳門,他的兒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爸,您別老這么以己度人了,這看不起那瞧不上,再這樣下去,難道真讓舒云成老姑娘了?”許明珠無奈道。
“我只是不想舒云所托非人,我孫女這么好的條件,如果不能找個稱心如意的,我死了也不瞑目!”
“爸!您越說越離譜了!”
許老擺擺手,嘆息道:“不過,這個事還是得抓緊,如果再不把舒云的終身大事敲定了,我擔心那個人會找上來。”
許明珠也是沉著臉點點頭,喃喃道:“今年,必須把這事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