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南再瞥了她一眼,“算了,你去吧。”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讓她走,她反而不愿意走了,她想弄清楚的他的態度,也想明白他的意思。
方子南又開始抬眸望著窗外,這次他沒有看桅子樹,而是看著天邊的浮云,他的神色也如浮云般的淡定。
商亦晴“蹬蹬蹬”的走了回來,雙手按在他面前的書桌上,似是極力壓抑著憤怒,由于憤懣與這姿勢,使她豐滿的胸脯更是跌宕起伏。
方子南慢慢收回了目光,忽然一笑:“你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不錯!我當然生氣,你這算什么態度?”商亦晴氣紅了臉,他總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激起她最大的怒意!
方子南用手指點叩著桌面,一下一下,像是叩在她的心上,“你要弄明白,該生氣的人是我,我才是最有資格生氣的人。”
“你說得不錯!明明是最有資格生氣的你,卻這么泰然自若的坐著,你是什么意思?我昨天是一夜未歸又怎么了?誰讓你對不起我的?”商亦晴憤怒的拍了拍桌子,她要用自已拍桌子的聲音來掩蓋住他叩擊桌面的聲音,好像這樣就能壓倒他的聲勢似的,
方子南搖搖頭:“你說的不對,你昨天并不是一夜未歸,你明明就是離家出走。”
“是又怎么樣?你再惹本大小姐不高興,本大小姐還是一樣會出走的!”商亦晴示威似的又用手在桌子上拍了幾記。
“你小心一點,我這是上好的紫檀木桌子,別給我拍壞了。”
都什么時侯了,他還有閑心說這個?商亦晴氣的變掌為拳,重重的在桌上擂了幾記,想想還是覺得不解恨,又抬腿踢了兩腳,這才瞪著眼睛看他。
這次他倒是看她了,亮晶晶的眸子對視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商亦晴覺得眼睛都酸了,但還是一霎不霎的,她要逼得他先把目光移開再說。
他還是淡然自若的看著她,很久之后,忽然問:“你吃飯了沒有?餓不餓?”
這時商亦晴因為瞪得時間太久,眼中便眨起了一陣光,那像是兩點很晶瑩的淚,但并沒有淌出來,有淚光的她,看起來更清麗秀美,使得她往前微欠的身子也更誘人,然而她的臉上卻是極為錯愕的?
他剛剛問她吃飯了沒有?餓不餓?這不是在開玩笑吧?都什么時侯,他還有心情說這個?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方子南,你現在說這個干什么?你不是要跟我生氣么?那你想說什么就說吧,不要老說那些沒用的!”
方子南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終于忍不住把目光移開:“我很累,也很餓,我想吃東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東西?”
“別告訴我你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她笑了笑,笑容里滿是譏誚。
他眉尖一剔:“你怎么知道?”
“哦!”她吃了一驚,又嘲弄的笑道:“別告訴我,你是因為我才沒有吃東西的?也別告訴我,你一直在等我?”
方子南移開了臉,沒有說話,表情仍舊是冷冷淡淡的,好似很不在乎,也很不在意。
商亦晴卻從這冷冷淡淡的神情中看出了一點什么,難道他真的等了自已一天一夜?她忍不住去看他的雙眸,他的眸光依然很亮,亮得像天上的星星的,可是星星卻有明有暗,他的黑眸中有血絲,顯然這一夜,他沒有好好休息過。
商亦晴心中忽然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方子南有著英俊而憂悒的面容,有著修長而單薄的軀體,她覺得自已像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似的,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又陌陌不識,但她卻很不明白他,完全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方子南卻慢慢的站了起來,臉上既沒有喜,也沒有不喜,他轉身朝外走去。
商亦晴覺得很莫名其妙,她出去跑了一天一夜,他雖然問了兩句,卻好像什么也沒問,完會不是她想像中的樣子,這讓她非常困擾,而且他的態度更出人意料。他這算什么?不行,他雖然不問,可是她去要問個明白。她
不依不撓的追了上去:“等一等。”
他回過頭來:“你還有什么事?”
“你為什么不問我昨天到哪里去了?晚上在哪里落腳?為什么不罵我?”她再也忍不住了,咬著牙一連串的吼了出來。
他又笑了,這次的笑不那么憂悒了,像是溪水映著藍天,好像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你笑什么?你還笑?再笑我把你眼珠子抓出來當球踢!”商亦晴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沖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仍是笑著的,陽光下的他的黑眸泛著更奪目的光亮,人也更素凈優雅。他頓住了腳步,立在她的面前。
“我問你的話你為什么不回答?”商亦晴氣紅了臉,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種態度,好也罷,壞也罷,最起碼要痛痛快快的給句話,而他就什么也沒說,好像非要把自已激怒似的。
“你已知道自已做的不對,我為什么還要說話。”他悠然的回答。
“我哪有說自已不對?”商亦晴強辯著,她不甘心在他的面前示弱。
“哦……”他唇角兩側的肌肉動了動:“如果你不認為自已做錯了事,那你為什么要我罵你?”
商亦晴不服氣的提高了嗓音:“我是知道你不會高興的,也知道你說話向來都難聽的很,心里只一想就知道你是不會不生氣的,所以才這么說。”
方子南連連點頭:“就算是這樣吧。”看了看腳下的路:“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他這滿不在乎的態度,讓商亦晴怒極了,只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襟:“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別想溜。”
方子南的臉色終于變了變,有所動容,他冷冷的道:“你不是不愿意我碰你么?那你為什么現在又來糾纏我?”
一聽這話,商亦晴的手像被咬到似的,倏的縮了回去,還在衣擺上來回的揩抹著,好像手上沾了許多臟東西一樣,說:“我呸!誰稀罕碰你,去去去,你走吧,我真懶得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