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霏臉微微一紅，艷若桃花。遲疑一下，對陳老頭說，“爺爺，玉芝妹妹和他相公陪我回家來看看您……”

楊繼業見狀，急忙到陳老頭面前，行禮，說，“爺爺安康，萬事順心。”

陳老頭沒有急著應，而是在楊繼業身上看著。對陳老頭的架勢，楊繼業也不怵，坦然以對，說，“爺爺好，小生楊繼業。右丞相楊家幺兒，身無所長，識字半碗，當不得飯吃。喜歡四處游走，說是游學，實則游玩……”

“楊繼業，嗯，楊繼業，我記住了。”陳老頭說，隨后轉看著自家孫女，“孫女，這家伙有沒有欺負你？爺爺幫你做主。”

陳羽霏臉一紅，顯然爺爺是知道她的事情，也不知什么時候看到的，心里明白。估計是爺爺找自己，擔心自己在外出事，然后看到什么了。

“爺爺，哪有……”陳羽霏說，卻轉臉看向別處，不讓人看她的臉。

陳老頭自然不是要找楊繼業麻煩，但要當面求證一下，看孫女的心愿。見陳羽霏如此反應，便明白了，說，“先到家里吧。對了，我沒多少時間，可不是要趕你們走……”

楊繼業等人也不在意陳老頭說什么，進門，見里面的房子雖不大，卻建設得很精致。亭臺樓閣，基本具備。這樣的房子，建設起來，成本可不低。這也適合陳老頭的身份。

進屋，見楊繼業、楊猛和韓玉芝都提著東西，大包小包的，可不少。雖說實現沒做準備，但一路上進行采買，帶來的物品確實不少。也足見楊繼業的誠意。

第一次登門，還是陳羽霏家的門，自然要有誠心。雖說這次過來，不是提親，楊家的身份也不一樣，楊繼業也不是小氣的心思。

陳老頭見了，說，“我一個老頭子，家里留這些東西做什么。下次不要這樣子了。”

“爺爺，第一次來家里，一點小小心意。下次再來，肯定是有準備啦。”楊繼業笑呵呵地說。

“爺爺，這幾天您都在家吧。”陳羽霏記得楊繼業說過，第二天會來陳家提親，這可要探明白才好，免得到時候楊繼業過來，又遇不上爺爺。

“這幾天？肯定不在家。”陳老頭說，“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時間不多，得趕路的。”

“爺爺你要去哪？我不準你去，你得留在家里。我都一年多沒見爺爺了，不許你走……爺爺……”陳羽霏隨著的自家爺爺也是四海為家的人，似乎江湖上的事情格外多，但這次真的不想爺爺離開，不然，楊繼業提親的事情，又會往后推。這得推多久？

陳老頭也明白孫女的意思，面露猶疑之態，但隨后卻定下心來，說，“羽霏，聽話。爺爺這次不得不走啊，真有大事……”

“我不管……”陳羽霏也是來氣，撒橫起來，面帶怒色。

“羽霏，是這樣的，你聽爺爺跟你說吧。”陳老頭也急了，忙解釋，“幾個老朋友越好一起走，他們都在京都外等著。你們要不是突然到來，我就已經出城了。”

“我不管、我不管……”陳羽霏賭氣地說，只是，楊繼業和韓玉芝在這里，她也不敢太意氣用事，擔心楊繼業誤解她。

“豫南洪災了，黃河潰堤，大水淹沒三府四州，少說有二三十萬人遭災啊。我不過去怎么做……”陳老頭說。

“啊，豫南又潰堤了？”陳羽霏說。

“不是沒下暴雨嗎。”陳羽霏說。

“京都是沒下，可豫南暴雨三天，黃河潰堤。消息是兩刻鐘前傳來的，潰堤是昨晚午夜，不知淹死多少，逃亡多少。我能不走嗎……”陳老頭決定將事情原因說出來。

“啊，爺爺，我和你一起去。”陳羽霏立即改變了態度，要求隨爺爺一起去豫南。隨后，陳羽霏看著楊繼業，輕聲說，“楊繼業，我不放心爺爺一個人去豫南……”

楊繼業也明白陳羽霏的想法，換成是他，也會如此選擇。當即點點頭，說，“一切小心。”

“楊繼業，你放心，我和爺爺不是第一次去災區了。這些年，各地有災情，我都會跟著爺爺過去，幫忙做事。”陳羽霏見楊繼業答應，開心起來。

楊繼業見事情緊急，也不多廢話，對陳老頭說，“爺爺，你們去豫南潰堤之地，危險比較大，切記要保重自己。”

“楊繼業，爺爺是大醫、國手，京都醫者，沒有幾個能夠達到爺爺的高度。”陳羽霏很自傲地說，“我們過去，肯定會注意安全的，你放心。”

“好，我盡可能調集一些米糧去豫南吧。”楊繼業說，“羽霏姐、爺爺，到災區，特別要注意幾點，一定要記住了。

其一，切記不能讓人喝生水，必須要燒開的水才能入口，就可減少瘟疫的發生與傳播；

其二，淹死、餓死的蟲鼠、野獸，只要腐爛了，絕對要掩埋起來，野外的老鼠也不能捕殺做食物，以免瘟疫傳播；

其三，居住地、收留災民之地，必須要求所有人餐前洗手、不準隨地便溺；

其四，居住地、收留災民之地的四周，多撒一些石灰粉，確保衛生和干凈。

其五，用于救人的包扎帶，必須要在鍋里煮過，晾干，才能用……”

“楊繼業為什么這樣？”陳羽霏雖說也懂一些救護方法，醫療方法，卻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

“時間急，沒辦法細說。你到那邊這樣做了之后，就會看到效果。等我到豫南找到你們，到時候再解說吧……”

陳老頭聽楊繼業說得頭頭是道，仔細琢磨一下，雖然很多問題沒想通，但確實覺得有一定道理，說，“好了，時間太急，就不留你們。不然，今天可能趕不到豫南……你說的幾條，我都記下來，會專門找人逐條做到，然后，同其他收留點做比照……”

“爺爺，洪災之后的瘟疫最常見的就是痢疾，別喝生水，餐前、便后洗手，就是阻斷痢疾傳染最為有效舉措。”楊繼業對于救災方面，之前確實沒有實際的經歷，僅僅是將后世的一些基本做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