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石屋內居然傳出了回答之聲。
“秋棠糕。駐容養顏。”
沈靈溪又咬了一口,甜甜一笑,當然笑得甜不甜沒人能看到。
“我的臉我自己知道,養不養顏也沒什么用。”她自己小聲嘟囔著,麻袋君卻似被觸到了痛處一般,突然從屋里出來。
“什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養顏?”他站在他能接受的最近距離,逼視著沈靈溪。
沈靈溪卻不知他為何那般激動,眨著眼睛:“養不養顏很重要嗎?”
“你是女子,容顏更是重要,怎么可以這么隨便?!”麻袋君更激動了:“你把自己的臉毀成那般,我給你恢復后你若再不重視,不悉心養顏,我的一番苦心便都白廢了!”
看他那么激動,沈靈溪木然地點點頭:“唔,好吧!”
而養顏這個話題似乎麻袋君十分重視,容不得她敷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世間怎會有你這般不愛美的女子!倘若像你這般貌似無鹽,吾寧死!”
沈靈溪聽著他的喋喋不休,嘴角輕輕抽動,她又不是故意毀容的。再說了,他這么激動干嘛?
“我能問一下,你為什么救我嗎?”她似乎預見了很難接受的回答。
麻袋君語氣卻十分輕松自然道:“我見不得這世間有這么丑的臉!”
“……”沈靈溪感覺自己烏云罩頂,默默地回了房間。
“我每日給你吃的全是駐容養顏有奇效的藥草,你切記要吃!”麻袋君還在身后鄭重地囑咐她。
拿養顏藥草當飯吃,他也算當世第一人了吧?沈靈溪不禁同情自己,怪不得一頓飽飯都吃不到,原來是因為他要養顏。
沈靈溪到院子里仔細研究了他曬著當飯吃的那些藥草,又細細回想了一下他的過敏癥狀,她又有了驚人的發現,他的過敏很有可能是長期服食這些養顏藥所致。
這些藥草確實對駐顏有奇效,卻不能當飯吃。因為其中不管一些比較刺激的,或微毒的藥材。吃一些不會中毒,若吃得多了,在體內積聚,也會傷及臟腑。他是不知還是故意?
不管怎樣,他都救了自己,還是善意地提醒他一下吧。
她又一次去他的房間找他“麻袋君?麻袋君?”她在門口喊了幾聲都沒動靜,好奇之下悄悄推開了他房間的石門。
房內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花香,那香氣直沖沈靈溪的腦袋,香得嗆人。麻袋君在干什么?沈靈溪疑惑地四下尋找,好在房間里空蕩蕩的,很快就被她發現了倒在角落的麻袋君。
沈靈溪正要過去扶起他,便見在石床的床頭燃著一只香爐,正在裊裊冒著清煙,那濃郁的香氣正是從香爐中揮發出來的。
憋著氣將香爐端到屋子外面,才又返回房間,將麻袋君扶到床邊。
因為他的過敏體質,沈靈溪非常注意地不用手接觸到他,盡量隔著麻袋。
檢查了一下他的癥狀,面色很白,白得像精美的瓷器,可是鼻子中有一絲血跡滲出。心跳得非常緩慢,像是一種麻痹類的的神經毒素。
沈靈溪又仔細想了一下剛剛那個味道,立時便想了起來,那是石靈草。在現代會用在一些抗皺的護膚品中,微毒,只能外抹。這種藥草的成分用肌膚保持光滑,去除皺紋十分有效。
可因為有毒,是絕不能內用的。他剛剛卻是在焚燒此草用熏香,想來也是在駐顏。可是為了駐顏連命都不要了嗎?這明明就是自殺。
沈靈溪用白布將手包好,以免接觸他的皮膚會對他造成刺激。趁他人沒有知覺,索性給他全面檢查了一下。又一次把了脈,她可以確定,他的過敏體質絕對是因為慢性中毒造成的。
而根本原因就是他這些養顏駐顏的藥草!
一個男人對美容癡迷到此種地步,沈靈溪很是陶醉。而根據他之前的反應,他自己應該是很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才會對她提出治療置若罔聞。
正猶豫間,麻袋君的臉色也不再是那種嬌嬾的白晰,而是微微泛起黃色,他的呼吸也更加微弱了,眼見了臉色越來越黃,連口中也開始涌出血水。
沈靈溪知道不能再猶豫了,四下尋找了一番,終于在遠離石屋的山洞角落,找到了自己的衣物。已經臟污得不成樣子了,她如獲至寶地在里面尋索了一番,終地在袖子的夾層中尋到了最后一套銀針。
尋到銀針她又快速了燒了一壺熱水,端進屋內備用,便準備給麻袋君醫治。總不能放任他中毒而亡。
也無法再顧忌什么男女有別,沈靈溪麻利地除去他身上的衣物,只余一條中褲。將人翻過去,先在他背上施針。
他中毒已深,又不是一日之功,沈靈溪的一手銀針出神入化,卻敢不可能一日之間將毒除靜,也還需要時日慢慢替他驅毒。
可這首一次,她便犯了難,他此時昏迷不醒,可等下她施針之處是風府、承靈、上星三處大穴,疼痛必然難以忍受,若是他人醒了稍一挪動,便有性命之憂。可這石洞之中只有他們二人,不可能有助手。
想來想去,還是去尋了一根繩子,將他與屋內唯一的石桌,牢牢綁在一起。才放心地立于他身邊準備施針。
她凝神垂眸,指尖探向他額際及腦后的穴位,見人沒有反應,才拈起銀針,極仔細的扎了下去。雖然只有三針,她卻下針卻極慢,一是怕他醒來,二是這三處穴位極為兇險,她需要萬分小心。
沈靈溪少時額頭便凝起細密的汗珠,眼睛卻一瞬不眨地盯著施針之處,終于看到針眼處有細小的黑色血珠凝出,她才屏住呼吸,開始收針。
雖著收針,那血珠越聚越大,漸漸匯成一股細細的血絲,從銀針向外滲。
收針與施針一樣,甚至更慢,收針的過程其實是將毒血的引出的過程,能排多少,全看下針時的輕重。而收針越小心越慢,毒素排出的越多。
三針全部拔出,沈靈溪才顧拭去自己額頭的汗珠,低頭檢察麻袋君的情況,還好他并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