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君音暈了, 被人抬到后臺。可事情卻不會因為她這一暈而結束。她此時代表的不僅僅是她自己,還代表著藍氏旗下服飾公司設計部,代表著藍氏企業。這場子是藍司彥給她搭的, 她的一舉一動, 就必須代表著藍司彥。說得更現實點, 她丟的那點臉在別人看來都不算什么事, 真正丟臉的, 是藍司彥,是藍氏。
她拿出來的作品是抄襲。從淺層來看, 只是這些設計肯定不能用了,服裝公司那邊這一季新產品開天窗。只是一季的收入,藍氏陪得起,可更大的損失是信譽。
商人無信不立, 信譽看似無形,可一旦受損,那是金錢買不回來的。
項君音頭上被貼上抄襲的標簽, 接下來就看藍氏怎么處理了。直接開掉項君音, 棄卒保車。那藍氏受的損也就這一季, 頂多下一季還受些影響。只要后面盡力彌補, 總能翻過一篇去。若是以后藍氏還支持她, 捧著她。那在旁人眼里, 這抄襲就不是項君音的事了,而是藍氏的事。
藍氏的產品以前代表著高端大氣上檔次,可一旦貼上抄襲的標簽。稍有身份的人, 誰還會光顧他家?誰知道他家的產品會不會又是抄襲的?被當場發現還好,最怕到了關鍵時刻,再跟正版的撞上,那得多丟面子?且藍氏的東西比其他公司還要貴一些,既然如此,為什么要選這個抄襲公司的產品?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藍司不可能真的做那樣的蠢事,真的拿抄襲的作品出來蒙混世人。但現在這風口浪尖上,藍氏一日不將抄襲這個帽子摘下來,別人就只能敬而遠之。
所以現在,跟藍氏不對付的,已經立刻開始出手,借這機會攻擊藍氏。哪怕只是讓他們家的公司股價大跌,給藍氏找點麻煩也是好的。大多數人,都還只是觀望,等著看藍氏會怎么處理。
項君音一被從臺上抬下去,立刻就醒了。她將休息室里的東西砸個精光,怒罵幾個助手:“你們都是死人嗎?外面那些人穿成那樣,你們是瞎了嗎,一個都看不見……我要你們有什么用?”
助手如果跟她同心,也不會一點都不說,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情況了。
現在面對項君音的怒罵,很干脆的懟了回去:“項小姐自己抄來的設計,難道自己心里沒數?既然敢拿抄來的設計上場,還怕什么撞衫。另外就像項小姐說,要我們這些人反正也沒什么用,所以我決定辭職了。我還想將來能成為設計師,如果一直跟個抄襲者綁定,那我的設計師生涯就完了。”
后面的話,卻是對其他同行說的。也是提醒他們,設計師這一行,最怕不是你沒才華,而是抄襲。一旦沾上,那你這一輩子就完了。項君音現在名氣有了,火了,可她在設計師這一行里,已經徹底玩完了。跟這樣的人綁定時間太久,那他們也討不了好。
助手甩手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覷,很快便走的一個不剩。只剩下項君音在屋里胡砸怒罵,發泄她的不甘,不滿和怒火。等心里的怒氣發泄完了,她終于想到現在的問題,這些事情必須解決。
抄沒抄襲她自己知道,她敢對天發誓,她沒有。但她要如何解釋,她的設計跟那些人身上穿的那么像的問題?尤其是她這邊才剛亮相,人家都穿在身上了。“一定是有人將我的設計圖泄漏了出去。對,就是這樣。”她這會兒暈頭昏腦的,抓住這一個理由便不撒手。可她想不出,到底誰將她的設計圖泄漏了出去,于是干脆認為,所有人都有可疑。尤其是剛才不給她面子的那個,最有可疑……半晌,她終于平靜了一些,決定找藍司彥。這件事,只有他出面,才更容易解決。
她開始找手機,準備聯系藍司彥,可惜之前摔東西摔的太激動,把手機也給摔了。此時雖然找到,卻已散架,這會兒在一堆垃圾里,根本找不齊全部零件。
她急著找藍司彥,準備出去找別人借手機。誰知休息室門一開,一片閃爍的閃光燈,一陣快速的按鏡頭聲,無數的□□短炮伸到她面前:“項小姐,對于抄襲事件,你有什么解釋?”
“項小姐,藍氏知道你的作品全都是抄襲的么?”
“項小姐,你從國外歸來,是不是也因為抄襲,在國外混不下去了……”
“項小姐你回國之后就進了娛樂圈,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在設計界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一句一句,直指她抄襲。
項君音皺著眉,怒火再次噴涌而起,但她到底顧忌到自己的公眾形象,只能崩著臉,“我沒有抄襲。至于我的設計圖為什么會泄漏,我會找出兇手,給公眾一個解釋。至于其他的,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可惜這些話對于記者沒有任何用:“項小姐,你準備找替罪羊嗎?”
“項小姐的意思是,藍氏會全力保你么?”
“項小姐……”
項君音兩眼泛紅,這些人的聲音一聲聲卻像刀子一樣往她身上扎,讓她覺得害怕,更心煩氣躁。她的脾氣又有些要控制不住了,她大叫:“我沒有抄襲,這些都是我的原創。是有人偷了我的設計圖……我會查出來的,到時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小偷。”留下這樣的話,她猛的后退一步,重新回到休息室,砰的一聲,將門又關上。
而藍氏來處理這件事的人也終于珊珊來遲,將記者請出去,清了場,這才來敲項君音的休息室。
“滾,給我滾啊!”項君音還以為是記者。
“項小姐,我是劉雅。”
項君音聽到聲音,這才過來開門。劉雅是藍司彥的秘書之一,這一次藍司彥急著出國,她則留在總公司策應。
門開,劉雅遞了支手機給項君音,嘴角含著淡淡的諷笑:“總裁找你。”
項君音一把搶過手機,瞪了劉雅一眼:“滾。”
劉雅呵笑一聲,轉身走了。
不說項君音跟藍司彥之間要如何討論,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許愿這邊卻拿著包,準備出門。
老大她們挺擔心:“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出門?”
“我今天去外面住。”許愿沖她們揮揮手:“假我請好了,明天一早回來上課。”
“那你小心點。”
出了校門,直接去附近的一處房子。今年她通過季韻澤,找人給她買了套房子,做她在外面的落腳點。地方不大,勝在離學校近。
一進門,她就打開了位面交易器。之前李景天那邊突然發了消息過來,說他快掛了。事情緊急,她才只能先放下一切,出來看看情況。
“怎么回事?”
李景天這會兒形容比第一次狼狽多了,之前只是瘦,這會兒到是不瘦了,可一頭一臉的都是血。有的是不知屬于什么生物的黑血,還有的是從他身體里往外流的紅血。之前他好歹還能站著,這會兒他就只能……大概是靠著,靠著不知什么的角落,眼睛閉著。
“你來啦。”李景天聽到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對著她苦笑了一下:“被兄弟背后插了一刀,這次估計是挺不過去了。跟你道個別!”
許愿還挺喜歡這個交易對象的,“我給你瓶藥,你喝了再說。”
她的空間里旁的不多,上個世界著實存了不少藥劑。
止血的,療傷的,解毒的。這些藥給他一樣來上一瓶,半個小時后,李景天那口差點就消散的氣,終于給留住,小命保下來了。
他一緩過來,不用許愿多問,他就開始啦啦說個不停了。問題出在許愿之前給他的那兩瓶煅骨藥劑上,有許愿提醒,李景天自然沒有自己直接喝藥,他足夠謹慎,自然不會隨便找個什么人就讓人家試喝。也是巧了,一次出任務在外,正好碰到一個以前關系不錯的朋友,在末世里,能碰上朋友也是緣份。偏那時那朋友快死了,李景天就跟人說了,他有一種藥,運氣好了,說不定能救他一命。運氣不好……反正都是死,那人自然是喝藥的。
結果那人不但身體好了,還開發出了異能。李景天一看,自然也將剩下的那一瓶喝了。他這朋友也是知道感恩,在那之后就以他馬首是瞻,把他當親兄弟。
李景天挺高興,在末世里,人性扭曲,道德淪喪,能有這樣一個生死相托的兄弟,尤其值得珍惜。
可惜他到底小瞧了人性。
也是李景天夠謹慎,別的都好說,但跟位面交易器有關的東西,他向來藏得深。所有不該出現的東西,他全都放在交易器里。他那兄弟在他這邊根本不找不到所謂的藥劑,最后就使計,將他逼到絕境,想著他自己都要死了,總該將東西拿出來了?可惜,依舊沒有。
李景天不蠢,如果這時候他真的拿出來了,那他就完了。
所以干脆硬撐著,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也比生不如死強。后來位面交易器給他弄了一個假死的現象,騙過那些人。這才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現在你安全了?”
“那些人以為我死了,這附近都是喪尸,他們不敢久待。生命暫時沒威脅,但原來的安全基地肯定不能去了。”李景天拿水將自己頭臉沖了一遍,比以往,他的臉上多了幾道新疤。“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不用謝。”許愿從空間里找了一把武器給他:“你上次給我的鉆石幫了大忙了。”
李景天笑道:“正好我要去新地圖,到時給你多找點。”又嘆道:“以前我是太小心了,現在看來,太小心也不成。”因為小心,抱著寶貝也就干點吃獨食的事。根本不敢發展自己的勢力,就算人家把他弄死了,也沒有人幫個忙。是他想錯了啊,哪怕發展勢力被人惦記上,那他也能憑自己的實力拼上一拼,就算死,也死得轟轟烈烈。而不像現在,這么憋屈!他這回要是真死了,這世上的人知道他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