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 公治軒艾回來了。身邊自然跟著女主, 兩人手挽著手,女主滿臉嬌羞。公治軒艾雖然臉上冷淡,可看向女主的目光卻帶著非常明顯的溫度。
“你好,我叫李桐桐。”女主來到這里,看了一圈,最后拖著公治軒艾來到許愿面前, 沖她露出一個甜美而不失爽朗的笑來。
許愿看了兩人一直未分開的手:“我是許愿。”
“我之前就看到你了, 你跟她們不一樣……我喜歡你這樣的。”
“謝謝。”許愿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便不再理她。
李桐桐笑容僵了一下, 轉頭看向公治軒艾,眼底帶著一絲委屈。
公治軒艾眉輕皺,但到底考慮許愿是他好兄弟的妹妹, 因此什么都沒說,只是拉著李桐桐去了一邊。兩人湊在一起,說著說著又吵了起來,吵了一會兒又好了。像一對歡喜冤家!
又過了一會兒,出去打獵的全回來了。許無忌跟他們一起, 拎著個藤兜, 走在最前面。他一回來就往許愿這邊來,“愿愿看, 有不少熟的。”
“好多。”
“我讓人洗洗,馬上就可以吃了。”
安小小他們雖然慢了一步,卻也看到了李桐桐。安小小一鼓臉就要去嗆她, 結果被她哥拉著往許愿這邊來。“愿愿一個人怪無聊的,你陪陪她。”
范婉兒沉穩,挽著她的手,一起走了過來。
自有人給她們在石頭上放墊子,三個人全都坐了下來。三個男人則聚到另一邊,離得總是不遠,一邊說話一邊指揮著別人整那些野味。
下人舀了水來,讓她們洗手。又有人將他們之前采的果子全都洗了,擺到中間,任她們取用。
安小小洗完手往下一坐就挑了個果子啃起來,還往許愿這里湊了湊,小聲的問她:“她怎么還在這里?”
許愿也拿了個青果,這種果子她在以前的世界沒見過,好奇的很。聽到她問,想了想才道:“她哭著跑,他急忙追,然后就手牽手回來了。”說完就“咔嚓”一聲,果子很清脆,甜中帶著微酸,十分可口。“哥哥找的果子好吃。”
安小小皺著眉:“不是,公治哥哥還真看上她了?”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嘖了一聲,搖了搖頭,就繼續啃她的果子去了。雖然她看不上那個女人,可如果公治軒艾真的喜歡,那她也無話可說。畢竟那是他的事,她只是他朋友的妹妹而已。
范婉兒幽幽的看了那邊一眼,微微垂眸,只是捏著帕子的手指捏得死緊。
許愿看了一眼便轉開視線,到是沒想到,范婉兒也喜歡公治軒艾。對于這一點,原身是半點也沒發覺,劇情里也沒有寫。劇情里,一直是甜甜甜。
用完午飯回去時,許愿跟許無忌依舊慢騰騰的。公治軒艾與李桐桐兩人共乘一騎,最后還送她回了家,之后更是連晚飯也沒回來用,只他們六人一桌。
用完飯,范婉兒突對她哥道:“哥,我想回家了。”
范天逸對自己妹妹的心思許是也有所察覺,竟是點了點頭,“好,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許愿一想,干脆也對許無忌道:“哥,我們也回。我想爹娘了……”
許無忌實實在在的一個妹控,直接應下來:“那我們明天跟天逸一起走。”
安小小嘆了一聲:“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里有什么意思?我也跟你們一起走。”
安亦塵做人哥的,自然也只能跟著。
許愿當晚又入定修練,不過效果卻比不上昨天初次入定,不過入定半個時辰便醒了過來。許無忌安慰她:“開始的時候都是這樣,你也不必強行修煉,只要堅持便好。”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許愿明白。
當天晚上三個男人就跟公治軒艾說了。按他們想,既然他們這么多人都回了,公治軒艾大概也會跟他們一起離開的。畢竟這里只是別院,打個獵,玩個新鮮也就是了。
公治軒艾卻擰著眉:“你們回,我在這里再待幾天。”
三個男人相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許無忌直接就問:“你對那位李小姐來真的?”
公治軒艾抿著唇,“我不確定,所以想留下來確定一下。”他對旁人向來冷淡,唯有這三個好友得他承認,才愿意說出這般近乎掏心窩子的話來。
范天逸哈哈一笑:“要我說,你若是想知道對那李小姐是不是真心的,反而更該離開。”
公治軒艾第一次對一個女子有這樣的感覺,沒有半點經驗,還是愿意聽聽自家好友的:“何解?”
“你與她這才見幾次面,說的好聽是一見鐘情,說得不好聽便是一時沖動。那么你是獨獨對她這個人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對她這一種人有這樣的感覺?離開隔的遠一些,一可以讓你稍微冷靜一些。二來么,你也可以見一見其他如她一般的女子。若當真非她不可,定了心思,來提親就是……反正這位李小姐也不會跑了不是?”
安亦塵聽了,想了想亦是點頭,“確實有些道理,若當真喜歡,上門提親才是君子所為。這般不明不白的,對那小姐的名聲不好。”
如今世道對女子雖有寬待,可名聲就是名聲,跟其他無關。
范天逸又道:“難不成你怕只是離開一段時間,這感情就淡了,散了?”
許無忌皺眉:“若當真是那樣,還算得什么感情?”
他們說的確實有道理,且這里離京城并不遠,坐馬車一天半也就到了。
“好,我跟你們一起回。”若當真非她不可,這時相處到不如婚后相處。
于是第二天一早出發時,跟來時一樣,所有人一個不差。
許愿坐在自家的馬車上,手里拿著書,小桃坐在一起打著盹。
行出不多遠,一道女聲響起。一抹艷紅由遠及近,向他們跑來。
范天逸笑瞇瞇的問公治軒艾:“看來依依不舍的不只你一人啊!”
公治軒艾面上不變,眼神微軟,“恩”了一聲,打馬上前。
兩人與眾人隔著一段距離,說了一陣話,公治軒艾伸手抱住李桐桐。過了許久,兩人終于分開,公治軒艾才拎著一個小包裹回來,周身的氣息都溫柔了。
幾人都好奇的很:“李小姐給你送了什么?”
送的什么直到中午用餐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粽子。公治軒艾還特意提了一句:“她親手做的。”
算一算,可不是端午將至!
“李小姐真是有心。”
“不但用心了,人也辛苦。別看這粽子簡單,一大早就煮熟了送過來,只怕是一夜沒睡。”范天逸沖著公治軒艾擠了擠眼睛:“剛送到你手里時,怕還是熱的?一直熱乎到你心里去了……”
公治軒艾眼睛微暖,親手剝了個粽子,慢慢的吃完。
其他人自然也十分捧場,跟著嘗了一個。這些粽子小小巧巧,哪怕食量再小,也能吃上一個。
“公治哥昨天晚上還去跟李小姐道別了嗎?”安小小突然一臉夢幻:“是不是跟戲文里講的那樣,夜探香閨,私會軒窗下?一個在屋里一個在屋外?可惜,昨晚沒有月亮……”
公治軒艾臉色一肅:“莫要胡說,我怎會做那種失禮之事?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有礙姑娘家的名聲。”
安小小臉上表情立刻就掛不住了,撇了撇嘴,低頭吃東西,只是再沒碰那粽子。
許愿挺喜歡安小小的,且她并不怎么喜歡公治軒艾這人。哪怕他無辜,只為著原主的死因里有他一份,她就無法喜歡這人。故而直接道:“李小姐真是厲害,不但知道我們今天要離開,知道我們要走哪條路,更早早就備好了踐行禮物。從村子里一路追出來這么遠,真是辛苦啊!”
幾人表情都是一僵,安小小更是直接笑了出來:“可不是,這位李小姐確實厲害。最厲害的就是,不管去哪,只要出門就能碰到她呢!”
許無忌一本正經的道:“之前我進山查看地形時,可沒碰到她。”
安亦塵也搖頭:“我曾去村中轉過,也沒碰到過。”
范天逸微微一笑:“只能說明,我們跟這位小姐沒有緣份。”
公治軒艾臉越來越黑,周身全是低氣壓。壓的安小小都不怎么敢說話了,范婉兒從頭到尾靜靜吃東西,并不開口。
許愿自然不懼,跟許無忌繼續有說有笑。
到晚上,安小小突然來了興致,不想住客棧,要露宿野外。他們這行人多,且男子幾乎個個會武,這里離京又近,到也可以。于是便找了個近水的地方停了下來。
“哎愿愿,你說公治哥會不會娶那個李桐桐?”天晚了,范婉兒早早就進馬車休息了。安小小跟許愿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不知道。”許愿并不在意。
“我就是不明白,公治哥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就看不出那個女人的心機?”
許愿輕笑:“許是看出來了,只是他依舊喜罷了。因為他喜歡,所以哪怕是心機也是讓他喜歡的。”
也不知這話戳到她哪了,竟是怔忡良久,幽幽的道:“因為喜歡么?你說,什么是愛呢!”
她也不知道,曾經她是感受過的,可早已忘記。想來想去,最終只得九個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安小小越發怔忡,“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說的真好!可不就是不知所起么?”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然一往而深了。
這下輪到許愿怔住了,這里竟沒有這句話么?好,她也忘記了,她是哪里看來的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