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四夫手記
王府後院的大樹上,不知是什麼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新房內(nèi),新娘新郎各自站在大櫃前挑選著自己要換的衣衫。一起起了身,一起洗漱,昨晚是同牀異夢、各懷心事、稀裡糊塗的過了一夜。
因爲(wèi)前面有了協(xié)議,二人默契的要扮演恩*夫妻,都自覺的開始了角色扮演。柳臻到底是衣衫簡單,先一步穿戴整齊。一邊伺候著的小廝不時偷瞄著他的臉色,他卻只淡淡瞥著水笙,她更是慢條斯理起來。
他也不著急,站著瞪她。
是要去前面謝禮的,水笙對鏡梳妝,這是她第一次離開白家兄弟的身邊起來。恍惚著戴著比較貴重的髮簪,在鏡中看見柳臻的眼。
她不禁嬌笑,頓時面若芙蓉:“好看嗎?”
柳臻連忙垂目:“好看?!?
一邊的小廝在心裡暗暗記下,不動聲色的跟著柳。不多一會兒水笙打扮妥當(dāng),夫妻二人並肩而立,在彼此眼裡都看到了默契十足的警告。
隨即是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柳臻率先而行,水笙在後。小廝連忙先一步開門,影影忽忽的瞧見外面有人,二人更是各自調(diào)節(jié)了臉上表情。
水笙跟在柳臻後面,剛走到外面,就見前面人影一閃,她仔細(xì)看了纔看清,是柳意一下?lián)溥M了哥哥柳臻的懷裡。
她默默站在一邊,柳臻一手撫著妹妹的後腦,輕輕推了她起來。
柳意兩眼紅紅,看著自家大哥弱弱道:“委屈了你大哥……”
委、委屈?
水笙差點吐血!
委屈的是她好不了?看看柳意一雙大眼睛哭得紅腫,這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是她強娶了柳臻並且強上了他呢!
她心中有氣,偏偏柳臻還煞有其事的安撫著妹妹:“沒事,大哥總要擔(dān)待些的?!?
瞧瞧,這說的什麼話?
她白了這兄妹一眼,斜眼間瞥見院裡站著一人,是白瑾玉,立時低下頭去憋氣。不消片刻,實在忍不住呼吸了一口氣,因爲(wèi)缺氧只覺得面上燥熱。
柳臻也瞧見了他,他輕輕推了妹妹先走,這就回頭牽了水笙的手。她任他牽著前行,待走到白瑾玉面前時候,悄悄擡眸看了一眼,目光相遇,立時又垂目躲過,一副嬌羞的樣子。
白瑾玉本來篤定的事現(xiàn)如今卻是不確定了起來,他站在院內(nèi),只直直的盯著水笙,她臉色微紅,萬般都是嬌媚之態(tài)。這讓他心裡咯噔一下……
柳臻與他春風(fēng)一笑,他的臉色更差了。
水笙只當(dāng)什麼都沒看見,很快就與他擦肩而過。
因是成親一事已了,這一家人很快就與義賢王告辭離京,柳臻本就是個閒職,若是不打仗的話他整日無所事事,這會更是拿著染坊做由頭,帶著妹妹柳意回了省裡去。
一共僱了三輛馬車,本來是水笙和柳意一輛,白瑾玉兄弟一輛,柳臻自己一輛,可是他只在自己的車上呆了小半日,藉著吃晚飯就鑽進了水笙的馬車。
白瑾玉冷眼瞧著,心中不快。
白瑾塘卻是沒心沒肺的一直不以爲(wèi)意,倒是打聽起了白佳音的模樣,一提及女兒,這老白才轉(zhuǎn)了心思,從孩子早產(chǎn)出生到她牙牙學(xué)語會喊爹爹,無一不是記得清清楚楚。
挑揀了有趣的事講給他聽,白瑾玉滔滔不絕的寵*之情隱隱透露著對這孩子的期待。當(dāng)然,他也提到了柳少謙,提到了白瑾衣在其中難爲(wèi)的苦衷,以及水笙的傷心和反抗。
因爲(wèi)這在這世界是極其平?;模赃@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這這些年條件好一些的大戶人家鮮少有招贅入門的,才少了許多心思。
這一說起了柳少謙,他又不得不想起了柳臻,當(dāng)著白瑾躺的面,白瑾玉還不願過於嘮叨,不過是氣憤不過,低低地輕哼:“同樣的是姓柳,真是天地之差。”
白瑾塘以爲(wèi)他在拿二柳做比較,當(dāng)然是幫襯著自己的義兄說話:“那自然是我柳大哥更勝一籌,他能文能武,可有能耐了呢!”
白瑾玉這一番話更是戳在了他的心窩上面,白瑾玉不屑道:“自然,你柳大哥的確更勝一籌,畢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麼!”
白瑾塘愣頭愣腦的看著自己大哥,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對柳臻不滿。
“大哥……”
“哼……”白瑾玉恨恨道:“若不是有關(guān)生死,我豈能讓他輕易進我白家大門?”
知道是自己攪亂了白家,白瑾塘也就默不作聲了,兄弟再無話,這邊水笙更覺煎熬。她坐在柳臻兄妹二人當(dāng)中,可是難受的緊。
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柳意多半是覺得大哥爲(wèi)了她有所犧牲,事實上這鐵公雞一分聘禮沒花,他吃的什麼虧?
吃虧的是她好麼!
水笙在二人交錯的目光當(dāng)中,倍覺煎熬。
一個是欲語還休,理所當(dāng)然是我對不起你大哥我真的對不起你大哥的哭喪模樣。
一個是毫無所謂,淡然處之卻絲毫不做任何解釋的好大哥。
她做的更多的是翻白眼。這讓水笙有了回想往事的樂趣,一路上,她都在想,來了金元這三年,似乎都快忘記翻白眼是什麼久遠的事了。
必須堅強,在無所謂的表面下堅強。此時不停的白著柳臻,其實不只是肆無忌憚的暢快嫌棄之感,也是孩子氣的一種表現(xiàn)。
總而言之,水笙是遷怒了白家兄弟,打定主意要叫他們瞭解到感情的重要性,雖然是無可奈何,但是,丈夫不是說加就加的。
她板住自己,輕易也不與他哥倆說話,只在柳臻處談笑風(fēng)生,當(dāng)然,一般都是她一個人在說,他負(fù)責(zé)聽,也負(fù)責(zé)‘以目傳情’。
一路暢行無阻,很快,一行人回到了省裡大宅院。
家裡早得了消息,白瑾衣帶了小佳音來接。
白瑾米也從縣裡返回了省裡,這一下子,白家人全了。得知白瑾塘全身而退,終於功成名就從戰(zhàn)場上撿了條性命回來了,這哥倆也十分高興。
當(dāng)他倆得知是柳臻相救,那更是心存感激。
等知道了他已經(jīng)是白家的一員時候,卻都愣住了。
唯一鎮(zhèn)定的只有水笙。
她抱著小佳音去了後院玩耍,離開孩子的這些天,真是無時不刻不在惦念著,眼看著又要到冬天了,水笙緊緊抱著越來越重的小傢伙真是捨不得放手。
很快,白瑾塘就追了出來,他奔著這娘倆快步衝了過來。到了跟前,小佳音以爲(wèi)這個人是從後面追趕過來的,好似逗她了一般咯咯只笑。
水笙頭也不回,只帶了孩子要回院裡自己屋子。小傢伙趴在孃親的肩頭回頭張望,白瑾塘見著這孩子脣紅齒白,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看著他笑,心都要揉碎了……
跟著她進屋,他趕緊過來要抱。
白佳音許久未見孃親,自然不跟。
他急了,伸手過來搶過來抱在懷裡,柔軟的小身子即刻像融化了冰坨一樣撞在了他的心肝肺上面。白瑾塘親了又親,看了又看,傻樂了半天才衝著水笙擠眉弄眼的興奮道:“長得好看像我!”
感情這哥幾個都是一副模樣,水笙也不指望能從他口中說出什麼不同的話來,這溫馨的一幕似打動了她。
伸手抓了白佳音的小手放在白瑾塘的臉上,她逗弄孩子道:“佳音,叫爹、爹爹?!?
白佳音掐了一把他的鼻子高興地拍手笑,一面笑還一面叫著:“爹、爹爹……爹……”
這是他的女兒,白瑾塘毫不懷疑。
仔細(xì)看來,她有自己一樣的眉,有自己一樣的眼,有自己一樣的脣,還有自己一樣的鼻……他激動得不能自已,這三年來在戰(zhàn)場上面所受的所有苦,都彷彿化成了薄煙隨風(fēng)而去了。
唯一真實的,留下來的,只有她,白佳音,他的女兒。
不過晌午,柳少謙就得了消息,因爲(wèi)這段時間水笙不在,幾省賬目都積攢了下來。當(dāng)然,也是記掛她,想在第一時間過來看看,這才挑著報賬的名目來相見。
可惜白家其樂融融,本來就有一個柳臻破壞心情了,他這一來,更覺尷尬。
得知柳臻成功嫁進白家,他心中除了微微詫異之外,更甚的是希望。他覺得自己是有希望的,起碼比起這個柳大掌櫃的,甚至還有些許優(yōu)勢。
水笙心煩意亂,當(dāng)然不肯見他。事實上,她已經(jīng)累了,想趁機歇息一番?,F(xiàn)如今白家的流轉(zhuǎn)賬目都交由她來管,她再也不說一無所有的女人,小佳音也是小,自從從京城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是否要退居後院。
畢竟自己身邊還有丈夫,他們對她的付出和期待她都看在眼裡,若想家庭和睦,除了不分$*小說 *WWw.*class12/彼此之外,更是要互助互*,拿出更多的時間來陪著他們。
如果退居二線,那麼這一切就有時間了。
於是她沒有見柳少謙,並且將此事交由柳臻來辦了。柳臻回到省裡的其中一個目的,也是收復(fù)自己的地盤,水笙這一退,他理所當(dāng)然地進了一步。
快速整理了當(dāng)今的局面,除了常滿其餘六省掌櫃的聽聞他已婚並且歸來的消息紛紛趕了過來,他暫時住在佈局裡面,另一方面給妹妹置辦產(chǎn)業(yè)。
首先要做的,當(dāng)然是互相幫忙,他的目的是白瑾米,而水笙的,則複雜了些。
柳少謙作爲(wèi)他的下屬,此時相見……真是情敵見面,分外和諧或者眼紅?
這幾日都忙得要死,所以往往都在11點多更新……這個故事按照大綱走的,所以我兩耳一堵,是一頭走到黑了。
感謝地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