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恭喜你,被老女人看中了!
阮依依是第一次見花梨,便對她大有好感。
花梨年輕,又貴為女皇,卻一點架子都沒有,見誰都笑米米的,很是親切。這里沒有男人,但她卻沒有半點女尊的霸道樣,溫柔嫻靜的笑著,反而是她身后的李菁燕,顯得殺氣更重。
香瓜也瞅著花梨,她很羨慕她,覺得花梨身上除了與生俱有的高貴和華麗之外,還有無法比擬的美麗。花梨的五官都很有特色,將每一個拆開來看,都會覺得驚艷。最絕的,是當這些五官組合在一起時,卻有著另一種美麗。
“咳咳!”李菁燕在花梨身后用力的咳嗽起來,花梨自進了蕪情苑之后,盯著她不放的不是男人,竟是阮依依和香瓜兩個女人。李菁燕與花梨從小一起長大,大約是看久了沒啥特殊的,當她發(fā)現阮依依她們看著花梨面露驚詫羨慕之意時,忍不住的探過頭去盯著花梨也看了看,沒發(fā)現什么不對的地方,這才咳嗽提醒他們,要注意禮節(jié)。
顏卿拉著阮依依,正在對花梨行禮,花梨彎腰將他們兩個拉住,說道:“萬萬拜不得,仙醫(yī)膝下有黃金,豈能拜我。”
“女皇言重,在下不過是一介布衣,不再是無憂國的仙醫(yī)了。”顏卿面不改色的說完之后,堅持行了禮。阮依依站在他身旁,有模有樣的也跟著行禮。
其他人則在顏卿身后,紛紛行禮之后,退到房里,圍著花梨坐了下來。李菁燕始終站在花梨身后,拒絕與項陽對視,不過當她發(fā)現阮依依正沖著她笑時,李菁燕還是禮貌的回了一個笑容。
“不知女皇陛下有何事?”項陽大概是因為李菁燕在場,緊張得連傻笑都不會,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顏卿素來不擅長寒暄,他索性省去那些繁文縟節(jié),直截了當的問花梨。
花梨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笑道:“上次項先生來宮里,被我朝的大臣唐突了,朕倍感羞愧。今日請李將軍一同前來,是來跟項先生道歉的。”
說完,花梨一抬手,陶修澤領著一群女侍衛(wèi)們,抬來了八個大箱子,打開一看,綾羅綢緞、金銀珠寶、胭脂水粉裝得滿滿的。
香瓜在國公府的時候,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突然的看見這么多好東西,也不得不感慨,花梨的出手大方。
阮依依卻看得很不對勁,她悄悄的湊到顏卿耳邊,低聲說道:“師傅,這些東西,象聘禮。”
顏卿瞇起眼,仔細算了算這里面的東西,有大半與上次金媒婆為王仕青說媒時帶來的聘禮相同,剩下的,都是花都本地特色,但都用紅色的紙包裝著,就連箱子也是紅漆,喜慶得,好象蕪情苑要擺喜酒。
魅然眼尖,看見這箱子里竟然有現烤的雞鴨鵝,還有精致的十二個食盒,打開一看,全是花都才有的花肴,芬香四溢,花香撲鼻而來。
“哎呀,女皇,你真是英明神武,竟然知道我們餓肚子,送來好吃的。”魅然大大咧咧的把這些食盒搬了出來,也不管好不好看,用手拿起一塊桔花糕,正在往嘴里塞,被顏卿用眼神遏止住,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舔著手指,委屈的說道:“都吃了十幾天的野果子,都快餓死了,嗚嗚,還不許別人開開葷……”
“水境是怎么招待客人的?”花梨眉頭深鎖,不滿的問李菁燕。李菁燕抿著嘴想了想,說道:“我在這里的時候,伙食還是不錯的,難道是……司徒任雪和圓圓現在何處?”
門外馬上有宮女進來回話,說她們正在外面等候。花梨召他們進來時,沒有看見魚娘,便問:“魚娘呢?”
“回女皇,魚娘已經失蹤了大半個月。”司徒任雪和圓圓回答。
阮依依一聽,很是吃驚。看她們的樣子,魚娘失蹤他們一點都不關心似的。
圓圓見狀,解釋道:“魚娘隔些日子便會失蹤,找個清靜的地方閉關練功,所以我們都不必去找,等些時日,魚娘自會回來。”
“魚娘不在,你們就這般對待客人嗎?”花梨說話很溫柔,但字里行間,還是帶著女皇的威嚴:“這難道是我們花都的待客之道?”
圓圓與司徒任雪對看一眼,她們好象現在才突然想起,還有一拔人在蕪情苑。如今當眾被花梨斥責,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頂嘴,只能伏身下去認罪。
魅然笑得很是囂張,餓了這么多天,能看到她們服軟,也是值得的。阮依依怕他又鬧事,瞪著他,魅然只好縮縮脖子,眼巴巴的看著那些烤雞烤鴨的流口水。
花梨看見魅然的饞樣,忍俊不禁,也沒有跟他們客套,招手示意開宴。紅木箱里那些食盒都拿了出來,擺在滿滿三大桌,花梨主動落座,拿起筷子請大家開動。
顏卿帶著阮依依坐下來后,遲遲沒有動筷。花梨說了幾次,眾人見顏卿沒有動作,也都不敢拿筷。一來二去,花梨也沒了臉面,只好放下筷子,看著顏卿笑著問:“是不是這些都不合顏先生的胃口?”
“女皇陛下別介意,我?guī)煾凳怯行┮蓱],這才不肯吃的。”阮依依想著這事顏卿不方便開口,便主動說道:“我?guī)煾悼粗时菹聨淼囊娒娑Y有些眼熟……象是聘禮……不知……”
花梨放下筷子,沖著李菁燕使了個眼色。李菁燕將紅纓槍一跺地,大聲說道:“這桌是女皇陛下欽賜的請親宴!”
“咣當”一聲巨響,大家互相對望。桌上,并沒有人動筷,扭頭往四周看時,才發(fā)現,司徒任雪和圓圓手上的托盤都掉在地上,兩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瞪著李菁燕,樣子很恐怖。
“看什么看,你們又不是沒看過本將軍!”李菁燕本能的訓斥她們,狠狠的兇完后,才意識到她們驚訝的原因并不是看到自己,而是以為花梨是為她來請親的,急忙頓了頓纓槍,大聲說道:“本將軍早就立誓,終身不嫁,也不找小倌,爾等竟敢小看本將軍?!”
司徒任雪和圓圓也覺得自己過于失態(tài),才會導致李菁燕誤會,當著女皇的面也不好駁她的面子,只能喏喏點頭,蹲下去收拾破碗爛碟,拿著這些東西悄悄的退了出去。
魅然見司徒任雪退出去了,起身也跟著離開。顏卿本想叫住他,畢竟中途退席不禮貌,但又考慮到魅然的性格比較乖張,花梨的請親宴又不知是為誰求誰,他不在反而安寧些,但由著他去。
魅然一出門就笑嘻嘻的去拉司徒任雪的袖子,被她反身一個巴掌,利落的連耳朵帶臉都扇了過來。魅然也不躲,讓她打完后,抖了抖花粉,諂媚笑著:“小雪,你這些日子為什么不來看我?”
“我呸!”司徒任雪見過臉皮厚的,但沒見過象魅然這樣臉皮厚的。明明那天是他過河拆橋,利用完自己就無情無義了,現在突然跑來問她為何不來看他。
如果是別人,司徒任雪肯定會認為魅然是個陰險小人,但跟他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也知道他的性格脾氣與常人不同,偏又生得是花精,不懂人世間的感情,將所有事情簡單化,才會有那天的說法和做法。
但是,理解歸理解,司徒任雪本就生得心高氣傲,那天在他這里吃了虧,今天說什么也不會再重蹈覆轍。
圓圓見魅然總纏著司徒任雪,怎么也甩不掉,便將司徒任雪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這里有我看著,你還是回去吧。”
“為什么要我回去?”司徒任雪不高興的問圓圓:“你怕我壞事啊?!”
“我不是怕你壞事,我是怕他!”圓圓指著魅然,小聲說道:“你又不是沒領教過他纏人的功夫,現在魚娘不在水境,女皇突然跑來,肯定有事。如果他鬧出點亂子來,我們怕是收拾不了。不如你把他帶遠些,有什么事,你們也好私下解決。”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私下解決,我看著他就煩!”司徒任雪見魅然又腆著臉笑米米的走來,隨手拿起一把短刀,插進他的胸膛。魅然也不惱,自己拔了出來,伸出舌頭在短刀上舔了兩下,然后苦著臉看著司徒任雪說道:“小雪,我肚子餓……嗚嗚,我好餓,帶我去弄點吃的吧。”
司徒任雪算是明白他的意圖了,想搶回短刀來,又被圓圓拉住,提醒她:“你別忘了,當初你可是當眾說他是你的小倌。現在女皇肯定認定了他是你的男人,你如果不管好他,萬一惹出事來,你承擔責任嗎?”
司徒任雪無奈,只好向魅然招招手,叫他過來。眼見他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司徒任雪低聲說道:“你放心,我會好好招待他!”說完,拉起魅然就往蕪情苑外跑去。
圓圓見終于把他們兩個打發(fā)了,這才松了口氣,重新弄了盤水境里的食物,端進去,擺放在桌上后,這才安靜的立在花梨身后,靜候她的安排。
剛站穩(wěn),就聽到花梨和氣的說道:“今天這頓請親宴,朕知道有些唐突。這次請親宴,是朕代替朕的三位長輩,來向項先生請親的。”
花梨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項陽的身上。
項陽也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看著花梨。房間里一片寂靜,靜得項陽覺得自己憋出個笑容的時候,臉上的關節(jié)和肌肉都在咔嚓咔嚓響。
還是顏卿鎮(zhèn)定,他清咳兩聲,打破了這不和諧的安靜,問道:“女皇陛下,請恕我們是外地人,不懂請親宴的來歷和規(guī)矩……不知可否解釋一下。”
花梨見顏卿不是直接問她那三位長輩是誰,也不問請親后會有什么結果,而是很好學的問她有關請親的來歷和規(guī)矩,當下怔住,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苦心。
花梨是花都的女皇,這里的龍頭老大,她來替別人做媒,自然不能隨便推拖。她請親的對象是項陽,但他目前還處在震驚的狀態(tài)之中,顏卿是他師兄,但畢竟不是父母,不能立刻替他做主。顏卿問請親的來歷和規(guī)矩,無非是想給項陽爭得一點時間,讓他能多了解情況,并想到回絕的對策。
花梨也不著急,這次請親宴她也有點心虛,見顏卿問,便不急不徐的把請親宴的來歷和規(guī)矩告訴了他們。
話說一千年前,花都還有男人的時候,請親宴是男方向女方提親的第一頓正式的會客飯,請親宴的當天便是送聘禮的日子,如果女方吃了請親宴,就表示兩家聯姻,如若沒有這個意思,不去就罷了。
花梨并非有意給他們下套子,實在是失傳了一千年,臨時抱佛腳的找來古書,依葫蘆畫瓢的準備好東西,第一次上陣手忙腳亂,沒有說清楚就請他們坐下來吃東西。幸虧顏卿留了心眼不肯動筷,否則,一但被請方動了筷子吃了東西,這婚事就定成了。
如今,花都沒有男人,都是用小倌來繁衍后代。項陽不是小倌,花梨不能強迫他,經過近十天的苦思冥想,這才想到請親宴這個古老的習俗,算是正式的向項陽請親說媒。
花梨說完之后,項陽這才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的向花梨求證:“敢問女皇陛下,剛您說的三位長輩,不會是一個月前項陽在宮里見到的那三位大臣吧?”
花梨面露尷尬,面露微笑,帶著點憐憫之情,點了點頭。
項陽一聽,恨不得立刻撞墻,血濺三尺。
李菁燕站在花梨身后一直沒有出聲,當她看到項陽面如死灰時,忍不住的捂著嘴,偷偷笑。項陽看到她幸災樂禍的樣子,恨得牙齦都是痛的,他瞅著她,好象在說:“你竟然在旁邊看笑話!你肯定落井下石了!”
李菁燕則回瞪他,眼神無聲的將自己的心思表達得一清二楚:“是啊是啊,我就是落井下石了,我還要雪上加霜,往你的傷口上撒鹽!”
圓圓見項陽此時還有心思跟李菁燕“眉目傳情”,全然不顧花梨在場,用手握成拳頭抵在嘴邊假裝咳嗽了兩聲,項陽這才回過神來,再轉頭看花梨時,他已經鎮(zhèn)靜許多:“項陽何德何能,竟然能贏得三位大臣的喜愛?”
“那三位大臣,是我花都的功臣,輔佐朕登基至今,立下了汗馬功勞。那日她們在宮里與項先生一見鐘情,驚鴻一瞥便永難忘。后來項先生回了水境,她們竟思念入骨,寢食難安,整日以淚洗面在朕面前苦苦哀求,朕……唉,朕憐其一片真情,這才以請親宴為由,來試探項先生的意思。”花梨這段話說得還算流利,但阮依依細心的發(fā)覺,她中途有幾次不小心的流露出想嘔吐的表情。
阮依依心想,那三位大臣,少說有五、六十歲。每次來了新小倌,總是第一時間挑走了最為優(yōu)秀的,誰知她們還恬不知恥的看中了項陽。項陽明明把她們其中兩個都打骨折了,還一見鐘情,傻瓜都知道她們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
花梨身為一國女皇,但年紀輕輕臉皮子薄,她們都是輔佐大臣,如果不答應她們的請求,花梨肯定也沒好日子的。答應了,又違背了花梨的良心。所以,剛才花梨說這番話時,那表情甚是痛苦。
阮依依猜測,花梨比他們還更加希望這樁親事不要成功。
“敢問女皇陛下,三位大臣都向我?guī)熓逄嵊H……假如我?guī)熓宕饝耍摳奈怀捎H?”阮依依覺得這事挺好玩的,不等項陽找到借口,便搶先問了起來。
項陽見阮依依火上燒油的來添亂,正想開口要制止她,顏卿又不冷不熱的瞟了他一眼。項陽縮回腦袋,權衡了一下,寧愿得罪老天爺也不能得罪阮依依,她想問,就讓她問吧。
花梨沒想到阮依依不但沒有替項陽說話,反而還問起了更深入的問題,她的臉皮子一紅,連耳根都泛著粉紅,期期艾艾的說道:“三個……都嫁!”
花梨的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就連素來都是從容不迫有禮有節(jié)的顏卿都猛然的倒吸一口氣,不可思議的看著花梨,好象她剛才說了個天大的笑話。
阮依依也覺得這事太可笑了,且不說項陽成親并非入贅,怎能說嫁而不是娶,就連人數也有問題啊!項陽一男人,嫁給三個女人,輪流使用,這跟小倌有何區(qū)別!
項陽立刻拍桌而起,大聲喝道:“我不是小倌,怎能容得那三個老婆子的污辱!”
花梨也覺得項陽說得有道理,但畢竟是她的朝中大臣,被人當眾罵道是老婆子,臉面上還是過不去的。可是她生性隨和,為人親切,沒有并點女皇的架子,再加之她也為這件事感到羞愧,只能低頭不語,假裝沒有聽見項陽的大放厥詞。
李菁燕卻容不得項陽這樣說話,盡管她也很討厭那三個老婆子,但為了維護花都的臉面,她晃著纓槍嬌叱:“你這臭男人,嘴巴放干凈點!不嫁就不嫁,竟然這樣小心眼的辱罵我國大臣,不想要命了?!”
項陽真想回一句“我寧死也不嫁”這樣的豪言壯語,但他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平靜下來,重新坐下來之后,笑笑說道:“女皇陛下,我想這頓請親宴,在下無福消受,還請女皇陛下回去吧。”
這個結局,花梨早就料到。當她聽到項陽的話后,竟然自己大大的松了口氣,并不生氣,擺擺手說道:“項先生是我花都的客人,我花都也不會持強凌弱,強娶強嫁的。既然項先生不愿意,朕自然不會強迫……其實項先生與菁燕有約定,朕也不該隨便毀約……我們回去吧。”
說完,花梨站起身就要走。
圓圓和其它宮女們趕緊把請親宴的東西一一收好,跟在花梨身后。這時,陶修澤慢慢走到離花梨身后半步遠的地方,身著盔甲,一身煙灰,在陰陰的天地之間,特別的肅殺。
“女皇……”陶修澤一直跟在花梨身邊,他見她愁眉不展,知道今天的事情不順利,心里也很不安心:“是在下的事,困擾了女皇嗎?”
花梨停了下來,抬頭望著遠方,發(fā)了會呆,才淡淡說道:“世人只道菁燕的母親愛上了小倌抑郁而終,卻不知朕的母后也有些番情義。只可惜造化弄人,那男人竟負了我母后被他人挖了墻角……陶修澤,你雖只是我名義上的小倌,但假如我不能護你周全,我這女皇,做得又有何尊嚴!”
“女皇……”只有陶修澤才知道,其實那三個老女人當初看上的是他。畢竟,他是花梨名義上的小倌,花都的歷史上,挖女皇小倌的例子比比皆是。那三個老女人怎么可能舍近求遠,舍易求難。她們多次找到花梨,斥責她占著茅坑不拉屎,花梨據理力爭,以自己尚未孕育小倌就不能另外賜人的規(guī)定來保他。
那三個老女人見撬不動陶修澤,這才打項陽的主意。花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來水境走一遭給她們看看。
如今無功而返,只怕回去,也不得安身。
陶修澤很感激花梨,但他沒有辦法委屈自己在沒有感情的情況與花梨發(fā)生關系。同樣,花梨也不可能為了救他,與一個不相愛的男人孕育生命。陶修澤見花梨站在那里遲遲不走,以為她很糾結,正想安慰她,花梨卻笑了起來:“陶修澤,你很失望我沒有說服項先生嗎?”
“豈敢,陶某慚愧。”陶修澤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他明明是個叱咤風云的大將軍,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不但不能自保,還要個女人用“卑鄙”的手段來保護自己。他久在沙場,也深知忍的道理,但心里的愧疚之情,與項陽,與花梨,都不是能言語能表達的。
花梨見他避開她的眼神,知道他是真得很內疚,帶著沉重的心理負擔不能自拔。她拍拍的他的肩膀,說:“我一直在等,他們果然沒有負我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