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10日,年初六上午10點。
“爺爺奶奶,我去依依家,午飯和晚飯都不回來吃了。”一覺醒來,人還在樓上,聲音就傳到了一樓。
“好,廚房里有早餐。”爺爺說。
“早餐也不吃了。”人已經到了樓下,在門口的零食箱里扒拉出一包餅干放包里。咦,這個小箱子不是我從J市寄回來,給陳奶奶家的零食嗎?
“奶奶,給陳奶奶家的零食你怎么沒拿給她啊?”
“年前年后太多事,我給忙忘了。”
“那你記得拿給她,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
看初初跑得不見人影,打電話讓陳大姐叫家里的小家伙過來取零食。
“蔣奶奶,村長爺爺,新年好。”
“好好好,來,把這箱東西拿回去。”爺爺招呼著寧寧走到包裹前。
奶奶說村長爺爺只有一個女兒,怎么會有孫女?拿起包裹一看:寄件人是初初。
初初? “爺爺,初初是您孫女?”
“是啊!”
“初初姐姐在哪里啊,我想跟她說聲謝謝!”
“喲,真不巧,她剛去朋友家了,晚上才回來。”
“謝謝爺爺,那我明天再來。”
從村長爺爺家出來,寧寧馬上給姚遠打了電話。
“表哥,初初出現了!”
“余初初?在哪里?”好久沒有這么激動了。
“哎呀,不是初初姐,是你讓我找的初初。”
“不用找她了。”像燃燒的火被澆了一大盆冷水,瞬間熄滅。“我在開車回G市,掛了。”
原來初初是村長爺爺的孫女,村長爺爺怎么會有孫女呢?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我一定要見見這個神秘的初初到底長什么。
第二天下午3點。村長爺爺和蔣奶奶在門口曬太陽,“爺爺奶奶,初初姐姐在家嗎?”
“是寧寧啊,她在呢,我幫你叫她出來!”村長爺爺回答到。
初初剛梳洗完畢,想要出門去送依依坐車,就聽到爺爺的呼喚,一路來到門前。
“初初姐!你就是初初姐姐?”
“寧寧!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爺爺奶奶看看初初,又看看寧寧,這兩人怎么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而且對話還讓人一頭霧水。
“原來你是村長爺爺的外孫女。”
“我也沒想到你是陳奶奶的孫女,我的零食都是你吃完的。”寧寧不好意思的笑了。
初初想起要去車站送依依,就先走了。
離別前,依依問初初是不是真的忘了,初初說早就忘了他了。
依依沒有拆穿,自己都沒說忘了什么,她就知道說的是姚遠……
依依催促,既然忘了,就開始新的生活,趕緊找到對的人結婚,她的干兒子可期待著有弟弟或妹妹呢,弟弟的話做兄弟,妹妹的話定娃娃親。
初初反問結婚有什么好的,還嘲笑依依談戀愛時和自己吐槽男朋友,結婚后吐槽婚姻是女人的墳墓,經常有離婚的念頭,現在勸自己結婚,不是把閨蜜往火坑推嗎?
一來二去,要不是車要發動,這場拉鋸戰是不可能的停止的。
初初離開后,寧寧又回去找蔣奶奶,問了一些關于初初的事。
從村長爺爺家出來,依依又給姚遠打了一個電話。
“又有什么事?”
“表哥,初初姐就是初初姐姐。”
“我說了,她已經不重要了。掛了。”
“等等,等等,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
姚遠有點不耐煩,但還是聽了表妹的話,沒有掛斷電話。
“我的意思是,小時候的初初我們早就認識了,她不是姓初,而是姓余,余初初就是初初。”
“你再說一遍!”
“余初初就是你讓我找的初初,她們是同一個人。”寧寧把初初姐告訴自己的前因后果和表哥重復了一遍,也把從蔣奶奶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訴了表哥。
“她現在在哪?”
“初家村,不過她后天就要走了。”
姚遠在電話中交待寧寧做一件事,拿起車鑰匙就飛奔離開了公司。原來你姓余,原來你離開了初家村,原來你沒有再出現是因為大病了一場……怪不得我有時會覺得你和她很像,怪不得你說餅干的味道很熟悉……
晚上,寧寧找了兩個七八歲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三個人在房間呆到10點,直到奶奶教訓她,別帶壞小朋友,讓寧寧把他們送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祠堂后面的小山坡上。
“初初姐。”沒人應。
寧寧去家里沒見著初初姐,村長爺爺告訴她,初初抱著一堆東西來這里了。可是,沒見著人啊,地上有一塊木板,上面擺滿零食,手機也在那里。一連又大叫了兩聲。
驚動了樹上的初初,“別叫了,我在這呢!”
頭上傳了的聲音,初初還在繼續往上爬。
原來,她想從樹上掛兩根繩子下來,做秋千。
“需要我幫忙嗎?”
“你會爬樹嗎?”
“會。”
“你看到那棵樹上的彩帶了嗎?”要裝飾繩子的彩帶被一陣風吹到樹上了,“去幫我取下來,注意安全啊!”
寧寧把手機放在工具堆,就去了。
最后一步了,兩人各拿一根彩帶,纏繞在繩子上。手機響了,初初走過去一看,沒有備注的號碼,看清一長串數字后,把手機拿給寧寧,“你表哥找你。”其實那部手機是余初初的,她們的手機一樣。寧寧的手機昨晚忘記充電,已經關機而不自知。
“我去那邊休息一下。”初初摘了兩片樹葉,在遠處的草地躺了下來,樹葉擋在眼睛上。
寧寧帶著雙重疑惑接聽電話,“喂?”
“初梓寧,怎么是你?”真的是表哥!初初姐太厲害了吧!
通完電話,寧寧也在初初的旁邊躺了下來。
“初初姐,你是也喜歡我表哥嗎?”寧寧用‘也’是因為她知道表哥喜歡初初姐,初初對‘也’的理解是——喜歡姚遠的還有其他人。
“你這小屁孩,你表哥有喜歡的女孩,而且已經談婚論嫁了,你就不要給她牽紅線了。
“這不可能,他喜歡的是你。你知道嗎,他家里有你的照片,還有有你們名字的杯子。”
“不知道。”
難道擺放照片不是因為初初姐,杯子上的名字也是另有其人?那表哥為什么那么著急回來找初初姐?
“那如果你喜歡他,他跟別人結婚,你不會覺得遺憾嗎?”寧寧確定初初姐的心里有表哥,不然怎么會記住表哥的手機號碼。
怎么可能不遺憾,夢都能讓我難過,何況是已成的事實。可是互相喜歡的人沒能走在一起,才叫遺憾。單方面的喜歡,遇到這種情況,只能叫邁不過去的坎。
“什么遺憾不遺憾的,我又不喜歡他。”
“表哥。”姚遠找過來了。
初初以為寧寧要繼續這個話題,“不說他了,安靜的曬曬太陽吧。”
示意寧寧別說話,并讓她離開。
過了很久,因為被擾亂了心神,初初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一陣風吹過,是熟悉的味道,姚遠的。
“余初初,你又做夢了。”躺在旁邊的姚遠看著她自言自語,還流下了眼淚。
她哭了,夢到了什么?
空氣中還有他的味道,“兩年了,忘了他吧。”
難道是自己?
姚遠輕輕的開口,更像是自言自語,“對不起,連夢里的我都讓你那么痛苦。”沒有動靜,繼續低聲說,“那么痛苦,為什么還記住號碼?”“那么痛苦,為什么不忘了?”
“我很努力了,努力提醒自己忘記你,可每提醒一次也就想起你一次。早知道遺忘那么難,當初就不該看那一眼……”
余初初堅信這是夢。
姚遠坐了起來,拿開擋著她眼睛的樹葉,拭去眼淚。突如其來的強光直達眼底,眼皮抖動了幾次,但不愿睜開,不愿從夢中醒來。抓住對方的手,摸著手掌,“手還是脫皮,要多吃蔬菜,別挑食。”
“好。”
“過得好嗎?”
“不好。”
“你不說假話的,怎么在我夢里說起假話來了。有人與你比肩而立、并肩而行,怎會過得不好?你該走了,別在我夢里呆太久。”放開了姚遠的手。
她還以為這是夢? “我不走。”
放開手,“不走又能怎么樣呢,夢終會醒的。”
“你為什么不睜開眼睛?”
“睜眼就會在現實中醒來,我們會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那我呆在你的世界呢。”
“我要的是簡簡單單的在一起,而你根據利益選擇感情。不是一類人,強留只會傷人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