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著半人高的野草,四周一片的荒涼,一個廢棄了很久的倉庫孤零零的矗立在其中,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倉庫里卻射出一陣昏黃的燈光,在黑夜中看起來是那么的突兀。
倉庫中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瓶酒。莫白面無表情的坐在正對門口的位置上,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平放在桌上,手指卻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良久才從門外的黑暗中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年輕人出現在了莫白的眼簾中。那個年輕人臉上總是帶著一種溫暖的的微笑,他最惹人注意的是他那雙深沉的眼睛。雖然他長的不是非常惹人注目,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卻猶如浩瀚星海中的明珠一般,時刻引起著別人的注意。
那個年輕人看到莫白用他那好聽的男音說道:“莫兄,真的是不好意思,有一點事來晚了!”
莫白還是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就是浪子秦天!”
那個年輕人沒有回答莫白的問題,只是扔了一個小小的瓷瓶給莫白,說道:“這是解藥,呆會兒莫兄出去的時候用得著!”
莫白的瞳孔一陣的收縮,說道:“你在周圍下了毒!”
那個年輕人一臉不在乎的說道:“我剛來的時候,看到了一些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兄弟我就順手料理了一下。為了不再讓那些不相干的人影響到你我的決斗,兄弟我也只好在周圍下了一點禁制?!?
莫白哦了一聲,莫白的眉頭隱隱的向中間凝聚了一下,但是瞬間就舒展開來,沒有再說什么。他打開桌子上的酒,一陣酒香四溢,秦天**鼻子,說道:“好酒,好酒!想不到莫兄竟然會用這么好的酒來招待我!”莫白哼了一聲,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將酒杯倒滿,也不多說將酒一飲而盡。
秦天搖晃著酒杯,瞇著眼睛對莫白說道:“莫兄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嗎?”秦天下毒的手法萬中無一,只要是在他的視線之內,他就能讓人中毒而不自知,這是他在江湖中讓人害怕的原因,也是他囂張的本錢。
莫白看了一會兒秦天,說道:“我相信秦兄不是那樣的人,不然你就不是秦天了!”
年輕人一豎大拇指,說道:“好!莫兄果然是正人君子!”說著將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莫白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秦兄,說真的我很佩服你!”
秦天還是微笑的說道:“對于莫兄我也是十分佩服的!”
莫白打量了一下秦天,說道:“現在的這個世道是熱兵器橫行的時代,秦兄卻能將暗器,毒藥和易容術練得出神入化,真的是叫莫某人佩服!”
秦天呵呵一笑,說道:“莫兄,過獎了。你要知道我暗器比不上小李飛刀,毒藥比不過五毒教,易容術在現在能有多少用呢?而你莫兄能將槍法練至化境,試問又有幾人能做到?槍神之名也不是來得那么容易的,呵呵!”
莫白定定的看了秦天好一會兒才說道:“人說秦天不但囂張,而且馬屁功夫更是一流,我算是領教了,不知不覺間竟然給莫某戴了一頂高帽子!”
秦天微微一哂,說道:“我要不是馬屁功夫好,只怕早就死了。不過,現在我沒有再拍過誰的馬屁,反倒是拍我馬屁的人不少,哈哈!”
莫白瞳孔收縮了一下,說道:“你果然很囂張,年輕人太囂張了不好!如果不是因為你殺了端木家的家主,而端木家的家主是我的生死兄弟,我也不會來找你出來決斗,說不定我會交你這個朋友的!”
秦天無奈的說道:“我想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不過,我殺端木雄那是為了一個義字,你來找我決斗,為端木雄報仇是為了情,就算是死在你的手里,我還是要交你這個朋友?!?
莫白聽了秦天的話,又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把你秦兄當朋友,請你不要在端木兄弟死后,還要說他的不是!”
秦天見話說不到一起去,他退后一步,臉上依然是他那招牌一樣的微笑說道:“莫兄,我們酒也喝過了,來吧!”
莫白的瞳孔又是一陣的收縮,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說道:“好!讓我領教一下浪子秦天的高招!”說著莫白擺好了架勢,可是他的眼中躲出的卻是興奮的光芒。
一股無形的氣勢從兩個對峙著的人身上散發了出來,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漩渦。桌子如被一只大手撕碎一般,空氣中似乎起了一陣旋風,把他們剛才坐的地方的塵土,桌椅和酒具的碎片一瞬間被掃得干干凈凈。
莫白用他那強勁有力的手握著一把亮燦燦的手槍,瞳孔一陣陣的收縮看著他對面的秦天。而秦天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好像他不是在決斗,而是在看別人決斗一樣。莫白的心里一陣的悸動,這么多年了,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面對著他這么輕松悠閑的對手了。莫白的手心里竟然罕見的沁出了汗水,因為秦天那樣隨便的站著反而讓他沒有出手的時機,他相信只要他打出一槍,秦天都能很輕松的躲開,那么接下來就是秦天如急風暴雨一般的還擊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莫白發現自己的氣勢在一點一點的減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也只能拿出他壓箱底的絕技了。只見莫白輕輕的一縱,一串如炒豆子一樣的槍聲,十二顆子彈從莫白的槍里射了出來,形成一朵菊花一樣的軌跡直襲向秦天。這招就是莫白的絕技‘奪命菊花’,這朵菊花是美麗的,但也是致命的。莫白從不輕用這招,因為他的槍只有十三顆子彈,這招卻一次射出十二顆子彈,如果一擊不中,剩下的那顆子彈就成了他最后的殺手锏了。
子彈在空氣中劃出刺耳的響聲,秦天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當子彈到了秦天的向前,他并沒有像莫白想像的那樣躲開或用暗器還擊,還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只聽得一陣子彈穿透的聲音,秦天的身軀被子彈的沖力,震得飛了出去,從他身上濺出的血花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軌跡。
莫白一下沖了上去,抱住已經躺在地上的秦天,大聲的叫道:“你為什么不躲開?為什么?”
秦天睜開眼睛,還是一臉微笑的說道:“因為我已經走進了死局,如果我今天不死,那么明天就會有更多的人會死!”
莫白的臉一陣陣的扭曲,說道:“你為什么不躲開?難道你一定就要這樣做嗎?”
秦天身子一震,吐出一口鮮血,說道:“既然是死局,就不會有活路了。江湖人生于江湖,死于江湖,沒有什么該不該的!不過,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莫白不知不覺兩行眼淚掛在了臉上,說道:“什么要求?你說吧!”
秦天的臉色變得十分的古怪,說道:“莫兄,你整天板著個臉,好像每個人都欠你的錢似的,你能不能笑一下給我看一下,咳咳!”秦天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莫白不由得一楞,他想不到秦天在死前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莫白還是勉力的擠出一點笑容,只是他的那個笑容真比哭還要難看。
秦天用力的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了!莫兄,我真的是好累啊!”秦天只覺得意識在慢慢的離自己遠去,他如夢囈般的輕聲叫著:“人在江湖不由己,聲名權力全是空。身死一切盡歸土,情仇恩怨一笑泯!”秦天的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