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師!難道您不能開一面,再給樂兒一個機會么?以您之能,一定能夠輔佐樂兒成為一位萬世傳頌的明君……”
帶著一絲苦澀,軒轅太后誠懇的哀求道,甚至于連自己威嚴也不再顧及。
“笑話!我們陛下英明神武,自可成為一代明君,又何須輔佐他人,替他人做嫁衣裳?”
聽聞此言,秦政還沒有開口,龍十九便冷笑著大喝了出來。
而秦政,雖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卻也沒有開口責備于他,只是面色沉靜的望向了軒轅氏:“你的這番話,實在是對于我秦政最大的侮辱。大家都是莊稼人,而且現在的情況是,我有田地跟農具,但你們,一無所有。可現在你居然讓我將自己的田地跟農具送給你們,然后替你們種田,當你們的家奴,你是怎么想的?我秦政看去那么像是一個傻子么?”
說到最后,秦政終于是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該給的機會,我已經給你們了。而且還不止一次。但你們的所作所為,卻實在是讓我失望。睜開你們的眼睛好好的看看這個原,好好的看看金水城,這種能力,還敢妄圖繼續把持社稷?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么?到了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簡直愚蠢!”
隨著秦政話音的墜落,整個大殿寂靜了下來,一眾女人更是紛紛臉色慘白的低下了頭。
“治國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一個國家,最講究的是政權統一,你讓我輔助慕容樂,可曾想過誰為主,誰為輔?若我為輔,慕容樂為主,你覺得我的政策真的能夠在原行得通?而我若為主,慕容樂為輔,你跟慕容樂又會甘心?別癡心妄想了!權力面前,從來沒有人情可講,也沒有信任可言!”
足足讓大殿沉默了很久,秦政才深深的嘆了口氣,稍微的放緩了語調,說道。
他這話可不是托詞,他跟慕容樂現在已經成為了兩個不同制度的代表。慕容氏是頑固的舊式封建制度的代表,而秦政,則是新式民主主義的典型。想要秦政輔助慕容樂,慕容氏首先要放棄絕大部分特權,甚至連后宮制度都要取消,然后還得徹底放權給內閣,而這些,顯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不是秦政,沒有那種遠見,也沒有那種掌控力。好像天瀾一樣,想要學習東波海的內閣,但到頭來不過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用巴特爾的話來說,是——秦政的成功根本無法復制,也無法借鑒!因為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像秦政這樣,淡看權力,著眼大局。哪怕是慕容樂,一旦坐那個位置,也絕對不可能大方的將自己的君主權力分給內閣。所以讓秦政輔佐慕容樂,其實是一個笑話,到頭來,雙方終會反目為仇,這一點軒轅氏等人看不清楚,但秦政,卻看得通透!
“如此說來,我太白國,真的要亡了?”
臉緩緩浮現一抹倦容,軒轅沐嘆道。
“千年氏亡時,后宮三千佳麗,盡數淪為了娼妓,男丁更是被你們慕容氏屠戮一空,我現在不殺你們一人,還給你們安排富裕的生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不要不知足。要知道,自古以來,朝代的更迭,都是最為血腥以及殘酷的。還是說,你們想要跟千年氏一樣,此滅絕?”
見她依舊不死心,在那里裝可憐,秦政不禁再次放冷了聲音。
聽了這話,軒轅氏果然不再多言,深深的低下了頭,而秦政,也不再為難她,再次掃視了一下大殿的眾女之后,便起身離開了這一座宮殿,不過在離開之前,還額外的加了一句:“如果信不過我,你們可以自行離開,天南地北,隨便你們去哪里,不過走了,以后不要再去找我,我也不會再認你們這一脈的親戚。”
在秦政入駐金水的第四天,一隊東波海軍隊從東浩浩蕩蕩而來,幾乎沒有任何阻隔的接管了整個金水城。
這支部隊并非遠征軍,而是新衛軍的一支,人數不過三萬,但卻已經足夠掌控整個金水城以及周遭的城域了。
在這支部隊到來之后,慕容樂也終于是反悔了金水,而南面的趙剛,也是掃平了南部三關,使得整個原正式完全掌控在了秦政之手。
再見秦政以及趙剛,慕容樂頗為唏噓,不過終究還是喜大于悲,特別是注意到趙剛滿頭的白發以及深深的皺紋,更是忍不住長嘆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是二十多年,當初初見趙將軍的時候,你還是一個龍精虎猛的漢子,想不現在卻已發白如雪……”
“呵呵!這都要怪阿政!硬逼著我娶了三房小妾。這女人一多,再堅強的男人,也受不住啊!”
趙剛似乎非常的看得開,撫了撫長須,調笑道。
“趙大哥!你這話可有些不妥了。我跟小樂子都有不下十位嬌妻,照你這么說,我們是不是也該如你這般?算了!老都老了,承認了吧!”
秦政也是笑了,給他倒了杯酒,然后又與慕容樂碰了碰杯。
“我是不想承認。你自長生不老,哪里懂得我們這些凡人的不甘?”
搖了搖頭,趙高倔強的笑道。
“長生不老?這是什么意思?”
目光閃過一絲好,慕容樂不禁問道。
“說出來可能會嚇到你,其實我,是秦皇!”
帶著一絲狡黠,秦政挑了挑眉道。
望著秦政,慕容樂的筷子直接掉到了地,之后,勉強一笑,質疑道:“你開玩笑的吧?秦皇,那可是古時候的人物……你怎么可能是他?算是神仙,也不至于活這么久吧!”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但種種跡象表明,我是秦皇!只不過因為活得太久,所以之前失去了所有記憶而已。小樂子,你不是一直好我為什么這么聰明么?這是答案!一個人,活得久了,想要當個蠢蛋也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緩緩的收起了笑臉,秦政認真的道。
看著秦政嚴肅的臉,慕容樂很希望他會突然笑起來,然后告訴他他是騙他的,但可惜,這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期盼而已,秦政的臉,始終沒有半點笑意。
“這……這真的是真的?”
許久之后,慕容樂依舊如在夢。
“我可以再次肯定而且負責人的告訴你,確實是真的。而這,也是我想要登基稱帝的一個重要原因。這片大地,在過去一千多年里,一直都是我秦政的私產,現在,它又到了重回我手的時候了,而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它再次分裂開來。我要將它打造成一個前所未有的帝國,一個永恒不朽的帝國,像我一樣!”
知道慕容樂內心沖擊過大,有些回不過神來,秦政放緩了語調,發出了這樣一番宣言,然后緊緊的盯著慕容樂,飲下了一杯水酒。
直到此時,慕容樂才注意到,二十多年來,秦政居然是一點都沒有變,不要說輪廓身形,連皮膚,也是雪白如初,看不見半點歲月的痕跡。
“你……你真的沒變……天哪!這……這怎么可能?秦皇!我們居然一直都在跟秦皇爭天下?”
慕容樂已經沒有了喝酒的心思,他望著秦政,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以及大哥他們視若珍寶的東西,不過是秦政手的一個玩物而已。而這二十多年來發生的一切,其實像是一個游戲,只不過這一場游戲里,他們都只是配角,像極了一群不知好歹的小丑。
“別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阿政是秦皇,但也不是秦皇。真正的秦皇早在他失憶的那天已經死了,現在的阿政,是秦政,不是其他任何人!所以你不必把他看的太過神圣。”
見慕容樂神情恍惚,不知所以,趙剛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
他這一安慰,慕容樂的臉色終于是好了很多,不過望向秦政的目光,卻依舊是充滿了震驚以及惶恐,而隨后,他則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這世,真的有長生不老丹?”
提到秦皇,他最先想到的還是“長生不老丹”,慕容詩為了這個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還死在了自己人手,而自己,也曾對此報以不屑,如果到頭來長生不老丹屬實,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兄長了。
“屁!我的長生,根本與丹藥無關,而且如果每隔一段時間會忘記所有,那么這樣的長生又有什么意義?還不是跟轉世投胎一樣?若真要有個說法,你可以直接把我的長生當成是一種病。獨一無二,而且無藥可治。”
秦政最不愿意提及的是長生不老丹,所以當下臭起了臉,說道。
“那可真是一種珍貴的病,恐怕這世有不少人做夢都想要患這樣的病吧!”
慕容樂頓時苦澀的笑了。
“所以我先前才說他不懂得我們這些凡人的不甘。現在東波海,以他作為研究對象的人也不少,他的血,肉,甚至是頭發,都有人專門采集樣本進行研究,不過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會有什么答案了,因為他這種情況已經超越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認知。但我相信,在百年或者千年之后,應該會有人查明真相。只可惜,我們這些人注定了是等不到那天了。”
喝了一杯酒,趙剛先是一笑,隨后深深的嘆了口氣。
作為一個淡泊名利的人,趙剛最大的追求是登臨武道巔峰,在明知自己前面還有一條很長的路可以走的情況下,失去繼續前進的資格,這絕對是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雖然以他現在情況,應該還能活一二十年,但也不過滄海一粟,也無怪他會如此羨慕秦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