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坊市并沒有什么稀奇的東西，主要都是些低階散修修行用的到的各類物資。
便是現在靈氣濃郁，修行日盛，散修中，也就是多了不少筑基和金丹境界。煉氣依然是散修中的大多數。
當然，這主要原因還是，到了筑基，便有那些招募完成任務的團隊來，將這些散修吸納走。
秦天浩和梁實可都是金丹境界，在這坊市逛一圈，自然是什么好東西都沒有淘到。這讓兩人有些沮喪。
“你說，我們要是找個攤子，隨便擺出些東西來賣，會不會有那識貨的來買？”
秦天浩看著那些瞧不上眼的貨物，低聲問道。
“無聊。”
“切，就你這石頭模樣才無聊。”
忽然，邊上的人群一陣喧鬧。
“怎么回事？”
秦天浩一把抓住身旁急匆匆跑過之人的胳膊。
那人臉色一變，想張口罵人，但看看這兩位雖然年輕，氣度卻有些不凡，便改了口道：“道門上虞觀的善普道長在前方講道，都趕著去聽呢。”
“講道？”
秦天浩眼睛一亮。
“走，我們去聽聽。”
說著，比那些人跑的更快的沖到前面去。
廣場不大，此時已是聚攏了不少人，秦天浩和梁實仗著年輕，幾個穿梭，已是擠到了人群前面。
“若是二十年前，有人說長生，便是道，那貧道會笑他瘋癲。”
那人群最里面，空出一個大圈，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白須道人，看上去很是有幾分仙氣，正在那侃侃而談。
“十年前，若是有人說道的盡頭是長生，我會思索，會疑惑。”
盡管不一定聽得懂，圍觀之人還是連連點頭。
“但現在，若是有人說，修行是為了長生——”
那道人將聲音拖長，引得所有人都將心神凝住。
“那便是同道中人！”
只見那道人漲紅了臉，伸手指著蒼穹，高聲道：“那是什么？那是仙域啊！十五年前，我們待的地方叫什么？乾元界！”
乾元界之名現在已經不大叫了，大家都以圣域之名代之，以彰顯自己所在之地的非凡。
“自天歌圣君一劍劈開天地，現在我們圣域中的靈氣之濃郁，是當年乾元界的不知多少倍。當初我們還要防著凡人修行，生怕他們將靈氣分去了。現在，你們盡管修行，我們頭上可是有仙域的！”
那道人說的慷慨激昂，聽的人也是熱血沸騰。千萬年來，修行不過是鏡花水月，多少天賦過人之輩，多少名傳千古的大修，最終也不過塵歸塵，土歸土。
可是，現在，修行之路就在眼前，煉氣，筑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煉虛，合道，乃至于大乘飛升。雖人族只看見了合道期的道一真人，但魔族那九品魔王也不是假的。
修行，真的有路可以走。
“仙域，那里，只要吸一口仙氣，便能讓我等凡胎百脈通暢，氣血蓬勃。”
那道人的激昂讓秦天浩有些翻白眼，仙域不也就是那么回事？自己哪年不上去待幾天。
仙靈之氣，其實也是要經過收集、煉化，才能為修行者所用的。哪是吸一口氣就行的。
不過說到這，自己似乎也沒有嘗過仙靈之氣的味道，慕賢半圣說，自己每到元嬰境界，煉化仙靈之氣，對自己沒有好處。
“道長，你說的好聽，那仙域，是我們能去的嗎？”
抬頭看看那九重天闕，有人滿含羨慕的說道。
“怎么不能去？當初天歌圣君為何要將這仙域拉來？不就是送于我圣域子民修行的嗎？若是我們每人能吸一口仙氣，修行之路通達，修為高漲，還怕他什么魔族？”
似乎被剛才的問話戳中痛點，那道人站起身來，攤開雙手，高聲嘶吼著。
“慕賢半圣，怕是有他的考量吧……”
有人低聲說道，卻怕有被道人駁了，熄了話頭。
道人聽到這話，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卻又硬生生的憋回去。
“不談這些了，還是說說道吧……”
道人重又坐下來，恢復云淡風輕的表情，開始說起大道開解。
“慕賢半圣為什么不讓天下人登上仙域？”
梁實不解的看向秦天浩。
“便是別人不能，像道一真人他們要是在仙域修行，修為更進一步的話，那魔族還能猖獗嗎？”
秦天浩看看發牢騷的梁實，很認真的道：“這個別問我，我也沒問過，不知道。”
“來來來，聽了這么久，你們說說，自己對大道的理解，究竟如何？”
那講道的道人忽然停住，笑瞇瞇的看向眾人。
理解？誰要是真理解，還用來這里聽？
道人的眼神看到哪，哪里便一片低首沉思模樣。
道人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大道難尋，哪怕長生就在眼前，誰又能真的抓得住？
“大道無形，順其自然，便如那丹藥成型，它愿扁就扁，愿圓就圓。這大大小小的，才是天道自然！”
便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不大，卻因為安靜，讓人都聽得見。
“噗嗤——”
梁實看著呆滯的秦天浩，沒憋住笑出聲來。
剛才說話的，就是那賣丹藥的老頭，這是拿秦天浩的話現學現賣呢。
“好！好一個大道無形，天道自然！”
那盤坐講道的道人“嚯”的一聲，站起身來。
“不知道友仙鄉何處？”
剛才說出話的老頭連忙擺手。
“不敢，不敢，我就一小小煉丹師，這些只是煉丹之余的所得罷了。”
聽到這話，那道人更是眼神發亮。
“不知丹師煉的丹藥可還有？能否容貧道一觀？”
“自然可以。”
那老頭伸手往懷里掏，手伸進去，空空的拿出來。然后伸手一拍額頭，滿是懊惱的道：“看我這記性，那丹藥剛才被人高價買走了。這般丹藥，我也是可遇而不可得。”
聽到這話，那道人終于露出失望之色，長嘆道：“哎，這便是機緣不如人啊——”
說到這，他忽然盯住那老頭道：“不知道友可愿入我上虞觀為客卿？”
老頭一愣，下意識的退后一步，然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低聲道：“我去，可是真的方便？”
聽到這話，善普道長哈哈大笑道：“道友，這便是仙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