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蘭的話語里面明顯有一點調侃,又有一點吃醋的味道。張山“喔”了一聲,問道:“你說的是哪本小說上的故事?”
莫如蘭伸手輕輕地敲了一下張山長的頭,說道:“說的是你腦袋里想的故事,你一下子打小朵的主意,一下子又打彈琴小姐的主意,你要知道,這里是我娘家,你意欲為何?”
張山長停下腳步,把莫如蘭摟入懷里,說道:“如蘭,我怎么敢在你娘家勾三搭四,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喜歡胡說八道,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要當真,其實我能夠有你們幾個夫人,我已經覺得非常慚愧了,又怎么敢在外面胡來。”
莫如蘭說道:“信你才怪。”
張山長把莫如蘭擁入懷中,向燈火發誓。
好在莫如蘭是一個地主封建家庭出身的女人,自小接受三從四德的教育,而且她的父親莫之聲就是一個有三妻四妾的人,她雖然口上責怪,但是如果張山長要娶小朵做小的話,她還可能自覺為張山長張羅。
封建社會,簡直是男人的天堂,只要你有錢有勢就行。
莫如蘭在張山長懷中溫存了一陣,才掙開出來,說道:“后面有丫環和警衛跟著,別多手多腳。”
張山長把話題叉開了,于是嘻笑道:“怕什么?”
莫如蘭嗔怪道:“沒來正經,咦,你要往哪邊去?”
張山長說道:“當然是去看一下是誰在彈奏了?你知不知道,這首《草原之夜》我是的作品,我去看一下也是應該的。”
莫如蘭卻拉住張山長,說道:“不許你去,我家沒有如此雅興之人,彈奏曲子的一定是來賓女眷,你一個大男人,于禮不合。”
張山長只好停住腳步,和莫如蘭并排坐在一張園凳子上,《草原之夜》已經漸入尾聲,琵琶聲漸漸遠去一般,但是隨即,又響起了一陣二胡悠揚婉轉的聲音,曲調也變成了《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的曲調。
莫如蘭說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用二胡演奏起來,沒想到還別有一番風味。”
接著又有一個悅耳的女聲,合著二胡的伴奏唱起了歌詞。
莫如蘭說道:“這個唱歌的一定是盛恩頤的五姨太,上海最著名的女伶胡小蝶。”
張山長點頭說道:“在這個缺少娛樂的時代,只能勉強湊合了。”然后伸手把莫如蘭摟入懷中,兩人靜靜在聽著不遠處的彈唱。
在這個缺乏娛樂的年代,摟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迷人的夜色之下聽人歌唱,也算是一種娛樂了。
聽了幾首歌之后,張山不禁問道:“怎么唱來唱去都是我做的幾首歌曲,除了我之外,難道就沒有其它人創作曲子了嗎?”
莫如蘭道:“除了你,還有誰有閑心作曲,而且,別人作的曲都比不上你。”
張山長摟著莫如蘭的手緊了一下,得意地笑道:“你老公我文武全才,樣樣精通,上山打得老虎下海擒得蛟龍,全不是蓋的。”
關于這點,莫如蘭是深信不疑的,要不她也不會心甘情愿地嫁給他了。
莫如蘭把身體偎依在張山長的懷里,輕聲地說道:“我聽說你還專門給三個女人分別作了一首歌。”
張山長心里一跳,不過隨即又明白了,莫小花是莫如蘭的丫頭,莫如蘭讓莫小花當陪嫁丫頭,就是要莫小花幫忙看住自己的男人,因此莫小花知道的事情,莫如蘭知道也不奇怪,何況這幾首歌已經廣為傳唱,莫如蘭只要注意一下,就會知道。
張山長假裝驚訝地說道:“哪幾首?你知道,我這人特別心軟,別人一求我就答應了,答應之后可能會連自己都忘記了。”
莫如蘭說道:“第一首是《吐魯番的葡萄熟了》第二首是《阿瓦古麗》,第三首是什么,不用我說了吧,送給你的謝醫生的《謝安妮》,是不是?”
張山長尷尬地笑了一聲,說道:“都是游戲之舉,夫人不要見怪,何況我也送了小花一首《軍中綠花》。”
莫如蘭卻說道:“那么送給我的呢?我是你的大夫人,夫君是不是應該專門為我作一首呢?”
張山長用手輕輕拍了一下莫如蘭的柔肩說道:“沒問題,你要天上的月亮也許有一點難度,但是要歌曲那是太簡單了,只要手上有一把吉他,我馬上為你作一首,并且親自為你歌唱。”
莫如蘭馬上從張山長身上脫離,坐直起來,叫了一聲:“來人!”
從園中的轉角處快步走來一個丫環,對莫如蘭躬身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莫如蘭吩咐道:“你快點去找一把吉他來,吉他明白嗎?是一種樂器。”
丫環回答道:“明白,大小姐。”再次躬了一下身,轉身去了。
張山長沒有想到莫如蘭會這么認真,說要就要,他現在要趁丫環去取吉他的時候,好好想一下,抄襲什么歌曲送給莫如蘭了。
莫如蘭再次將自己的身子偎在張山長懷里,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一向很忙碌,所以我想趁你現在有空,你不會怪我太急迫吧。”
張山長心里面想著歌詞的事情,手上卻習慣地加入了一些動作,在莫如蘭的身體上游走,口上笑道:“不怪,你知道,我一向喜歡你急迫一點…“
莫如蘭“呸”了一聲,嗔怪道:“沒來正經,胡說八道。”
自從張山長去了一趟新疆,傳出了幾道歌曲之后,吉他這種西洋樂器在中國也流行了起來,
莫家是大富之家,附風趨雅的人也不少,特別是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姨太太們。
因而,過了不一會兒,丫環就拿著一把吉他過來,張山長接過手,調了幾下音,彈奏了一下前奏。
這時,正是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月亮如銀鉤一樣掛在天空,在花園的路燈底下的一張園椅上,張山長和莫如蘭互相依偎著,路燈的光芒如同白霜一樣灑落在他們身上。
張山長說道:“這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夜色是多么的美好,四周一片寧靜,依稀可以聽到有人在輕聲歌唱…我要把以下這首歌獻給我美麗的姑娘。”
莫如蘭被張山長說得一片陶醉,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口中卻反駁道:“我已經不是姑娘了。”
張山長只好說道:“在我的心里,你永遠像我剛剛看到你的時候那樣美麗,你永遠是我心目美麗的山東大姑娘。”
張山長說完這么肉麻的話,接著彈奏起來吉他,開聲唱道:“
深夜花園里四處靜悄悄
只有樹葉在沙沙響
夜色多么好
令人心神往
多么幽靜的晚上
……
北京城郊外的晚上”
張山長把這一首蘇聯名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了出來,只是把“莫斯科”改成了“北京城”而已,其它的一成不變。
在所有的吉他譜中,張山長對這一首曲子最為熟悉,當然效果也是非常好,莫如蘭一直在默默地看著張山長,目光柔和得像天上的月光,就像當初在學習班看著他的目光一樣。
彈唱完了之后,在淡淡的月光之下,莫如蘭的眼光中有一些閃耀,這時,周圍傳出一陣掌聲,張山長轉頭一看,卻發現在花園中的周圍有一群人正圍著他們。
莫如蘭連忙揉了一下眼睛,站起來向眾人迎接上去,不過卻從人群中沖出一個身影,向張山長沖來,但是很快被警衛攔住。
這人影嬌聲叫道:“總統先生,是我,我是虞美麗。”
虞美麗是那個在慈善晚會向日本人投以“同情的目光”的那個小女孩,張山長還是很有好感的,于是讓警衛放她過來
虞美麗走到張山長身邊,環視了張山長一遍,發現張山長披著一身月光,說不出的英俊瀟灑,一時不禁癡了。
張山長也看到虞美麗穿著一套潔白的晚裝,把胸部托得滿滿的,燈光照射在光滑潔白的臉上,閃著一層淡淡的熒光。腳上穿著一雙高跟鞋,顯得身材非常高挑。
跟以前那個砸酒瓶的野蠻小姑娘相比,虞美麗變得更美麗更成熟更加誘人了。
虞美麗迷失了一陣,說道:“總統先生,您剛剛唱的是什么歌曲,好好聽喔,能不能送給我一份歌譜?”
張山長看了一眼莫如蘭,見她正在和一班女眷打招呼,但是卻不時地向張山長這邊望來。
張山長于是對虞美麗說道:“對不起,這首歌是我專門為夫人作的,還沒有詞曲譜,如果說你要的話,明天可以到我辦公室去取。”
虞美麗高興地拍手道:“好呀好呀,我明天就去找你,你要讓你的警衛不要攔我喔,其實我去找過你幾次的,可是他們一次都不讓我見你,這些警衛真可惡,不過沒有關系,明天我找你也一樣,看他們還敢不讓我見你…”
張山長見她喋喋不休地說一個不停,好像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于是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噓,別說這么大聲,明天我叫人來接你。”
不過莫如蘭也經聽到了,她雖然在和那些太大們打招呼,但是耳朵卻一直注意著這邊,這里來到張山長身邊,對虞美麗笑道:“虞小姐要曲譜的話,等一下我就可以給你,因為我剛才已經叫你記錄下來了,一會就可以抄一份給你,總統先生太忙,他沒有時間記錄曲譜的。”
莫如蘭不等虞美麗回答,就把張山長拉開了,拉到無人之處,莫如蘭就說道:“虞美麗這丫頭,到我家來勾引我老公,這也太過份了,要不是看到他爸爸的份上,我一定要給她好看。”
張山長笑道:“沒那么嚴重吧。”
莫如蘭說道:“那個虞美麗竟然登報公然宣稱,這輩子非你不嫁,還說在呆深閨里等你上門,這幾年看你沒有動靜,于是主動來找你了。她這樣做,無非是想和飛雪斗氣,你明明知道飛雪不喜歡,你還敢去招惹她?如果讓飛雪知道,我看你怎么向她交代。”
張山長知道,這個虞美麗自小喜歡和宋飛雪斗氣,見宋飛雪做了總統夫人之后,覺得矮了宋飛雪一頭,于是發誓也要做總統夫人,不能讓宋飛雪專美于前。
張山長當初只當是一個小姑娘的玩鬧,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在這個缺乏娛樂的時代,這也算是娛樂之一吧。
張山長笑道:“人家只是一個小姑娘,也許并沒有你想的那樣,你別當真。”
“還小姑娘呢?都二十歲了,早嫁人的話都做媽媽了,再說有哪個姑娘家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的?”莫如蘭說道。
都二十歲了,張山長不禁想起剛才虞美麗美妙的身段,不自然地咽了一下口水。
只是這個虞美麗接近他是有目的的,而且如果張山長動了她一個手指頭的話,她一定唱得天下人都知道。
但是,越是這樣,就讓人覺得非常刺激,在這個非常缺乏娛樂的時代,這種刺激對于男人來說是非常有誘惑,非常要命的。
張山長又回到餐廳里,這時餐廳里只剩下莫之聲、王則仁以及宋耀如和虞洽卿,其它人已經走了。
四人還在密密地商議,張山長走進去,問道:“怎么樣,商議好了嗎?”
莫之聲回答道:“基本的方向已經確定下來,我們商議決定成立一家機構,名稱我們已經想好了,就叫做‘澳大利亞開拓集團’,簡稱‘澳拓’,由虞洽卿先生擔任董事長,宋耀如先生擔任副董事長,其它股東都擔任董事。”
王則仁補充道:“我們準備在今年十月底前派出首批人員,包括五千武裝人員,民工兩萬人登陸,建立先期的基地,和簡易碼頭,在十二月底前運送至少三萬人的武裝人員和不少于五萬的民工登島,繼續鞏固基地,建筑碼頭,擴大占領范圍。”
張山長點點頭,補充道:“這期間要與在爪哇鳥的海軍陸戰隊聯系,必要時可以讓他們冒充平民登陸,另外登陸之后,要開始建設機場,只要我們空軍的飛機上去了,就穩靠了。”
宋耀如問道:“大總統,不知道國家可不可以賣給我們開拓團一些戰斗機?”
張山長對宋耀如投去贊許的目光,他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后說道:“賣給你們恐怕不行了,國家沒有這個法例,不過租借倒是可以的。”
這對于開拓團來說更加劃算,因為他們可以省去購買飛機和招聘飛行員的先期投入,而且還可以隨時投入使用。
虞洽卿豪爽地笑道:“行,只要國家支持,我們心里有底,那么,就由我們企業界向大英帝國發起一場戰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