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對陣之中,一方已經氣勢洶洶地展開了進攻的態勢,一方竟然命令不準開第一槍這是非常少見的。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晚清政fǔ才出現過這樣的怪事。
高爾察克下達這樣的命令,有他自己的苦衷,他現在的實力非常弱小,除非他真想自取滅亡,或者決心與中國人和‘女’沙皇傀儡政fǔ決裂投靠蘇俄政fǔ,否則他就不能與中國軍隊產生沖突。
顯然,這兩樣都是高爾察克最不想選擇的,與中國人和‘女’沙皇傀儡政fǔ決裂,蘇俄紅軍馬上可以滅了他,投靠蘇俄政fǔ更加不行,蘇俄的肅反委員會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更何況他這個資產階級臨時政fǔ的首領。
在中國軍隊的步兵‘操’典中,并沒有存在第一槍或者第二槍的問題,只要指揮官覺得部隊的安全受到了威脅,他就有權力命令開槍‘射’擊。
而現在部隊已經展開了攻勢,只要前進中的士兵覺得有必要,隨時都可以開槍或者開炮,根本不用指揮官下令。
不過,王永年卻下了不要開槍的命令,當然這個不要開槍的意思是指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不要開槍,一旦受到威脅,該開槍的還要開槍,這是憲法賦予官兵們的權利,就算是指揮官也不得剝奪他們這種權利。
王永年下了這樣的一個命令,也是情非得已。
高爾察克的白衛軍也應該說得上是中國人的準盟友,除了有共同的敵人蘇俄紅軍之外,這幾年和傀儡的‘女’沙皇政fǔ一直合作,互相牽制蘇俄紅軍,是互相依存的關系。
如果現在,中國軍隊不由分說就干掉高爾察克和他的白衛軍,會讓其它反對蘇俄政fǔ的勢力產生反感,不利團結廣大的蘇俄反對派一起對抗蘇俄的統一戰線。
當然,如果高爾察克的軍隊主動發起攻擊、打第一槍的話又完全不同了。
莫如聰給王永年的任務就是找借口除掉高爾察克,把高爾察克在烏法城的軍隊繳械。
對于軍隊來說,找一個開戰的借口是非常容易的,就像現在這樣,用裝甲戰車一路碾過去,不信白衛軍不開槍,只要一開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發起“反擊”,進而消滅他們了。
庫達攝夫是站在‘女’沙皇傀儡政fǔ和中國這一方的,他見到坦克營又轟隆隆地向烏法前進了,于是問道:“王師長,貴軍是不是下定決心解決高爾察克的問題了?”
“高爾察克的臨時政fǔ的確應該解散了,如果任由高爾察克這個家伙胡鬧下去,白衛軍遲早會被蘇俄消滅,烏法也遲早會落到蘇俄的手中。”
王永年對于庫達攝夫這個俄羅斯‘奸’人沒有什么好感,他說道:“我只是奉命進駐烏法城,庫達攝夫先生,為了更好地打擊蘇俄紅軍,我軍必須征用烏法的火車站,而且要用烏法城作為后勤物資的中轉地,為了軍用物資的安全,我們的軍隊還需要進駐烏法城,這對我軍來說非常重要,對是否能夠收復喀山、打敗蘇俄紅軍非常重要。”
也就是說,中國人要控制整個烏法城,以高爾察克平時對中國的強硬態度,恐怕不會答應。
似乎除了戰爭之后,已經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庫達攝夫原本還想進城去勸說一下高爾察克,但是想到這里之后,還是打消了念頭,他不想進城之后,被高爾察克連累,打起來的時候受到誤傷,又或者被高爾察克的‘亂’兵殺害。
天空中傳來一陣嗡嗡的轟鳴聲,庫達攝夫抬頭看了一下,只見天空飛過一群巨大的“鐵鳥”,如同一片烏云,遮蔽了整個天空。
這是中國人的飛機,飛機下面吊著的巨大炸彈在地面上也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飛機并沒有在烏法停留,而是向喀山的方向撲了過去。
庫達攝夫對王永年說道:“王師長,高爾察克的白衛軍中有很多都是支持‘女’沙皇的,只要讓我到前面一呼吁,肯定有不少白衛軍放下武器,但是王師長必須承諾不能夠傷害他們。”
王永年說道:“我們只是想借用一下烏法,至于白衛軍,理應由沙皇政fǔ進行處置,在這里,庫達攝夫先生應該可以代表沙皇政fǔ,也就是說全憑庫達攝夫先生處置了。”
庫達攝夫聽罷大喜,王永年叫過一輛裝甲指揮車,車上裝有高音喇叭,王永年讓庫達攝夫坐在上面,到烏法城下進行喊話,讓里面的士兵放下武器,接受‘女’沙皇的改編。
庫達攝夫通過高音喇叭用俄語喊叫道:“各位‘女’皇的臣民們、勇敢的士們,我和俄羅斯帝國‘女’皇陛下的外‘交’大臣庫達攝夫。請你不要慌張,中國軍隊和我們尊敬的高爾察克將軍一樣,都是尊敬的‘女’皇陛下請來對付蘇俄紅軍的,中國軍隊進入烏法城,只是想借用一下這里的火車站,用來運送兵力,以便更好地和蘇俄紅軍作戰,打敗殘暴的蘇俄政fǔ,歸還大家的家園和財產。
你們放心,我以‘女’皇的名義保證,中國軍隊進城之后絕對不會傷害你們的一分一毫,不會影響你們的正常生活…”
高爾察克的支持者都是一些反對蘇俄暴*、留戀沙皇時代的貴族、資本家和流亡者,以及蘇俄政fǔ不允許存在的主教、僧侶及修‘女’等等。
他們支持和跟隨高爾察克的同時,也一樣支持和擁護現在的‘女’沙皇。而‘女’沙皇由于得到中國的支持,相對來說戰勝蘇俄紅軍的可能‘性’‘性’要大一些,同樣在這些人當中受歡迎的程度也比高爾察克高一些。
他們對于高爾察克的白衛軍打敗蘇俄紅軍已經不懷希望,聽到中國軍隊來幫助他們打蘇俄,都跑到街道上,到處探望。
高爾察克看到這種情況,就知道情況不妙,俄羅斯人受中國人的蠱‘惑’,他們只看到中國人支持‘女’沙皇對抗蘇俄,但是竟然不知道中國人一樣包藏著一顆巨大的禍心。
高爾察克再看一下自己手下的士兵,發現他們的戰斗意志也不強烈,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對抗中國人的時候。
中國軍隊打著俄羅斯‘女’沙皇的旗號,借著進攻蘇俄,恢復家園的名義,試問那些被‘迷’‘惑’的俄羅斯帝國的遺民又怎么會起來反抗呢?
裝甲營的裝甲戰車已經差不多壓上了白衛軍的戰壕,高爾察克只好命令部隊向城里撤退,但是中國軍隊得勢不饒人,裝甲戰車開進了烏法城,接著大量的步兵了跟著涌進了城里。
俄羅斯帝國的遺民們站在街道的兩旁邊揮手歡迎進城的中國軍隊。
漂亮的俄羅斯貴族小姐也丟下了往日的矜持,跑到裝甲戰車的上面,抱著中國大兵就猛親。
還有不少人為中國大兵獻上了鮮‘花’。一個魏顫顫的老太太抱著一個中國軍官,久久不放開。
就連修‘女’也從教堂里面跑出來了。
高爾察克的部隊被一直壓縮,最后全部撤退到城南的軍營、或者市政大樓里面,將火車站等地重要的位置都讓給了中國軍隊。
高爾察克臨時政fǔ的所在地烏法的市政大樓也被中國軍隊團團圍住,不過中國大兵并沒有進入市政大樓內,只是在圍墻外面警戒,也沒有阻止大樓的辦公人員出入。
辦公大樓的圍墻里面,守衛的是高爾察克的警衛團,兩軍隔著一道圍墻,互相防備著。
中午時分,第三集團軍司令莫如聰帶著他的警衛團坐火車到達了烏法火車站。
莫如聰并沒有下車,而是在火車的車廂近里,讓參謀人員把136師的師長王永年叫上火車,讓他匯報情況。
王永年是104師一個團長,是莫如聰擔任104師師長的時候一手提拔上來的,莫如聰調到第三集團軍漢司令之后,把他也要了過來,擔任136師的師長,是莫如聰手下六個步兵師的師長之一。
不過這次王永年并沒有將莫如聰‘交’代的事情辦好,至今高爾察克還在他的市政大樓的地下指揮中心里面,在他腳下的下一層地下室里,堆著500噸的金塊。
王永年匯報了事情的經過,帶有一點委屈地說道:“莫司令,這不能夠怪我們,這個高爾察克就像是一個縮頭烏龜,我們進一步他們就退一步,就是不接招,我們也沒有辦法。”
莫如聰皺了一下眉頭,低頭沉思,高爾察克這么能忍,倒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王永年問道:“莫司令,高爾察克也算得了是我們的盟友了,為什么要算計他呢?”
莫如聰抬頭瞪了王永年一眼,說道:“這是上級的命令,你照舊做就是了。”
王永年答了一聲“是”主不再說話,莫如聰又問道:“跟你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俄羅斯外‘交’大臣是吧?”
“是的,叫做庫達攝夫,是‘女’沙皇的外‘交’大臣,在我們進城的時候,正是他的喊話,才避免了一場戰斗。”
莫如聰不禁罵道:“叫你找借口干掉他們,你倒好想方設法避免戰斗?”
王永年回答道:“這還不是整風整的,我們是文明方師,正義之師,要不戰而屈人之兵。”
莫如聰心想,可是老子現在是來打劫的,不是來散播文明的。
莫如聰罵道:“狗屁”不過他也理解王永年的顧慮,自從整風之后,中國國防軍非常注重部隊的形象,再也不能夠再像以前那樣對俄羅斯人胡作非為了,以前見到一個漂亮的俄羅斯姑娘,部隊可以將她抓起來賣給人販子,青壯男丁可以抓起來賣到礦井下做黑工,但是現在不行了,就好像今天的第136師一樣,要找高爾察克的麻煩也要師出有名,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今天,如果換做他莫如聰,碰到事事忍讓的高爾察克只怕也沒有辦法。
莫如聰接著對外面叫了一聲,一個參謀走進車廂,莫如聰吩咐了一聲,參謀又出去了,不久就帶著庫達攝夫進來。
莫如聰對庫達攝夫很客氣,又是讓座又是讓茶,讓庫達攝夫受寵若驚。
莫如聰坐的雖然是一輛運兵專列,但是他坐的車廂布置得還是非常高級的,真皮的的沙發,坐上去柔軟又舒服,茶幾、酒柜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莫如聰從旁邊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陳年的茅臺酒,打開酒蓋子,車廂里立刻彌漫著一股沉醉的酒香。
庫達攝夫也是一個醉鬼,一聞到這酒香早就坐不住了,眼睛一直盯住莫如聰的每一個動作,生怕莫如聰漏了給他倒酒似的。
莫如聰拿出三個酒杯,倒滿了三杯,拿起一杯遞給庫達攝夫,“庫達攝夫先生,請你品嘗一下我收藏的茅臺酒,據說已經有四十年了。”
庫達攝夫一聽,又極力地吸了一口空氣中的酒氣,然后接過酒杯,小小地喝了一口,一仰頭把一杯白酒全部喝光,然后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莫如聰又為庫達攝夫倒上一杯,然后舉起杯來,說道:“庫達攝夫先生,為了中俄之間的友誼長青,我建議我們干一杯”
這正和了庫達攝夫的意,他舉起酒杯分別跟莫如聰和王永年干碰了一下,“為了中俄友誼長青,干杯”
庫達攝夫喝了幾杯好酒之后,很上道地拍‘胸’口說道:“莫司令,如果有需要我的地話,請盡量吩咐,我一定做到。”
莫如聰說道:“庫達攝夫太過客氣了,其實是這樣的,我的第三集團軍來到這里,最主要的還是擊退蘇俄的進攻,現在這個任務已經完成了,在不久前,蘇俄紅軍已經向喀山方向退卻,我第一集團軍的十幾個步兵師已經向喀山追擊,根本用不上我們第三集團軍。”
庫達攝夫酒量非常好,幾杯茅臺并沒有將他怎么樣,他的腦袋還非常的清醒,“莫非莫司令的第三集團軍的主要目標不是蘇俄紅軍,而是高爾察克的白俄軍?”
莫如聰贊道:“庫達攝夫先生真是料事如神,高爾察克雖然一直都是反抗蘇俄紅軍的主力,立場也堅定,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白衛軍各自為戰,難以成氣候,因此我們這一次來,主要的任務還是要對高爾察克的白衛軍進行改編,讓他們全部接受‘女’沙皇的指揮,以及重新訓練。”
庫達攝夫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其實我在‘女’皇面前早就提出這樣的建議了,我也一直這樣勸說高爾察克的,只是高爾察克這人太過頑固,不聽我的勸導。”
莫如聰說道:“這沒有關系,現在他的部隊基本被我的部隊控制住了,但是雖然如此,我們還是不愿意看到兩支同樣是反對蘇俄的軍隊兵戎相見,這樣會給蘇俄笑話的。”
“庫達攝夫先生,我希望您能夠利用你的影響力,說服高爾察克同意白衛軍接受改編。”
庫達攝夫又喝了一杯茅臺,拍著‘胸’口說道:“這是我本職的工作,我馬上就去跟高爾察克談,讓他授受‘女’皇的改編。”
庫達攝夫說著站起來,茅臺酒的后勁顯‘露’了出來,庫達攝夫晃了幾下,最終還是支撐著走出了莫如聰的車廂,去找高爾察談判去了。
王永年見到庫達攝夫搖搖晃晃的樣子,說道:“莫司令,這個庫達攝夫行嗎?他能夠說服高爾察克接受改編嗎?”
莫如聰道:“不管他同意不同意,都必須這樣做,否則只有消滅他們,我們十萬‘精’兵還搞不掂這些殘兵敗將嗎?”
“從現在起,市政大樓不允許車輛進出。今天天黑之前,你們136師必須給我拿下市政大樓。今天晚上我和我的警衛團要進駐這棟大樓。”
“可是,如果高爾察克不肯讓呢?” 王永年問道。
莫如聰一拍臺子,說道:“那就給他們發一個最后通牒。然后干掉他們,不用再找什么借口了。”
王永年連忙答應著,離開了車廂。
過了約兩個小時之后,庫達攝夫又踉蹌著跑了回來,茅臺酒的后勁上來了,庫達攝夫顯得腳步有一點浮夸,不過腦袋還是清醒的勉強支撐回來,他一到車廂就倒在沙發上呼呼入睡了。
不過庫達攝夫卻帶來了一個高爾察克的助手克拉夫庫克,克拉夫庫克代替庫達攝夫告訴莫如聰,高爾察克將軍不同意對白衛軍進行改編,如果中國軍隊一意行之,白衛軍只好有決一死戰。
莫如聰怒氣沖沖地說道:“回去告訴高爾察克,他在烏法外圍的部隊已經我們包圍,我軍一個沖鋒就能夠擊敗他們,因此我命令他們在下午4點之前,放下武器接受‘女’沙皇的改編,否則我們將發起攻擊”
克拉夫庫克向莫如聰行了一個禮,然后說道:“我會轉告高爾察克將軍的”說著就走了出車廂。
助手回到市政大樓的地下指揮中心,高爾察克正在指揮中心里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走來走去。
前線得到的情報顯示,蘇俄紅軍已經退去,但是擊退他們的并不是西伯利亞第三集團軍,而是西伯利亞方面軍的主力第一集團軍直‘插’喀山,紅軍害怕后路被斷,所以急忙退卻。
紅軍雖然退去,但是高爾察克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剛剛走了狼又來了一只老虎,比紅軍更加強大的西伯利亞第三集團軍如今壓在了高爾察克的心頭。
這支有十多萬人的‘精’銳部隊,他們既然沒有對紅軍出手,那么他們目標顯然就是他的白衛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