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易榮連忙拉著玲兒到云水湖邊去洗凈了面孔和秀發。洗完之后,玲兒已是一臉平靜,就在易榮以為大事已定,松了一口氣時,玲兒忽然張口說道:“我要告訴娘去!”這句話,把那易榮唬了個魂飛魄散。
易榮連忙道:“玲兒,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沒必要告訴別人吧,兩個親近的人之間都會有許多小秘密的。”玲兒噘嘴道:“讓我不說,那也行,不過你得發個誓來。”易榮苦著個臉道:“好吧,好吧,你要我發什么誓來著?”
玲兒小聲道:“我要你說,讓你以后娶我為妻。”易榮心想:發生了這件事,就是你不說,我以后也一定會娶你的。當下,心里再無猶豫,大聲道:“黃天在上,弟子傅易榮再此立誓,弟子此生一定會娶孟玲師妹為妻,若是有違此誓,定叫……”
玲兒上前捂住了易榮的嘴巴,羞道:“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了,我相信傅哥哥不會違背諾言的。”說完,她就把頭靠在易榮肩上,輕聲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語氣中充滿了歡欣。
兩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過了一段無聲勝有聲的時光,玲兒忽然笑道:“傅哥哥,剛才那個是夫妻間才有行為吧,其實,我早知道了,不過,誰讓我今天對不起傅哥哥呢?我是特地以此賠罪的。”
其實還有個理由玲兒沒有說,心兒讓她感到了壓力,讓她覺得易榮似乎不會只屬于她一人,所以,她要早點得到易榮的承諾。傅易榮聽了這話,恍然大悟,不由一陣苦笑:想不到今天被個小女孩耍了個團團轉。想到玲兒似乎是特地挖了個坑,讓傻傻的自己往里面跳,不禁又是恨的咬牙切齒,心中暗道:這玲兒外表純潔,可她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小魔女,娶她為妻,以后有的受的了。
第二天,易榮起了個大早,只見他頭戴一頂笠帽,手持一桿竹竿,正盤坐在水云湖邊悠閑的垂釣。易榮在岸邊端坐了好一會兒,忽然伸了個懶腰,輕聲自語道:“古有太公釣魚,愿者上鉤,今有易榮釣魚,只為早餐。同是釣魚,心境卻有天壤之別,姜太公有如星光皓月,又豈是我們這些山野草民所能及的。不過,在下雖然只是區區一介布衣,卻也不是什么世俗無知之人。
易榮說著說著,不禁暗道:“這幾天,我真是太荒唐了點兒,我到底在想些什么?難道師娘和玲兒真能同嫁于我?”易榮想到這里,腦中不由浮起師娘,玲兒兩母女并排在床上搖首翹臀的風*態。
不過只一瞬間,易榮腦中兩母女的姣顏,就忽然幻變成了一中年男子剛毅英挺的肅臉來。易榮頓時跳了起來,額頭直冒冷汗。“啪,啪”,兩下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易榮狠道:“且不說母女共仕一夫,有違倫理,單憑師傅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怎又能對他的妻子心起歹念呢?我真是禽獸不如呀。”
“師兄,不好了,風云閣出事了,你快和我回去吧。”一陣清脆的少女聲忽然從易榮身后傳來,把那易榮又嚇了一跳,他連忙轉身望去,身后的灌木叢中奔出一位美艷少女,只見她神色慌里慌張,絳衣上沾滿了灰塵,額頭上隱有細汗,顯然來的極為匆忙。
那少女轉眼間來到易榮旁,二話不說,拉起易榮的手,展開‘云霧迷步’身法,拖著易榮飛快地向風云閣奔去。
“倩師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易榮一臉茫然,道,“風云閣出了什么事?”倩兒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心兒姐姐知道的比較多,是她叫我來的,你快和我回風云閣去,到時你就知道了。”
兩人各施輕功行了好一會,倩兒忽道:“你前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誰讓你說的這么響。”易榮頓時身形一澀,連忙轉頭直視,看到倩兒正睜大了一雙明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傅易榮心里一陣慌亂,腳下又慢了幾步,急道:“那你聽到了些什么?”
倩兒笑了起來,卻并不作答。過了好一會兒,倩兒才道:“師兄也不用把自己說的如此不堪吧。”易榮頓時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腳下步伐一陣錯亂:她聽到了,她聽到了,這下該怎么辦?我和倩師妹一向不合,這次讓她知道了我偷戀師娘的事,可真是死定了。
倩兒饒有興趣地看著易榮手足無措地樣子,臉上閃過一絲捉挾地笑意,道:“師兄,讓我不說出去也可以,不過……不過師兄得記得你欠我個大人情。”易榮心中一片冰涼:“這么大的把柄落在這魔女手上,以后焉有翻身之日。唉……我現在就好像是砧板上的俎肉,任人宰割,真是一點沒辦法也沒有呀。”當下道:“也罷,那我就在此多謝倩兒師妹了,我會永遠記得師妹的恩情的。”
不一會兒,易榮,倩兒兩人已到了風云閣宅門前,但見宅中大院內弟子們個個垂頭嘆氣,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由微覺奇怪,易榮走進大宅中,拉住平時較要好的七師弟,道:“浩卿,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七師弟浩卿道:“唉……師傅,師傅他,唉……。”浩卿連連嘆氣,怎么也說不下去了。易榮一聽,心神俱震,抓住浩卿的雙肩,死命地搖著,大聲道:“師傅怎么了,他怎么了,難道在外面出了什么意……”說到此處,易榮怎么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院內其余弟子耳聞易榮口口聲聲詢問掌門的情況,臉上紛紛露出尷尬、鄙視之色,更有人大聲道:“他還算什么掌門,我再也不認這種師傅了,他把山水詩派的臉都丟盡了。”易榮聽到這句話,頓時怒火中燒,大吼道:“你說什么,你盡敢侮辱師傅!你大逆不道,你……你……。”說到最后已是氣的說出不什么話來了。
只見易榮右手移至劍柄處,身子微微前探,已準備上前和那人拼命。大院內的氣氛緊張異常,一場同門生死大戰一觸即發。就在此時,心兒急急忙忙地從大廳中跑出來,道:“少爺,你怎么還在這里呀,師娘在等你呢,快隨我進來吧。倩兒妹妹,你也一起來。”
說完,不顧易榮的反對,拉起他略嫌粗糙的大手,朝著大廳內走去。“好姐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易榮邊走,邊問道,語氣極是急切。他到現在還是八丈摸不著頭腦,摸不清究竟是什么事讓全派上下忽然間士氣全無,變了個樣子。
心兒驚訝異常,道:“少爺,你怎么還不知道呀。”接著,她咬牙道:“師傅他……,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已經辭了掌門之職,退出了本派,還把師娘給……給休了。”
“啊????”易榮頓時呆若木雞,停下腳步立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嘴里不時發出讓人難以理解的奇怪聲音,任憑心兒、倩兒怎么叫喚也沒用。“姐姐,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呢,師兄這么愛戴師傅,會不會,會不會被嚇傻了?”倩兒小聲問道。
心兒忙斥罵道:“別胡說八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還來添亂。”話音剛落,忽然聽到“阿”的一聲大吼,卻是易榮好像瘋了般,拔腿朝著碗柔的住所奔去,他的神色極為復雜:不信、沮喪、失望甚至,甚至還有一點點興奮。
易榮推開周婉柔的房門,一眼就看到周婉柔正端坐在紅木床上,神色有些萎靡,眼睛略有紅腫,顯然已經哭過了。易榮微微環顧了下四周,紅木床內側,依稀躺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似乎正是小師妹孟玲,而門旁不遠處,正站著一個白衣飄飄,頭戴玉簪的英俊男子——大師兄徐劍清。
易榮一時也不知說些什么好,只是尷尬地呆站在那里。周婉柔看到易榮歸來,顯然松了一口氣,心情不再那么沉重,可眼睛卻更顯紅腫,本已平靜的臉上又寫滿了委屈,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易榮,你回來了,回來就好,這里有一份你師傅寫的家書,你……你自己拿去看吧。”
“字諭門中各弟子:余幸得掌門之職,而來十有三年矣,奈何智計淺薄,才疏學淺,今已身心俱疲,方寸亂矣,故請辭別。字諭妻周婉柔:吾與汝,結發同枕十六年載,似比翼之相好,然,無子而應出,古今皆有之,吾作此書時,猶念昔日之恩情,心郁結而淚泣咽。十月十一書。”r易榮讀完此書,順手遞給了已趕進屋來的心兒和倩兒。然后,他勐然抬起頭來,目光直視周婉柔,眼中充滿了關心。周婉柔和易榮對視了一會,終究抵不過他那赤裸裸的愛戀眼神,撇過頭去,兩頰泛起朵朵紅云。
一時間,屋內一片寂靜,眾人似乎找不到什么話題,也不知怎樣開口,本已沉悶的氣氛更顯壓抑了。過了一小會,周婉柔輕扭那白皙的脖子,面向眾人,俏臉依舊,卻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她肅道:“大家現在都已經知道這事了吧,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同樣的,掌門之位也不可空缺。你師傅既然已棄我們而去,不再擔任掌門之職。我們山水詩派也應該重新立個掌門了,山水詩派切不可再被江湖人所恥笑了,我以派中唯一的第八代弟子宣布:傅易榮……。”
“慢著,”站在一旁的徐劍清連忙插嘴道:“師娘,徒兒認為此事似乎不大對勁。”“哦?”碗柔一驚,急視劍清,卻見到他把頭低的老低,看不出他面上的神情。碗柔道:“劍清有何見解。”
徐劍清抬起頭來,卻是一臉的平靜,他緩緩道:“此事應當從長計議。這封家書雖是師傅的筆跡,卻寫的如此簡潔不明,不清不楚。況且我們也不知道師傅現在身在何處,到底有何要事在身,必須常年不回。我看,師傅極有可能是在被人挾持的情況下,被迫寫的這封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