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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學長,你別動,墨清玄,你是要害死石學長才甘心嗎,我告訴你,不用他發(fā)誓,我也相信他,不管他過去做過什么,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會怪他?!?
江鸞惱恨地沖墨清玄吼,抬手按了呼叫器,聽見石銘洋斷續(xù)而艱難地說:“阿鸞,謝向你相信我,之前,我是做了一些傷害你的事,但我發(fā)誓……”
“石學長,你不要再說話,我相信你?!?
“不,你一定要聽我說?!?
石銘洋一邊喘氣,一邊抓著江鸞的手,似乎把墨清玄當成了隱形,繼續(xù)訴說著他的癡情:
“阿鸞,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你,疼你,愛你,你既然不怪我,那可愿意永遠和我在一起?”
他這話出口,病房里的空氣剎那凝結了。
幾步之外,墨清玄的眼神凌厲如刀地射向石銘洋,如果眼神能殺人,他肯定把他碎尸萬段。
病床前,江鸞也是一怔。
她沒想到石銘洋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自她從飛機上醒來,她對墨清玄的感情,似乎就轉移到了石銘洋身上,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喜歡上石銘洋的,就像她不記得,為什么會和墨清玄有那些親密的行為一樣。
然而,有一點她很清楚,就是她現在不僅不討厭石銘洋,還很喜歡,他向她告白,讓問她愿不愿意永遠和他在一起,她心里,竟然是歡喜的。
若非醫(yī)生來得太快,她答應的話,肯定會說出來。
看見主治醫(yī)生帶著助理就快步進來,石銘洋眼神變了變,知道自己想聽的話,不可能聽見了。
主治醫(yī)生一進病房,感覺到病房里的低氣壓,就下意識地看向站在那里,面若冰霜的墨清玄,“墨醫(yī)生,您也在???”
可能是他的樣子太過駭人,主治醫(yī)生和他打招呼有些小心翼翼,他的話,拉回了墨清玄的理智,他周身涌出的冷寒氣息如潮水般迅速褪去,淡淡地點了點頭,見那醫(yī)生走到病床前,江鸞往旁退開了一步。
他眸底閃過一絲冷意,上前一把扣住江鸞的手腕,沉聲道:“跟我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江鸞正關注著直冒冷汗的石銘洋,猝不及防,被墨清玄抓住,她臉色一變,惱怒掙扎,不敢太大聲,壓低了聲音說:“墨清玄,你放開我?!?
石銘洋的視線被站在病床前的醫(yī)生擋住,他一時間看不清后面墨清玄和江鸞在做什么,墨清玄抓住了江鸞,哪里會給她掙開的機會,陰沉著臉,強拉她出了病房。
在病房里,江鸞有所顧忌,不敢動作太大,怕擾了醫(yī)生給石銘洋做檢查,一出病房,她就不再隱忍地惱怒掙扎,恨恨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墨清玄,你發(fā)什么神經,放開我啊?!?
墨清玄薄唇抿了抿,極力壓抑著沉怒:“你若是愿意好好聽我說,我就放開你,你要是不愿意,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醫(yī)院,回A市。”
江鸞又氣又怒,這個不講理的男人,他以為他是誰,想帶她回去,她就得回去嗎?
“墨清玄,我昨晚就說得很清楚,不管過去我和你之間有什么,以后,都不再有半點關系,你剛才也聽見了,石學長已經向我告白,我雖沒有當面答應他,但我愿意跟他在一起?!?
“江鸞,你才是瘋了,你不僅瘋了,還鬼迷心竅。”
墨清玄眸底風暴怒翻,捏著江鸞的手力度重得幾乎要把她手腕骨給捏碎了,他僅存的理智也瓦解在了她那句愿意和石銘洋在一起的話語里。
這比她拿著刀子往他心上刺,更來得讓痛不欲生。
江鸞吃痛,但很骨氣地沒有喊出來,只是臉色有些許的發(fā)白,她眸子冷冷地迎上墨清玄怒意翻滾,隨時要將她淹沒的眼神里。
“我是鬼迷心竅又怎樣,這和你都沒有關系?!?
她惱怒的有些口不折言,墨清玄讓她太過煩燥,她心里分明很排斥他,可潛意識里,卻不愿意看見他痛苦的樣子。
這種矛盾的情緒,似兩個小人在腦袋里不停的打架。
偏偏墨清玄又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說她,還一口咬定,她是被石銘洋下了巫術,她心情一亂,怒火就竄了上來,對墨清玄雖然沒了感情,但從小在他面前無需隱忍和掩飾情緒的習慣,卻是不知不覺就做了出來的。
以往,他們這樣的爭吵并非沒有,甚至,比這吵得更厲害的時候也有過,但所有的爭吵加起來,都不及此刻讓墨清玄絕望和沉痛。
他看著眼前和自己怒目相視的江鸞,這個自己深愛進了骨髓的女子,如今,卻當著他的面,說她愿意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哪怕當初她回來,見他和江璐有婚約,她也沒有找個男人來刺激他。
況且,他心底最清楚不過,她此時此刻不是刺激他,是真的愛上了石銘洋,他昨晚問過張神婆,張神婆說沒見到江鸞,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他又打電話問了伍妙可,她也說,要見了江鸞,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今天早上來,原本是為了勸說江鸞回A市后,讓石銘洋住進靜安醫(yī)院,但剛才被他們的溫馨互動一刺激,他就想立即帶她離開,哪怕用些手段,也不讓她見石銘洋。
“江鸞,你要是希望石銘洋沒事,就最好聽我的。”
好說不行,那就威脅。
江鸞惱怒,“墨清玄,你不要亂來?!?
墨清玄冷笑,前一秒痛苦和深情交織的眸子里剎那清寒如冰:“江鸞,你鬼迷心竅地為了一個石銘洋而忘了江伯伯的死和白姨的瘋顛,是你的事,我一直把江伯伯當成自己的父親來敬愛,他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說到這里,他話音微頓,看著江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興許是痛到極致,心死了,“我手里的證據,足夠石銘洋在牢里過一輩子,江鸞,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要為了石銘洋六親不認?!?
最后一句,幾乎是從他牙逢里迸出來的。
話落,他甩開江鸞的手,轉身就走。
江鸞怔了一秒,看著墨清玄離去的孤傲背影,想起他說的那些絕決的話,知道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以墨清玄的人脈,墨家的財力,如今的石銘洋真經不起他對付。
她記不太清楚石銘洋做過些什么傷害她和她家人的事,也記不清楚,她爸爸是不是石銘洋害死的,被下了愛情降的她,完全沒有理由的愛上了石銘洋,說句難聽的,哪怕他親手殺了她爸爸,現在的她,也會幫他說話。
然而,這個她,并非真正的她。
“墨清玄,你等一下。”
墨清玄抬手按電梯時,身后,江鸞追了來。
他動作微滯了下,并沒轉過身去。
電梯門開,里面沒人,不用等,墨清玄進去,伸手關電梯。
江鸞臉色變了變,想也不想就追了進去,情急之下抓住墨清玄胳膊,說:“你要跟我說什么,我聽你說就是了。”
墨清玄薄唇緊抿,眸光冷冷地看著她。
江鸞下意識地挺了挺背脊,抿了抿唇,輕聲問:“這早餐,還給我嗎?”
墨清玄眸光微微一變,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間如此溫和的語氣對自己說話,他眼角余光瞥到電梯門關上,視線里,江鸞微仰著小臉,面色平靜地看著他。
有一剎那,他心神恍惚。
覺得他和她之間,還是之前那般好好的。
可那恍惚的情緒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就被江鸞下一個動作驚醒,她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早餐,他眸色一變,抬手將她一推,江鸞身子被他推到電梯壁上,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欺身上前,一手抓住她肩膀,低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江鸞身子驀地一僵,雙眸倏然圓睜。
墨清玄清寒俊冷的臉近在咫尺,和他炙熱而滾燙的氣息形成冰與火的對比,灌入肺葉的氣息帶著熟悉的強勢,有那么幾秒鐘,江鸞大腦都處于空白狀態(tài)。
電梯下到達一樓時,墨清玄意猶未盡地放開她的唇,抓在她肩膀的手卻不曾松開,不顧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外有人,眸光深沉地看著面頰緋紅的江鸞,沙啞的聲音帶著不容違逆的霸道和冷漠:“想要我放過石銘洋,你就答應我三個條件!”